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里,兩道白光交織、****,橫過半空,無限的淒厲。
一道血光閃過,在陳雪瑤的頸間噴涌而出。晚妝大驚,掣下劍,一把將陳雪瑤拉入懷中。
「夫人,何苦?」
那一劍橫切開了動脈,旋即就要了陳雪瑤的命。晚妝一把抱住她的尸體,眼淚滑落,打濕了秋天的空氣。
原來,陳雪瑤曾經在殺手盟中與晚妝有段姐妹深情,晚妝的有些劍法還是師承于陳雪瑤。後來,這個美艷如花的女殺手被韓德讓納為姬妾,離開了殺手盟,姐妹之情經過三年的洗滌,早已淡了。
「姐姐,安息,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韓德讓。」她知道,一切都清楚。韓德讓並非寵幸陳夫人,只是為了折磨自己,晚妝不會傻到以為韓德讓還有愛情,早在四年前,他的愛早就死了,早就隨同蕭燕燕入宮一起埋葬了。一切,源于此。
晚妝知道,活在韓德讓身邊的女人都不幸福。他有美姬數十,卻還沒有一個正房夫人。只有晚妝知道,他永遠不會有正房夫人,因為那個人已經在他的心中死掉了。心死掉的人,很可怕,沒錯,韓德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韓府,只是草草辦了喪事。陳雪瑤只是個漢家小女子,還是被俘虜的。在這里,沒有什麼親人,何況並不是什麼高貴的身份,無人吊唁的處境,也著實淒涼。
晚妝穿著孝服,想著,如果躺在棺材里的那個人是自己,會不會也是這番處境呢?不會的,她和陳雪瑤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死了,韓德讓會笑;蕭燕燕會為她難過,想著這個妹妹真是命苦;耶律織凝和余昭應該也會來燒柱香。
她死了,有人會笑,有人會哭。
想到這里,晚妝的眼淚落了下來。她並不是個愛哭的女孩,甚至堅強得都出乎韓德讓的意料。只是,誰還會注意到,她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本該在房中等著她的俏郎君抬著八抬大轎迎娶她,她該賭氣,她該撅起小嘴,讓她的未婚夫寵她,愛她。
秋風又起了,樹葉吹落了一地。
過些日子,正式的任務要下來了吧。也好,躲過這里,一切的一切,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