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餓著肚子泡圖書館的郜曉桐在返回家的途中,接收到了肚子的抗議,走進一家便利店,準備買點吃的。正當她舉著面包站在收銀台前準備交款時,伴隨著「歡迎光臨」的電子聲,一名穿著曝露,身材**的年輕女人推門而入,人還沒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便彌漫開來,曉桐下意識的向另個方向偏了下頭,雙腳也從收銀台前移開了一段距離。這名女人徑直走到收銀台,拿起貨架上的一盒******扔到櫃台上,隨即掏出一百塊錢,揚起下巴「麻煩快點,我趕時間。」
等香水女人走出便利店後,曉桐才摒著呼吸,走到收銀台前,控制著視線不向一邊擺放的******望去,快速把錢結了,抓著面包快步走出店,那模樣,就像剛才買******的是她一樣,在剛要踏出店門的時候,曉桐還隱約听到後面一名售貨員笑著說︰「嘻嘻,趕時間,這才八點多就急成這樣。」
走出店,站在街上,曉桐連忙大口呼吸幾下新鮮空氣,想解救剛剛被「香水毒氣」侵擾的呼吸系統,轉頭正看到剛才那個香水女人,此刻正在焦急的等在紅綠燈前,不耐煩的盯著信號燈,還不時的向馬路對面停靠的一輛車招著手,更是幾次想要穿過密集的車流。
「連******都要女人買,這男人是不是有點太爛了啊!」想到這,曉桐的臉又一陣發燒,「呸,我想這個干嘛?還是填飽肚子最重要。」一邊兒啃著面包,一邊兒拐進另一條馬路,向公交站走去。
尉遲林木坐在駕駛座上有些不耐煩的用手指不斷敲擊著方向盤,轉頭看向路邊,看到剛剛在酒吧認識的那個女人,正在等紅綠燈,在車內向她招了下手,視線不經意間向後一瞥,待頭部轉回正前方後整個人便瞬間呆住了,那個女人,那個出現在夢里的女人,那個同樣出現在自己公司的女人,再次出現了。想到此,林木隨即再轉頭尋找,卻哪里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就像沒有出現過一般,消失在林木的視線內。
不會看錯的,那張臉雖然僅僅看過兩次,但已經深刻的烙印在了腦海中。尉遲林木迅速推開車門,邁開大長腿,無視紅燈與路上的車,以最快的速度橫沖到馬路對面。
原本站在斑馬線旁的香水女人見男人沖過來,以為他是猴急得過來拉人呢,嬌笑一聲,****一扭,整個人便向他的懷里扎去。
正心急的尉遲林木冷不防女人會突然擋住自己,手臂一揮,甩開嬌軀,看都沒看一眼她,便沖向剛剛看到那個夢里出現女人站過的地方,轉頭四下尋找,卻哪里還有那道倩影。晚上八點,路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多數是散步的情侶與納涼的老人,更何況印象中那個女人個子很高,很好認,但是,還是消失了。
「喂,你在干嘛?」香水女人,人沒到香水味先到的追過來向尉遲林木發問著,瞪著一對大眼楮,顯然對剛剛被推開的行為很是不解與氣憤。
不斷轉頭四處尋找未果,林木皺著眉,道︰「沒事,你自己打車回家吧。今晚算了。」說完,不等香水女人有所反應,便趁著綠燈,返回車上,駕車揚長而去。留後憤怒的女人,及一長串大聲的咒罵。
回到住處的尉遲林木,月兌下外套,解開襯衫的袖口,走到吧台,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手舉著杯子,一手****褲袋,慢慢的在寬敞的客廳內踱著步。
「她又出現了,很突然的出現,又很突然的消失了。她是誰呢?她和我夢里出現的那名古裝女人有什麼關系呢?這個夢和我又是什麼關系呢?」
啊,深思中的林木,突然舉起杯子,用杯里的冰塊隔著玻璃狠狠的貼了下額頭,因為他這才想起,上次原本是想調出大廈的閉路電視,結果因為有人來訪給打斷了,後來忙于工作,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想到這,立刻掏出手機,撥通安臣揚——安助理的電話。
「總裁」安臣揚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的透過電話傳遞過來。
「查一下上星期三下班時六點到七點這個時段,總部28樓地產部的閉路電視,明天下午我上班之前送到我辦公室。」
「是,總裁。」
第二天,中午時分。聖心教堂內一群修女正在進行每天的必修課。其中,一位中年婦人的身影在眾多修女中,顯得很突出。她,就是蔣雲鳳,尉遲文澤公開承認的第四位姨太太,尉遲林木的母親。
蔣雲鳳年過五旬,身材嬌小,面容姣好,看上去依然很年輕,可能是因為不用去考慮與其他老婆、****們爭寵,只一心追求簡單、簡樸的生活,所以,整個人散發出恬淡的氣質。她衣著得體,舉止優雅,經過歲月的洗禮,洗去了浮躁,沉澱下時間的智慧,整個人如同一汪清泉,柔情、寧靜、溫和、包容。平日里,她除了在尉遲林木為她開辦的「雲鳳閣畫廊」里打發時間外,經常呆的地方便是這里——聖心大教堂。在這里,她可以安安靜靜的度過一整天,做彌撒,詠唱、禱告,在這個與神最接近的地方,放松身心,不用擔心會說錯話或做錯事,也不用去听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和含沙射影,更不用戴著虛假的面具說著虛偽的話,與眾多教友在一起聊天、談心,做義工,是蔣雲鳳最開心的時刻。
如果可以,其實她更想回到尉遲林木14歲前,沒有獲得超能力時,母子相依為命的生活,當然,那時下堂妻與庶出子的「淒慘」生活在一般人眼中看來是相當可憐的,但這般的疏食飲水、曲肱而枕,悠然自得的簡單生活卻正是蔣雲鳳最向往的。雖然,阿木現在在尉遲家有著絕對的地位與話語權,而她自己,也母憑子貴的被冠上了尉遲家四姨太太的名餃,在一般人眼里,這對母子應該一朝成王,吐氣揚眉了,但在蔣雲鳳的心里,這一切,卻並非如此。
近12點,蔣雲鳳與修女們一起禱告完畢後,與宋修女告別,祥和的面容上難掩些許的激動。
「蔣女士今天不與我們一起進餐嗎?您的心情好像很好?」宋修女是聖心教堂的五品修士,近50歲左右,因為蔣雲鳳經常來參加教堂的禮拜和彌撒,又是教堂的義工,所以很相熟,她自是知道蔣雲鳳雖是尉遲文澤的姨太太,也已經獲得了尉遲太太的社會稱謂,但她更知道蔣雲鳳本人向來低調,所以便從來沒有稱呼她為尉遲太太,都是以蔣女士相稱。
「恩,是啊,今天我兒子答應和我一起吃午飯,他應酬多,平時又很少回家,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他了。」蔣雲鳳一提到兒子尉遲林木,臉上便掛著自豪的微笑。
「那我不耽誤您了,祝您用餐愉快。願主與您同在!」
「謝謝。再見宋修女。願主與您同在!」
兩人略略施禮,便各自轉身。
當蔣雲鳳走出聖心教堂時,便一眼看到此刻正站在樹蔭下倚靠在車門上,背對著自己打著電話的尉遲林木。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略有些刺眼,蔣雲鳳舉起右手,擋在眼楮上,抓緊時間貪婪的張望著兒子那挺拔的身姿。在尉遲家這30多年,蔣雲鳳最大的成就與安慰便是生下了尉遲林木,當年在得知懷孕的那一刻,她害怕過、痛苦過,也想過把孩子打掉,更甚至想過與孩子一起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幸運的,她最後沒有忍心,留住了這個小生命,如今的他,可以說是自己的天,為她在波譎雲詭的尉遲家掙得一片艷陽天。蔣雲鳳就這樣站在教堂的門口,眼神慈愛的、靜靜的、自豪的望著林木。
陽光灑下來,被路邊的樹木茂密的枝葉遮擋住犀利的光線,幾縷頑強的光束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投在地面上,也投射在樹底下站立的尉遲林木的身上,一陣清風吹過,樹葉搖動,光線的斑點便在他的身上跳躍著,閃耀著光芒。
片刻,林木似是有所感應,轉回身發現了站在教堂門口,以手遮陽微笑凝視著自己的蔣雲鳳,便迅速掛斷電話,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母親身旁,站立,略略低著頭,看著嬌小的母親。
蔣雲鳳揚起頭,自豪的看著這個高大、帥氣的年輕男子,張開雙臂,想好好抱抱兒子,像小時候一樣,把兒子攬進懷里,但最後卻只是自己投進了兒子的懷里。
「阿木,媽想你了。以後別再這麼長時間不回家了,好嗎?」
「你知道原因的。」尉遲林木彎著上身,攬著母親瘦弱的雙肩,沒好氣的回答說。
听得出林木語氣中的不滿,蔣雲鳳無奈的拍了拍林木的後背,一時間,母子兩人都沒有開口,同時陷進了一段回憶中,一段林木被父親騙去相親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