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期一到,蕭亦寒便準時的出現在了蕭家的大門前。
經過七日前的那一幕,蕭家子弟對這個曾經的蕭家天才可謂是又懼又怕。
憑良心說,蕭亦寒身上發生的事兒就算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他的所作所為都能夠被理解。雖然家族的上層大多都喜歡打著為家族犧牲一切的幌子,但事實上,就算是低如塵埃的的灑掃弟子也都是有尊嚴的,為家族犧牲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家族要對得起他們。
等價交換。這四個字听起來有些偏頗,但實則卻是衡量一個人忠誠的準則。如果對方棄你如敝屣,你還要生死相隨不離不棄,那麼,你不是忠心,是腦殘。
幾大長老不敢怠慢全都親自出門迎接。現在的蕭亦寒不比從前,他的修為比法界城任何一個修士都要強大。不要說是他們這些長老,就算是將老祖宗請出來,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受虐的份兒。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蕭亦寒的具體修為,但是,能讓蕭竹都無法反抗的,至少也是如意境。
在法界城,如意境修為的修士大概只有白家白千重了。
「七日之期已到,我來看那兩具尸體,可是準備好了?」蕭亦寒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群戰戰兢兢的長老。
這就是他的家族,這就是他曾經想要為之付出努力的家族。現在時過境遷,人事已非,再回頭來看,從前的自己竟然就像是個笑話。
「這……」二長老眼神閃爍。接著道︰「事情都辦好了,咱們進府再談。」
「不必,若是已有結果,將尸體交給我就是。不必進府。」蕭亦寒完全不為所動。
時至今日,蕭家竟然還想保存臉面。若是他們真的要臉,何至于做出那麼多令人發指的事情?
他是回來報仇的,不是來認親的。蕭家從前是他的家族。但現在早已是陌路。他連自己的父親弟弟都不放過,又何況這些旁支的什麼人。
他就是要讓整個法界城的人都知道結果,他就是要讓蕭家顏面掃地,自此後在法界城夾著尾巴做人!
「可……」那二長老還想說什麼,抬頭卻踫觸到蕭亦寒那冰冷霜寒的眸子,心中沒來由一緊,突然有了一種被人看穿的錯覺,整個身體如墜冰窖,背後起了一層的冷汗。
這是仇恨的目光。不同于以往復仇者的凶狠嗜血。相反。它平靜無波,看不出一點狠戾,卻又讓人明明白白的感覺到。這種目光就是一種仇恨,一種難以化解的仇恨。
「憑蕭竹和蕭亦儒所做的事。足夠讓我踏平蕭家以雪仇恨。只是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遷怒你們,但是,你們也不要磨平我的耐性。我說過,三人之中只殺兩人,如今期限已到,我需要看到結果,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們所有人去死。」蕭亦寒對蕭家實在是沒什麼好感。曾經愛的多深刻,如今就恨的多深沉。
他曾經對這個家族抱持著怎麼樣的感情或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所以,當他被自己最親愛的人背叛時,那樣的恨才會越發濃烈,如星火燎原,燃燒不休。
「……」二長老一噎,心里雖然不喜被這樣威脅,可他卻不敢將這份不喜掛在臉上。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也明白人家就是回來報仇的,又有什麼理由還要尊重你?
「你說的話可都還算數?三人之中只殺兩人,只要蕭亦儒和蕭竹死了,你當真會放過我?」此時,還沒等二長老說話,人群中突然站出一個黃衣女子,衣袂飄飄,立于人群之前,只是那緊皺的眉頭出賣了她的緊張。
事關生死存亡,緊張些並不丟人。至少蕭真真這樣安慰自己。
蕭亦寒看了蕭真真一眼,並未感到驚艷。說實話蕭真真長的算是比較美麗的女子,否則也不會勾搭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卻始終游刃有余的游離在這些男人之間,至今還保持著處子之身。
只可惜蕭亦寒與她的關系雖不親密,但卻也實在是生不起什麼其他的心思,*這樣的事情,以蕭亦寒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我說話自然算話,只要你拿出那兩個人的尸首,你就能活命。」捕捉到了蕭真真的緊張,蕭亦寒冷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卻將蕭家拖入了萬劫不復之地,不得不說,蕭竹實在是不會養孩子,養出來的兒女個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就算是他自己,現在在其他蕭家子弟眼里恐怕也是這麼個印象吧。
「你發誓,只要蕭竹和蕭亦儒一死,你就絕不能再殺我,否則就讓你走火入魔而死。」蕭真真沉了臉,氣勢非凡,但只可惜,她心中已然怕了,那所謂的氣勢在蕭亦寒眼里就成了無關緊要的花架子。
蕭亦寒一笑,覺得蕭家的人果真是夠蠢,于是冷笑道︰「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你的生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之所以給你七天時日,不過是閑極無聊,想看看你們互相殘殺的丑態。」
「你!」蕭真真臉憋得通紅,很想反駁,但觸及到蕭亦寒冰冷的目光,那些辱罵的話卻無論如何也罵不出口。
「你現在還站在這里,就代表蕭竹和蕭亦儒已經死了。這很好,交出尸首,你就能活著離開。若是再有一句廢話,我也不在意多殺一個。」蕭亦寒目光深邃的看向身後那群因為緊張而瑟瑟發抖的長老們,隨即露出一個微笑。
「啪啪!」蕭真真兩手一拍,立刻有家奴將兩具尸首抬出府門,放在了蕭亦寒的面前。
此時,蕭府的門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有些人知道蕭亦寒的來歷和目的,有些人不知道,所以對于蕭亦寒這樣的行為有贊成的也有反對的,有稱贊的,也有詆毀的。
只是,這些蕭亦寒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仇恨得以洗雪,仇人全都死絕。否則,在他進階圓滿境時很可能會心魔纏身,出現難以預料的危險。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在如意境巔峰時回到法界城,站在蕭家門前,親眼看著這兩個曾經是自己父親與弟弟的人毫無血色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沒錯,確實是蕭竹和蕭亦儒。他們是你殺的?」蕭亦寒點了點頭,目光卻有些復雜。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啊。曾經那樣敬重與疼愛的,如今卻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身死魂消了。
可是他不後悔。若是輕易原諒,那麼他曾經所遭受的背叛與欺辱又算是什麼?
那跌下懸崖險些重傷不治的痛苦,那被賣作奴隸,但為了報仇不得不苟延殘喘的屈辱。這一切的一切又該誰來買單?
「是不是我殺的很重要嗎?我已經完成了你的要求,替你解決了你的仇人,避免了你背上弒父殺弟的惡名,而我所求的只是一個活命的機會,再公平不過了,不是嗎?」自從被蕭亦寒逼到絕路,蕭真真變了許多。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一夜長大,蕭真真或許就是這樣。原本那個沖動、易怒、任性、跋扈、不顧一切卻又腦袋少根弦的蕭真真在那一夜間似乎變得深沉了許多。
生命消逝的恐懼讓她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縱使想起從前的所作所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愚蠢透頂。
可是,她明白她從前足夠愚蠢,可卻並沒有真的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對她來說,蘇九音依然是她的仇人,她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扒其皮抽其筋拆其骨,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她知道自己跟蘇九音的差距。知道蘇九音在離開法界城的時候就已經是她和蕭家所無法抗衡的了。何況,那蘇九音身後還有一個圓滿境巔峰的老怪物撐腰,面對讓人這樣無力的對手,蕭家幾乎是絕望的,又怎麼可能幫得到她?
可是她不甘心。
那蘇九音原本不過是個沒有靈根的廢柴,一個小小弱女,不被家族所喜,不被生父所愛,就連是唯一親人的兄長蘇清華也是那麼一副草包的樣子。
她覺得蘇九音就像是一粒塵埃一樣的渺小,像一株雜草一樣的不起眼,就算她羞辱了她又怎麼樣?她能將她如何?
所以,她毫不顧忌的揭開她被蕭亦寒退婚的傷疤,又進一步企圖用退婚來羞辱蘇清華。在她看來,蕭家是法界城最強大的家族,就算她無法無天囂張跋扈,也沒有人能將她怎麼樣。
可是沒想到,就是那樣一個不起眼毫無存在感的庶女、廢柴,竟然逼迫蘇清華給她寫下休書,竟然親手將休書甩到她的臉上,讓她這個天之驕女顏面掃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承認,她听到蘇家逐蘇九音出門她很開心,她沒有找修真者卻找了幾撥混混去攔截蘇九音就是為了戲耍她,甚至她吩咐了那幾個混混要將蘇九音先-奸-後-殺-再-奸-再-殺,足可見她對于蘇九音的怨恨有多深。
如果她能夠果決一些斬草除根多好?那樣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超出掌控以外的事情,蕭亦寒也就不能得救,她也不用這樣的被動了。
ps︰
感謝yunluo唐深深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