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尉遲林木自留學回來後,便搬出了蓁園,自己單住,理由當然是應酬多,朋友多,而且要保有自己的私人時間與空間,尉遲文澤雖然不是很同意,但鑒于全家只有尉遲林木是這代人里目前最趨近「正常的人」,也是家族的希望,便也就勉強同意了。但眼看兒子已經34歲了,還沒有結婚,更沒有因為結婚而獲得「利益」,尉遲文澤便開始了自己的一番打算。想當年,自己在34歲時,可是已經娶了第三任太太,並且生下了1個兒子,2個女兒了,當年,自己憑借著與第一任太太,即景江當時的木業大亨小女兒的聯姻,才促使尉遲家的生意得以壟斷當地木材行業,可惜,大太太產下一個兒子後不久,便得了抑郁癥去世,後來文澤又娶了遼寧一位木材商的女兒,借此,尉遲家的木材生意實現了壟斷南北,貫通東西,擴展至全國,家族的生意在他的手中,達到了頂峰。也正因為如此,尉遲文澤對商業婚姻的熱愛是無法言表的。
異于父親的積極、熱愛,尉遲林木對結婚並不熱衷,更別提有著明確目的性的商業婚姻。于是便奉行「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原則,完全無視家族的逼婚。而尉遲文澤眼見兒子在生活與生意方面都漸漸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內心自是焦急萬分的。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呃,機會,創造機會,這不,機會來了。
意大利現代藝術的代表人物之一——烏里奧•卡特蘭來華舉辦個人畫展。
這一天,林木接到母親的電話,說在雲海大廈附近看畫展,想一起吃午飯。因為最近一直忙著新的購物商場收購的事情,林木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母親了,內心也有些許的愧疚,便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待他趕到畫展時,才發現,父親尉遲文澤竟然也在,但是母親在電話中並沒提到這點。
「爸」尉遲林木用恭敬卻明顯透著生疏的語氣向父親打了聲招呼。
「林木,新商場的事情還順利嗎?」蔣雲鳳看到尉遲林木的表情在見到父親後瞬間冷了下來,便知道他在怪自己在電話中怎麼沒有告訴他,于是抓起尉遲林木的左手,握在雙手中,微笑著詢問。而在內心卻道︰「阿木,我也沒想到你爸爸他今天會陪我來看畫展。」
「听」到母親內心的聲音,林木不經意的掃了父親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異樣,就像任何慈父一樣,雙眼含笑的看著心愛的孩子一般,于是按捺下疑惑,配合的回答道︰「很順利,已經在著手準備下個月要正式開業了,目前鋪位也已經開始招租了。」
「那就好,別太操勞了,要多注意身體,臉都瘦了,要多回來,媽叫清嫂多給你煲些湯喝。」蔣雲鳳用手模著尉遲林木消瘦的臉頰,心疼的說。
「尉遲?!」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林木等人轉頭看到一對中年夫婦帶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哦,勝堂,這麼巧,你也帶夫人來看畫展?」當尉遲文澤轉頭看清來人看,很高興的打著招呼,兩人愉快的握手問候,雙眼中流露出不被外人察覺的光芒。
「是啊,我女兒剛從英國留學回來,帶她出來轉轉,來,詠兒,見過你尉遲伯伯和伯母。」陳勝堂拉過一邊兒羞達達的女兒,介紹道。
「尉遲uncle,auntie。」
「啊,勝堂,詠兒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上次看到她的時候還是她小學的畢業典禮上,一轉眼,已經長這麼大了。」尉遲文澤感慨道。
「哈哈,是啊,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不容我們不服老了啊。!」陳勝堂應和道。
「daddy和uncle一點都不老,還是那樣帥,從小你們就是我的偶像,現在也是。」陳詠兒歪著頭,笑彎了雙眼,甜甜的說。
「哈哈,這丫頭的嘴還是那樣甜。老陳,你們夫妻可真有福氣啊!」尉遲文澤朗聲笑道。
「她那張嘴平時就知道氣我,哪像你有林木這麼優秀的兒子幫你打理生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呢!」陳勝堂說完,看了一眼陳太太,兩人下意識的望向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尉遲林木,一副岳父岳母看準女婿的樣子,雙眼含笑,嘴角含春。
「哪里,哪里,他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你這做長輩的可不能吝嗇,要多多指導才是。就像林木最近剛收購了萬盛商場,你也知道,我們尉遲家是以木材生意為主,這方面完全是外行,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收購它。」說到這,文澤轉頭對著尉遲林木說︰「林木,有機會你真要跟陳叔叔學習學習才行,以後改建萬盛時可以聘請陳叔叔做顧問,他可是這行的老行尊了,有他的指點,你的商場才有機會真正的起死回生。」
一直低頭不語、神游太虛的尉遲林木早在對方一家三口向他們走來時,便已經嗅到了不一般的氣息,于是,很自動自覺的當自己是畫展的一幅作品了,完全屏掉了身邊的人以及對話,所以,當父親把話頭引向他,使他成了眾人的焦點時,他還依然停留在自己的思考當中。直到尉遲文澤又大聲的叫了一遍林木的名字,他才把注意力調到現場的頻道,道︰「陳叔叔是行業的掌舵人,萬盛商場這麼小的項目,我豈敢勞陳叔叔費神。」林木一番冰冷冷的回話,一個軟釘子的奉承,讓陳勝堂醞釀的客套話卡在喉嚨里,而尉遲文澤的臉也有些掛不住,場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哎呀,你們男人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談生意上的事啊,很悶的。」片刻,陳太太皺著眉,嬌嗔的埋怨著,打破了剛才林木引起的冷場局面。
「你啊,什麼都嫌悶,每天只知道購物,你也學學嫂夫人,多看看畫展,陶冶下情操。還好,詠兒不像你。」陳勝堂順著太太的台階,轉移了話題。
而陳太太聞言則伸出雙手攬著蔣雲鳳瘦弱的雙肩,笑道︰「果然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別人的好,不過,雲鳳還真是好到沒話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經常去教堂做慈善活動,雲鳳,我這個年紀跟你學畫畫肯定是來不及了,不過,以後去教堂你可以叫上我,也讓我們家老爺有機會夸夸我才行。」
「陳太太您過獎了,我哪里像您說的這樣好。教堂的活動經常有的,下次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蔣雲鳳淡淡的笑著,眼波流轉,相較于熱情的陳太太,不善交際的蔣雲鳳透出的恬淡、優雅,也當真是別有風情。
「哈哈,好在你還有自知之明,沒說要跟嫂夫人學琴棋書畫。」
「陳先生,你就知道處處拆我的台。哼。」陳太太不滿的抗議著。
「怎麼樣?畫展看的差不多了吧,不如一起吃個午飯好嗎?我知道附近有家新開的餐廳,廚師長是曾效力于西班牙皇室的御用廚師,我們一起去試試。」大家笑過後,尉遲文澤出言邀約,急不可耐的終于暴露出此次「偶遇」的真相。
陳勝堂默契的積極響應道︰「好啊,自從上次美林集團的慈善晚會,我們還真的很久沒好好聚聚了呢,今天可要好好聊一聊。」
「是啊,不過,我們這些老人家聊天,會悶壞孩子們的。」說到這,尉遲文澤轉過頭,面向尉遲林木說:「林木,今天你就盡下地主之誼,帶詠兒到處轉轉,她剛回國,肯定有很多地方都沒機會去看看,也省得你們年輕人跟我們在一起,嫌我們總是在想當年。」說到這,文澤轉過頭,「詠兒你看如何?」陳詠兒嬌羞的瞄了一眼高大帥氣,又一臉狂拽酷炫的尉遲林木,道︰「我回來這麼久了,一直都沒什麼朋友陪我到處走走,如果能有尉遲哥哥做我的向導,那真是太好了。」听到詠兒這樣說,剛剛還一臉便秘,極其不爽的尉遲林木竟然一改冷酷的表情,嘴角一側上揚,瞬間勾起一抹魅笑,雙肩一聳,雙眉一挑,雙眼乜斜道「榮幸之極。」詠兒仿佛被林木的電眼電到一般,剎時滿面緋紅,心神蕩漾,像有一只迷路的小兔子闖進心房,在心髒內四處亂跳,搞得心髒開始咚咚亂跳起來,連呼吸也開始加重。
一旁的陳勝堂與太太眼見事情發展得如此順利,不禁滿意的相視而笑,而對面站的尉遲文澤則略感意外,畢竟知子莫若父。其實今天安排這次「偶遇」,他已經做好當場被林木回絕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剛一開口就這麼順利,甚至事前他還已經計劃好了n多種說辭來應對,結果現在全部沒派上用場,這讓文澤有種走台階時突然一腳踏空,整個人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的感覺;這也像運動競技場中的兩名推手運動員在比試較量,你一來,我一往,競技才得以展開,但是尉遲林木這名選手,卻並沒按常理出牌,在剛一開場的「打輪」過程中,尉遲文澤剛剛采取掤式,還沒等施力準備前身「擠壓」時,林木就已經抽身後退了,一時間,文澤選手很是感到重心不穩,差點想呼叫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