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左右。
燕京市,一座幽靜的四合院外。
一輛軍用吉普驟停,項雪婉抱著蘇成的尸體從後座下車,急匆匆地翻進了四合院內。
「外公!外公!」
項雪婉一翻進四合院的院落內,就沖里面焦急地高喊了起來。
沒等項雪婉再喊第三聲「外公」,屋里的木門被推開,一個精神奕奕,發絲黑中略帶斑白,氣色紅潤,皮膚光亮,穿著藏青色布衣的老者負手而出。
看見是項雪婉來了,布衣老者露出和藹的笑容,但瞥到項雪婉後背上背著的蘇成時,目光卻是凝住了。
「小婉,這個男人是誰?」布衣老者語氣頗為不善的質問道。
項雪婉緊緊咬起粉唇,噙著淚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慌亂道︰「他……他是我喜歡的人!外公,你快幫我看看他,把他救回來!」
布衣老者驚訝道︰「這個男人是你喜歡的人?小婉,你別騙外公啊,你可是宋家的小媳婦,怎麼能喜歡其他男人!」
「哎呀!外公!」項雪婉放下蘇成的尸體,抓住布衣老者的袖子,眼中泛著淚光,哭訴道︰「外公我求你了!快救救他,他真的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三妹也就救不回來了!」
布衣老者心中一震,忙地追問道︰「你說什麼?這個男人能救小靈?」
「對!」項雪婉重重地點了點頭,期期艾艾的說道︰「他就是我媽說得那個殺手九號……那天。三妹醒來的時候……喊得就是他的名字!我覺得,三妹能不能醒來,關鍵就在于他!他不能死!不能死!」
「九號?原來是這小子……」布衣老者看著地上的蘇成,喃喃了一聲,蹲子,捏住蘇成的手腕,開始探查起蘇成的情況。
見布衣老者臉色凝重,項雪婉憂慮道︰「外公,還有沒有辦法把他救活過來?」
布衣老者沉聲道︰「這小子體內氣血紊亂,又已經死亡多時……唉!神仙也難救了。////」
「蘇成……」項雪婉一听。心中劇痛。連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碎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淚花止不住地從白皙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布衣老者瞧外孫女悲傷心碎的模樣,心疼不已,連忙拍了拍項雪婉的後背。安撫道︰「人死如燈滅。這是天理。我也無能為力。小婉啊,這小子不值得你為他傷心!」
項雪婉不理會布衣老者的安慰,跪坐了下來。趴在蘇成的尸體上大聲哭喊︰「蘇成!你這個混蛋!你吃光了我就想一走了之不負責了嗎?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啊……嗚嗚、嗚……」
布衣老者見了,嘆息連連,無奈勸解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什麼叫自尊自愛……小婉,他已經死了,你在這里哭哭啼啼,又有什麼用?不如派人去照料一下他身邊的親人,再讓他風光大葬,好給自己一點安慰,等過些日子,事情逐漸淡忘了,傷痛也就沒了。」
項雪婉哭了一會兒,抬起頭露出一張梨花帶雨的淒楚嬌容,她漸漸止住哭聲,揮手抹掉臉上的淚水,默不作聲地背起地上蘇成的尸體,往外面走去。
「小婉!」布衣老者擔憂地追去上︰「你想干什麼?別不說話,快告訴外公啊!」
項雪婉頓了頓腳步,漠然道︰「我要找個地方把他冰藏起來,再去想辦法救活他。」
布衣老者苦笑道︰「小婉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已經死了!已經魂飛魄散了!你冰藏他的尸體又有什麼用?你這麼做是白白在浪費時間還有精力!」
項雪婉呆呆的呢喃道︰「他不能死……他死了凌月就沒了爸爸……我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痛苦……」
爸爸?孩子?布衣老者一愣,隨即拉住項雪婉,皺眉道︰「小婉!你為這小子生孩子了?」
項雪婉淡漠地點頭道︰「是,我和他有了孩子。」
布衣老者心中一緊,深思了片刻,告誡道︰「你千萬千萬不要讓宋家知道這件事!」
項雪婉冷笑道︰「什麼宋家,我去都沒去過,更別提把這種事情傳出來了。」
布衣老者感到一陣頭疼,這個外孫女也太亂來了,居然背著宋家和其他男人生孩子,這要是讓宋家知道了,非得鬧出大事端來不可。
布衣老者一臉沉重,強行抓住項雪婉的手臂,微怒道︰「今天你哪都不能去,先跟我回屋,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再說。」
「我不回!」項雪婉掙扎的大叫道︰「我要保存蘇成的身體!不能讓他的身體腐爛!」
布衣老者可不管項雪婉耍性子,稍微一使力,便將項雪婉拖了回去。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項雪婉背上蘇成的尸體「噗通」一聲掉了下來。
「蘇成!」項雪婉驚叫一聲,胡亂地伸出手,想要抓起地上蘇成的尸體。
「咦!」這時,布衣老者無意間瞥見從蘇成褲袋里掉出來的一枚翡翠手鐲,不禁輕咦一聲,然後放開了手中的項雪婉,撿起了地上的翡翠手鐲,看清後,感受到手鐲里異樣的氣息,訝然道︰「‘攝魂鐲’!太不可思議了,這可是件稀罕玩意啊!」
項雪婉被布衣老者放開後,急忙背起地上蘇成的尸體,準備逃離四合院。
「小婉別走!這小子有救了!」布衣老者握住翡翠手鐲,朝項雪婉喊了一聲,閃身攔在了項雪婉身前。
「有救了?」項雪婉驚疑不定地望過去,懷疑會不會是外公在騙她留下來才撒謊的。
「唉?你這丫頭什麼眼神?我趙視清是會胡言亂語的人嗎?」布衣老者十分不悅的說著,揚起手里的翡翠手鐲,解釋道︰「這小子身上帶著枚寶貝,叫做攝魂鐲,是先秦時期的神奇古物!物如其名,能夠攝取生靈的魂魄!若是這小子在死前帶著它,死後靈魂就會被吸進這鐲子里,那我就有辦法救他了。」
「真的?!」項雪婉臉上驚喜交集,想了想,強忍著激動之情,急促道︰「他肯定是一直帶在身上,外公!你快點救他!」
趙視清不緊不慢地模了模下巴的胡須,得意的笑了笑說道︰「你這小丫頭剛會還沖我亂發脾氣,這會才知道要叫我外公了?」
項雪婉快被這個慢吞吞的外公給急死了,悶悶說道︰「外公!我知道錯了……你快救他啊!」
趙視清也不忍心看到外孫女氣急的樣子,從項雪婉手中接過蘇成的尸體,沉吟道︰「跟我進屋,再去里屋找一根繩子過來。」
項雪婉一邊走進屋里,一邊疑惑道︰「外公,找繩子干什麼?」
趙視清將蘇成的尸體放到床上,掐住蘇成的人中,平淡道︰「用繩子吊著他的腿,好讓攝魂鐲里的靈魂重新附回他的身體里,這樣做成功機率會增大一兩成。」
項雪婉點了點頭,從里屋找來一根粗繩,不安的問道︰「那這樣做是不是有風險?」
趙視清嗤笑道︰「風險?他都已經死了,你還怕什麼風險?盡管放開了做就是了!不做的話,他就永遠只能這樣躺著,最後化作一杯黃土!好了,你去把他的兩條腿都吊起來,記住,腿要吊直了。」
也是啊……人都死了,即使有風險又能怎麼辦?這是唯一救蘇成的辦法了……項雪婉想罷,訕訕地用粗繩纏住蘇成的兩條腿,然後把粗繩另一端高高拋起,甩在房梁上打了一個結,照趙視清所說得那樣,將蘇成的雙腿吊得直直的。
「行了行了,別鼓搗了,已經夠直的了。」趙視清抬手制止了項雪婉的動作。
「外公,那現在再怎麼做?」項雪婉眼神中帶著期盼和緊張。
「小婉啊,在救他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趙視清咳了兩聲,又說道︰「但在告訴你這件事之前,你先給我端杯茶過來,讓我潤潤嗓子。」
「外公你……事太多了!」項雪婉忍不住嗔怪了一聲,快速轉身拿起一個茶杯,去給趙視清倒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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