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菡離開後,並沒有回店里去,而是徑直來到了父親住院的醫院。
進了病房,魏先生正帶著花鏡寫著東西,見到女兒進來,他驚訝的說道︰「山菡,你今天不是要去參加拍賣會麼?怎麼會來我這?」
「我提前回來了,那金蟾護符已經拍了出去,我就回來了。」魏山菡心事重重的說道。
「怎麼不在那多呆會,多學習學習對你有好處,這拍賣會不是隨時能參加的。」魏先生將手里的東西放好,教誨女兒道,然後隨意的問道︰「競拍順利麼?我們的東西拍了多少?」
魏山菡面色古怪的說道︰「爸,你認為能拍多少?」
「哦?還跟爸爸打啞謎,我想想。」魏先生思索了下,想著女兒仿佛有些心事的樣子說道︰「二十萬元?」
想來著拍賣會肯定不順利,女兒才會憂慮重重的樣子,想到這里,他立刻說道︰「山菡,不要掛在心上,沒有流拍就是成功。如果不是你盧伯伯幫忙,你要想著次拍賣的機會原本是輪不到我們山菡木雕的。」他知道女兒對于用這金蟾護符做拍品一直有些猶豫的,以為女兒的因此受到打擊了。其實他也知道,像這種官方的活動,一般是不會流拍的,萬一出現沒人要的東西,也會自己暗自以底價拍走。
魏山菡見父親誤會了,才醒悟過來,忙說道︰「爸!你誤會了,那金蟾護符競拍很成功,不,應該說是非常成功!」
魏先生被女兒激動的樣子逗笑了,說道︰「非常成功,那是有多成功啊,我乖女兒居然這麼激動。」
魏山菡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做了個七的手勢,夸張的語氣說道︰「這麼多!」
魏先生一看,忍不住坐直身體說道︰「七十萬?這是哪個冤大頭啊。」
「七十萬?爸,是七百萬!」魏山菡用力的說道。
「什麼!」魏先生一下子驚呆了,他拉過女兒,用手背去貼女兒的額頭,「不會是燒了吧。」
「爸!」魏山菡撒嬌的說道,「真的是七百萬,不過不是一枚,是四枚加一起。」
魏先生來了興趣,拉著女兒的手說道︰「來,乖女,在爸爸身邊坐下,給爸爸講講,是怎麼回事。」
對于這金蟾護符能賣到七百萬,他也確實驚呆了,從事木雕行業半輩子還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木雕這行當雖然跟古董掛鉤,但其實跟古董買賣完全不同,由于木雕的保存並不能像那些瓷器之類的綿延千年,所以其價值評估也有很大不同,一般來說,古董是時間越久越好,而木雕則需要看木材的種類,雕刻者的名氣等綜合來看,不過倆者都有個共同點,那就是越少越值錢。
古董稀少自然是由于流傳下來的少,而木雕則主要是木材的稀少了,像海南黃花梨,印度金檀木都是最為珍貴的木材,用這些雕刻的作品價值百萬好不出奇,還有各種紅木類也價格看漲,當然,紅木類的作品想要超過百萬價值則需要那種大型整體木雕了。
這些木雕由于木材而稀少,就算那些有名氣的木雕大師如果听聞有這種木材,往往也會激熱情,畢竟這些木材越來越少,用它們雕刻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一個木雕大師想要出名,只雕刻些普通作品是很難成名的,而用這些珍貴木材來制作方能有流芳百世的機會。
這就是木雕行業的狀況,作品以人成名,人卻因木而成名。
如果這金蟾護符是海南黃花梨或者印度金檀木制作,而因此賣出百萬價格的話,魏先生毫不奇怪,因為他就曾經經手過一個細紋暗紅色的海南黃花梨木碗,那個「海黃」木碗就因為木材那紅的沉澱的特色而賣出三十萬元的價格,而且那還是多年前,如果按照現在的價值估計也得百萬之多了。
這海黃碗之所以珍貴,還是因為其為明代所留下來的文物,估計木材中也就像海黃這類極品木材方能流傳這麼多年仍然光彩如新。
海黃原名海南降香黃檀,是名貴木材香枝木的一種,而且是最為珍貴的一種,在世界上也只有海南地區才產有,「海黃」最為聞名的時期是在明代,當時明代文人以有一件「海黃」器物為大雅,海黃那既不喧囂又不沉積的顏色和花紋,在明代文人眼中那就是雅之極致而深受其追捧,在現在人看來,海黃也是活潑與沉穩的驚奇組合,那行雲流水般的花紋帶著一股流動之美感,放在身旁會讓人身心愉悅,而且這海黃又帶著一絲天然的香味,更不用打磨也擁有滑潤的光澤,確實是當之無愧的木中極品。
海黃木現在已經越來越少,也是其價格上漲的原因,謂稀世奇珍了,所以才能價值百萬。
而那金蟾護符的原材料是普通到根本無法用來制作木雕的槐木,與那海黃相比,倆者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這種槐木木雕怎麼能拍賣到百萬,難道參加拍賣會的人都瘋了不成。
如果說真是那雕刻大師的作品也就罷了,能增值不少,雖然魏先生想不出哪個雕刻大師就算能化腐朽為神奇,但也不能化槐木為海黃吧,但這金蟾護符甚至連雕刻者的印記和銘刻都沒有,所以這個原因根本不存在。
不光是木雕行業,幾乎所有手工制品行業中,那些稱為名家的藝術大師,往往會將表示自己身份的記號隱晦的留在作品上,這種暗記也是對自己手藝的一種認,像名師所傳授的那些學徒,往往將這作為一種習慣,所以是否有暗記幾乎以看出一件手工作品的出身是否正規。
而這金蟾護符魏先生早已經看過,別說暗記了,明記都沒有一個,一看就是野路子出身。
至于雕刻的技法,魏先生還是十分欣賞的,在他看來,女兒帶給自己的這枚金蟾護符的雕刻極具靈動性,讓讓耳目一新,是如果說藝術性就遠遠不及那些雕刻大師的技法純熟了,如果用商業的眼光來看,這金蟾護符還是有些缺陷的。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研究,他的病情讓他每天需要長時間的休息,一天的工作時間還是太少了。
現在女兒說著金蟾護符賣出了七百多萬,魏先生第一印象就是女兒燒糊涂了,第二印象是難道他住院的這些日子,木雕業天翻地覆以至于他不懂的地步了?
不過隨著魏山菡開始講在拍賣會上生的事情,魏先生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你是說你盧伯伯寫了一篇很特別的文章來宣傳金蟾護符?那微博怎麼看,你一會記得拿來給我看看。」听到魏山菡說那盧伯伯的微博引了爭議,他立刻說道。
「好,我的手機以看,一會就找給你看。」魏山菡點頭又開始講那辛老爺子上前查看的事情。
魏先生陷入沉思,他不像女兒,對于那辛老爺子他是知道的,幾乎在他小時候就听過辛老爺子一家的事情,以說,在他小時候的年代,辛老爺子的父親和辛老爺子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就像今天年輕人以明星為偶像一樣,當時那以武聞名的辛家就是他們崇拜的對象,對于辛家,魏先生當然听過不少傳聞。
听到辛老爺子居然為這金蟾護符露出勢在必得的架勢,而且開始的時候居然以五百萬的價格拍賣,就連魏先生也感覺到其中的蹊蹺了。
而後魏山菡又說了她偶爾听到的傳聞,說市委書記楊書記對著金蟾護符也推崇備至。
「爸,你說著金蟾護符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否則那辛老爺子和楊書記為何都如此視若珍寶,對了,辛老爺子還說個事情,他居然知道您得病了,然後提醒我讓你佩戴這金蟾護符,又說……」魏山菡遲疑道。
「又說什麼?」魏先生問道。
魏山菡咬著嘴唇,然後說道︰「他說如果找到雕刻者,也就是風晨就有能治好你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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