第二百三十三章
「沒辦法!可憐?容豐你不只眼楮被屎糊了,腦袋里面裝得是不是都是腸子。她即是娼婦出生,都能勾搭騙到你,這樣的女人會是個可憐的?」四姑娘忽而大笑,只覺得自己忍了這麼多年,都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眼前這個一點是非都不明白,什麼都不懂,只知道依靠吳氏的臭男人。這就是她四姑娘所嫁的人。
不該的,不該這樣的。
四姑娘搖搖頭。
這和她從前的想法完全是背道而馳。
她的青雲志呢。
她的夢想呢。
全毀了。
四姑娘慘然一笑︰「我告訴你容豐,你敢接了那賤人回來,我就告到官府去,你若是想去坐牢,想做一對野鴛鴦,我成全你。」
「兒媳婦。」容天聞言大怒,開始還只覺得難堪,可四姑娘後來越說越是難听。容天沒辦法不阻攔。
而吳氏已經紅了眼撲了上來。
二太太眼疾手快去攔。
兩親家就打在一起,滾做一團。
王薔嚇了一跳,往旁邊讓去。、
陳氏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可眼看著二太太居于下風了。陳氏不得不上前,想要去扶一把。
「兒媳婦,你快走開,小心你的肚子。」二太太瞥了一眼看到陳氏要過來,心都要跳出來了。突然也不知道從哪里生出的一個力氣,反壓到吳氏身上。而吳氏在听到二太太剛才的話本來要去抓陳氏的。
吳氏也瘋了,想著自己沒有兒子,也就想害了陳氏。
陳氏被嚇得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清歡忙讓香濃去拉了陳氏到自己身後,這才松了一口氣去看容天,見他只是赤紅著臉,卻什麼也沒有做。
清歡忍不住啐了一口。
隨手抓起茶碗往地上一摔。
茶水以及碎瓷片終于阻止了一場鬧劇。
「怎麼?是不是還想繼續?」清歡冷笑︰「來人去拿了鏡子過來,給二太太還有吳姨娘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要鬧要打?好啊,隨你們高興。不過別在這里,我雖不住這里,可也是這府里的女主人總歸能趕了你們出去。要打去大街上打去,讓人來看。不要錢的猴戲,想必那些人是高興地不得了的。」
「你……
很快有人拿了銅鏡出來。
二太太和吳氏羞憤著臉,只見到兩個人衣衫都撕破了,發髻更是亂七八糟,在地上滾了幾圈,早就是蓬頭垢面,不堪入目了。
就是她們自己見了,也覺得難堪。
清歡看得差不多了。
才繼續說道︰「扶二太太和吳姨娘下去,打盆水梳洗一番。」
沒一會兒,就有丫鬟過來。
等這兩人離開。
清歡才去看陳氏︰「有了?」
陳氏微紅著臉卻是點點頭。
清歡就看向王薔,既然陳氏沒有隱瞞,王薔必然也是知道的。可她剛才一點想要叫住陳氏的想法也沒有,原因為何?
清歡譏笑道︰「大女乃女乃,也知道的吧。」
王薔點點頭。
清歡撇了撇嘴。
王薔這般干脆的承認,倒是顯得她沒有話說了。
「你坐著吧。」
清歡說完走到四姑娘和容豐那邊。
香濃不放心。
清歡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問︰「你們想清楚了。二弟妹,你真是要報官?你知道我定是幸災樂禍地,畢竟……你也知道不是嗎。」
「還有你二弟,你要接那暗娼回來?放心,也由得你,你大哥那邊有我去說。隨便你們鬧著,只要到時候你們兩個人一個人在牢房里呆著,一個當著活****。」
「我想著或許這樣就是皆大歡喜了吧。」
容豐聞言臉色大變。
四姑娘說著話的時候,他還能有些不以為然。
可是換了清歡這樣說。
容豐卻是信了她真會這樣做。
四姑娘臉色也為之一變。
****沒什麼,大不了大歸,或許以她的本事,再嫁也不是啥呢麼難事。可問題是若是被知道是她這個做妻子的把做丈夫的弄到牢房里去。
無論是誰,就是個平民百姓,也不會娶了她回去。
反而會從此被戴上一句最毒婦人心。
四姑娘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等二太太回來的時候,堂屋里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
容天的眼神微微有些忌憚。
是因著清歡的原因,卻只是端坐在哪里輕啜著茶。
四姑娘和容豐一人坐在一邊,並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爭鋒相對了。
見二太太回來,清歡就站起身說道。
「孩子送進來,那人給五百兩銀子,讓她走。告訴她,若是在出現在京中,被我知道了,那麼……哼。」
四姑娘听了眼里一喜,清歡下一句話就是︰「那五百兩銀子從二弟妹的嫁妝中處。」
「憑什麼?」四姑娘不肯。
清歡道︰「五百兩銀子,買兩個孩子還有不讓那女人進門,二弟妹難道不覺得劃算嗎?或者你願意我去請了大夫過來好好看看。」
四姑娘臉色瞬間大變。
二太太趕忙道︰「給,給,五百兩銀子肯定給。」
「還有那孩子……」
二太太忙推了四姑娘一把。
四姑娘不情不願地說道︰「知道了,我好聲好氣地對他們行了吧。」
清歡嘴角揚起一抹嘲笑,嘆了一口氣對二太太道︰「二伯母下次若是出來,就別把二嫂帶出來了。人多手雜,若是一個不好,推了一把,出了事情,難道二伯母到時候才後悔嗎?」
這話倒沒讓二太太生氣,反而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得覺得有一分歉意。
清歡也不等人回來,走到容天面前行禮。
「十月的時候,是父親的五十大壽。大爺說,到時候辦宴。我想著前期準備讓二弟妹負責,銀兩我們出。」
容天點點頭。
清歡就準備離開。
上了馬車之後,香濃忍不住說道︰「這府里越發地烏煙瘴氣了。」
可不是。
清歡搖搖頭。
卻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回到府里的時候,找了賬房讓他拿了兩千兩的銀子送到東容府去。容天五十歲生辰還是清歡今天才想到的。
五十是整壽,年過半百。
放了一般的府里,早就開始準備了。
不過她們這邊,容忱是根本沒有提起,清歡是沒有想到,無奈只能是如此了。
容忱還沒回來的時候,昭王妃派人送了帖子過來。
清歡看了一眼帖子,奇怪地說道︰「是昭王的壽辰?」
來人笑道︰「我們王妃和王爺是同一天的生辰。」
清歡這才點點頭。
沒想到昭王和昭王妃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
清歡微微一笑,收好帖子,讓人給了紅封送那人出去後,就帶著容瑾去種花。
容瑾已經是越來越好奇的時候了。
清歡一時想不到讓他做什麼。
倒是在公主府偶爾會來一趟的夏媽媽說起,不如種花好了。
清歡想想也覺得不錯。
「就是這些?」
「是啊都是花種子呢。」因為事前有了解過,零露倒是笑著說道︰「我看了都是種子,等發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請示夫人,讓人移了幼苗過來。這個種下去倒是快,也不容易死。」
「我倒是沒有想到。」清歡笑︰「難為你想得這麼周到。」
清歡也是五谷不分的人。
哪里懂得這些種花種草的事情,不過是找了事情來做,打發時間罷了。
前陣子容忱還說起容瑾這樣是不是很孤單。
商量著兩個人要不要再生一個。
只是不等清歡說什麼,容忱自己又否決了這個想法。畢竟如今時勢不同,不管是懷著身子的清歡,還是剛生了孩子。容忱都不能保證可以完全護住她們母子。
不過在清歡看來,這些倒不算是真正的原因。
而是等孩子出生,起碼要個一年。
而剛出生的孩子又怎麼能陪著容瑾玩呢,或許還會因此讓清歡忽略了這個孩子,照顧不到。且小孩子最少也要三歲才能知道玩。
那個時候就要四年了,卻是晚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
清歡嘆了一口氣。
其實也不是沒有孩子,蔓草就是生了一個。
只是蔓草和容全都覺得自己是下人,顧而孩子出生後,也一直告訴他們要伺候好主人。清歡是讓容瑾找個玩伴的而不是奴才。
再者讓一個還穿著**的孩子伺候自己的孩子,清歡怎麼想都覺得奇怪,更別說那個孩子還是蔓草的。
「娘,這是什麼花。」
清歡看了一眼,歪著頭不太確定地說道︰「喇叭花?」
「娘真笨,不是啦。」
清歡聞言樂了。
「那瑾哥兒告訴娘,這是什麼花啊。」
容瑾模了模鼻子,苦著臉。
「不知道,反正是花。娘,我們快種吧,不然要死掉掉了。」
清歡只得答應。
母子兩人也不假他人之手。
一個拎著小鏟子,一個提著小木桶。
也不知道種地是什麼話,倒是種了挺多的。
容忱回到正院,遍尋不到母子,才知道她們去種花了,倒是覺得有意思,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兩個人蹲在地上說著什麼。
容忱走過去,揮手攔下下人的請安。
等走近了,就听到容瑾在說︰「娘,螞蟻為什麼住在黑黑的地里面,不蓋房子啊。」
容忱差點笑出聲。
清歡一本正經地說道︰「因為你看啊,螞蟻這麼小,住到外面的房子里,若是被人一不小心不就踩死了嘛。住到地里面,別人就看不到了。」
容瑾听得似懂非懂。
容忱再也忍不住了。
「你可別亂教,都是歪理。」容忱伸手想去抱容瑾︰「別听你娘的,你娘不知道這些呢,瑾哥兒想想你又听不懂螞蟻說的話?」
容瑾似懂非懂。
不過在容忱伸手過來的時候,往後退了幾步。
「瑾哥兒髒兮兮地,還沒有洗呢。」不等清歡大笑,容瑾已經去拉清歡了︰「娘也髒兮兮地跟瑾哥兒一樣,讓娘抱。」
清歡無奈了,剛想彎下腰。
容忱已經大笑著一把抱起容瑾。
「看,爹現在也是髒兮兮了。咱們一家子都是一樣的。」
容瑾看了看,見真的這樣,也高興地鼓著手掌。
三個人邊說邊離開。
留下來的零露看了一眼種到一半的花草,叫來一個婦人︰「讓你家那位趕快過來,好好收拾一些,別讓花草死了。」
那兩位主子哪里懂得種花。
就是挖了個洞,往里面把花苗一放,就蓋上土了。
零露真想扶額。
等回到院子之後,清歡把容瑾交給容忱,讓他們父子去隔壁洗澡,自己也梳洗一番。因著下午的勞累,洗完澡之後,容瑾就已經似睡非睡了。
好不容易撐著吃了半碗飯,就睡著了。
清歡叫來零露把她呆下去。
「讓廚房熬著骨頭粥備著,瑾哥兒吃得少,晚上肯定會餓的。」
零露笑著應是。
清歡這才同容忱一起用飯。
「我今日收到了昭王妃的帖子。」
容忱手中的筷子一頓,然後點頭︰「是有這麼一回事,既然給你下帖子了,你就過去吧。」
「那壽禮?」
容忱道︰「你備著昭王妃的那一份。」
清歡一听就明白,昭王那邊有容忱負責。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不過清歡想了想也沒有多問。
反而問起了昭王府的事情。
「他們不住那里,昭王府住得是其他人,不過到時候壽宴的時候,還要回昭王府辦去。不過沒干系,你跟著昭王妃就是了。」
清歡想了想昭王妃,也知道她定是個有本事的。
一個昭王妃就算人不在,應該也能管好。
加之女人在後宅的地位很大一部分靠男人。
而昭王明顯是同昭王妃一伙地。
這樣想著,清歡也就放心了。
如此一來,那一天也不用想著把容瑾送到誰那里去。
可以一並帶了過去玩。
清歡想好這件事情之後,倒是覺得有了胃口,吃得也快了起來。
不過容忱卻是問︰「你去那邊?」
清歡想了想,放下筷子。
「那暗娼的事情,你之前知不知道?」
容忱搖頭︰「我也不過時比你早知道幾天而已,還是那邊鬧出來之後,我才知道的。」也是因為如此容忱才知道之前他太忽視了容豐。
這實在不該。
事後,倒是重新布置了人手盯著那邊的幾個人。
「那二弟妹不能有子嗣的事情?」清歡又問。
這個容忱倒是知道。「身子的問題,不過你或許想不到。其實這是自作自受。」容忱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當年這藥,吳姨娘是想通過小吳氏下到清歡身上。
只是被容忱發現。
以其人之道對付。
就讓人把藥下到了四姑娘那里。
事後,的確有一些後悔。
可當時容忱正在盛怒中,根本顧不上這些。
「那那邊知道嗎?」清歡沒有想到中間還會有這種事情,也說不清自己是生氣還是憤怒。想到今日自己說的事情。
當時吳氏並不在場。
若是吳氏知道當日的事情報應到自己的兒媳身上要怎麼想。
「誰管他。」容忱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若是想,就偷偷讓人去告訴?」
清歡想了想搖頭。
「算了,苦果她們已經吃了,那就算了。」
「不過那暗娼的事情,我哪有處理應該沒事吧。」
容忱自然是搖頭。
「還有父親壽辰的事情,我今日才知道這麼一個事情,已經讓二弟妹負責,讓賬房那邊送了銀子過去。」
容忱臉上有些不自然。
清歡嘆了一口氣,也不戳穿眼前這個人其實自己鬧了別扭而已。
……
「帖子都送過去了。」
「回王妃的話,都送過去了。」
「大家都怎麼說的。」
「當日定是會到的,王妃放心。」
昭王妃自嘲地笑了笑︰「這麼多年沒有接觸這些事情,我都有些不習慣了。竟然會開始擔心那些人不到場,不過想想也是,再怎麼樣我也是王妃,沒到最後的時候,那些人也不會不給面子,又怎麼會不來呢?」
下人恨不得把自己當了隱形人。
這種話其實他們能听的。
昭王妃嘆了一口氣,收拾好東西去見昭王。
書房門外無人守著。
可昭王妃依然是輕輕敲了門。
屋子里面安安靜靜地,好一會兒才听到昭王的聲音︰「誰?」
「是我。」
「王妃?」
「是。」昭王妃絲毫不煩。
又過了一會兒,才見房門打開。
昭王轉身走到桌案後面坐好。
「怎麼來了?」
昭王妃低下頭垂眼,目光若有似無地往那一排排幽深地書架後面看了一眼,又收回來,只淡淡地說道︰「帖子都下了,我把名單拿過來給王爺看看是否還有要增減的地方。」
「也好。」
昭王妃雙手呈上。
昭王看了一眼,隨後笑道︰「王妃做事,本王慣來是放心的。」
昭王妃就問︰「那我是不是要回去準備。」
「不用,等等吧。」昭王道︰「不過是小小的壽宴,今時不同往日了,還是算了吧。不用這麼著急,咱們在等等。等錢半個月了,你再回去。再說了,我這邊沒有你在,其他人打理我也是不放心的。」
昭王妃心知他的意思。
覺得未嘗不是一個擔憂的地方,也就應了。
心中想著要怎樣安排,讓那邊府里的誰負責一些事情,不至于到時候回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準備好。
昭王妃沒有多呆。
昭王坐了一會兒,又返身回到書架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