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暫時不便回摘星樓,就一起在擎蒼國轉了起來。
「陸大哥,你有認識的,年齡大點的靠得住的朋友嗎?」無雙問道。
陸仟沉思了片刻說︰「有。」
「能介紹我認識嗎?」
「當然可以,不過此人游離不定,等我找到他了告訴你。」
「好的,盡快吧。」
「嗯。」
就這樣四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中午用飯時間陸仟收到了分不下去線人的消息,有了王掌櫃的線索,「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無雙搖了搖頭,「事情確定前,我都不方便出面,你自己去吧,我這里還有其他事情。」
「好吧。」陸仟轉身按照線人留下的線索尋了出去。
由于昨天晚飯用的豐盛,午飯四人本就吃的清單簡單,現在陸仟一走,吃飯的氣氛更加冷淡,無雙也在思索事情,無暇吃飯。
「你等下有事情要辦嗎?」阿鳳見無雙沉思了半天,問道。
「阿鳳哥,等下代我跑一趟。」
「嗯,你說去哪。」
「胡人商隊。」
「哦,去那里。」阿鳳並沒有太多的疑惑,或者意外,從那天無雙的態度和完顏熙烈的言辭,想必他就是無雙所說的那位異族故人了。
「你就問完顏熙烈一句話,王掌櫃的買賣他還做不做?」雖然阿鳳並不太懂無雙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無雙必有計較,她之前也說過她之前和商隊打過交道,估計是有了什麼新的計劃,畢竟離清明還有一段時間,四人總不能一直等待坐以待斃。
「嗯。他若說做,我怎麼辦?不做我又如何呢?」阿鳳辦事還算是個心細的人。
「若他說做,你便告訴過幾日有買賣介紹給他,他若說不做,你也不必和他多說什麼了。」無雙也是在賭。
「那我做什麼呢?」芷顏放下手中的碗筷,人人都有事做,唯獨自己一直沒被安排什麼。
「你的任務就是今天下午陪我好好轉轉。」雖然身著男裝,但是無雙猜到芷顏肯定對熱鬧的集市充滿了好感,畢竟她沒怎麼來過不說,對很多東西都覺得稀奇。
陸仟被線人的線索帶到一片荒林之中,唯獨一顆井口粗的枯樹最為顯眼,陸仟怕有古怪,放出了和線人聯系的暗號,不一會一個佝僂的小矮子就從地底鑽了出來。
「陸大人,事我給你辦完了,你是不是該給錢了。」小矮子從地里一個躍身跳了出來。身高不足一尺,長的奇丑無比,灰色的頭發稀稀拉拉的點綴在本就凹凸不平的腦袋上,眼楮和鼻子大得出奇,眼楮向內凹去,而鼻子卻高高凸起,形成了鮮明對比。一件破爛的獸皮衣剛好遮住了他的身體。
只見這小矮子跳出來後,就為這陸仟轉圈圈,腦袋搖搖晃晃的滿臉嬉笑。
「土行兒,你把我帶到這個鬼地方就完事了嗎?你當我那麼好糊弄?」陸仟雙眉上挑,頗威嚴。
「哎喲,我哪敢糊弄你呢,陸大人你看到那棵枯樹了嗎?你找的那個姓王的不就在里面睡大覺呢?」土行兒一听陸仟不相信自己,也著急了,指著那個大枯樹說。
「怎麼會被埋在這?」陸仟看著周圍環境覺得甚為奇怪,如果是殺人滅口也不至于調個這麼奇特的地方啊。
「嘿嘿,這個可是大秘密,我可不能告訴你。」土行兒撓了撓他那塊禿頂的頭皮,眨了眨眼楮,詭異的一笑。
「天大的秘密?在土里的事還有你不知道的?」陸仟知道這個土行兒是個見錢眼開的家伙,不過辦事卻也牢靠,就從來不和他計較。
「嘿嘿,嘿嘿,這個不好說,他動了不該動的,所以被人祭了。」土行兒說到這里,警惕的看了看周圍。「剩下的我就說不得了,你也不要問我了。」
然後伸出干枯的雙手,放在陸仟的面前。
陸仟見他伸手了,就知道不管怎麼樣他不會多說說也就不在多問什麼,拿了兩種銀票放在了他手里。
土行兒拿了銀票歡快的親了兩口,砸吧了下嘴巴,一頭鑽進了地里,陸仟看著那顆枯樹怎麼都覺得有古怪,想在上前一看究竟,突然土行兒又冒出來,很鄭重的說︰「陸大人,我可提醒你,這玩意。你動不得。你也快離開的好,免得招惹不該招惹的,哎喲我說太多了。」
多年的經驗讓陸仟選擇謹慎相信土行兒,雖然他貪錢,但是土里的事他確實比自己清楚,還是回去和無雙他們商量一下,決定好對策,再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的好。想到這里陸仟又向另外一個方向趕去。
無雙帶著初次進城的芷顏在市集逛著,因為快到清明的緣故,市集上各種祭祀用的物件,也因為是開春的緣故,很多商人拿著從外面交換的物件來這里叫賣,可謂珍奇異寶,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女孩子喜歡的物件,粉脂一類的東西也讓芷顏看了愛不釋手。無雙看到芷顏對這些東西好奇,喜愛的樣子,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無雪,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無雙一直也在疑惑要不要尋找無雪的下落,不過多次的經歷讓她選擇了先把大仇排在眼前,當然了,她也不會放棄尋找無雪的。
陪著芷顏買了很多東西,無雙也覺得高興,雖然很多事情都還沒有解決,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反敗為勝的時機。
太陽漸漸昏黃,集市上的人卻有增無減,許多賣小吃的商販陸續挑著架子出來了,在路邊擺開了攤點,還有賣長命鎖和祈願燈的商販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就是擎蒼國啊,繁盛的背後不知道隱藏了多少罪惡,無雙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芷顏未盡的看著這些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雖然在天外天生活多年,對俗物已經沒有了太多的感覺,可畢竟是女孩子,對小玩物的喜愛,是女生的天性。
就這樣無雙陪著芷顏逛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陲,無雙才提醒芷顏天色已晚,要回去和其余兩人匯合了。
芷顏這才不好意思的意識到今天自己多麼的瘋狂,不好意思的對無雙吐了吐舌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芷顏也不是那麼的淡然了,也有了世間女子該有的情愫。
「以後有的是機會來轉,我們會在這里呆很久的。」無雙和芷顏拿著買到的貨物,一起朝摘星樓走去。
「兩位姑娘請慢行。」一個滿臉油滑的貨郎跟著無雙和芷顏。
無雙和芷顏沒有意識到是叫他們,便沒有理會。
貨郎叫了幾遍沒有結果,便急了,趕忙追上前去。擋在了無雙和芷顏面前。
「二位姑娘留步啊。」
「誰是姑娘?」無雙冷眼道。
「嘿嘿,雖然姑娘女扮男裝英姿勝過了一般男兒,讓人難辨雌雄,可狡兔總歸是逃不月兌獵人的眼楮的。」貨郎恬不知恥的打量了無雙和芷顏一遍。
「誰知道是守株待兔的狗熊還是一箭雙雕的英雄呢?」無雙也狡黠的一笑,這樣的笑出現在她的臉上顯得特別可愛。
「我這里有些奇異好玩的東西,不知道姑娘感興趣嗎?」貨郎也不惱無雙對自己的諷刺,依舊熱情的推銷道。
「什麼好東西?」無雙道覺得此人特別奇怪。
「嘿嘿,這里不方便說,不知道姑娘肯否讓我跟你們去人少的地方詳談?」貨郎看了下四周,小心翼翼的說。
無雙覺得這人倒是奇怪,但也是好奇,芷顏拉了拉無雙的衣袖示意無雙不要搭理這人,無雙憑著自己的行商經驗倒覺得這老貨郎還是有點料的,就說︰「你若敢來,不妨到我們歇腳的酒樓來找我,到時候我們再詳談。」
「嘿嘿,如此最好!」
芷顏怎麼看怎麼覺得貨郎一臉猥瑣不像好人,很不理解無雙為何會邀請此人來酒樓詳談。
「你來摘星樓,找趙一即可。」無雙想起了早晨的一幕,隨口把自己一時瞎編的名字告訴了貨郎。
「一定來一定來。」
無雙和貨郎約定好後,告辭和芷顏轉身便離開了。
「你怎麼就把他叫過去了,我看他不像好人。」
「人不可貌相,我覺得此人有不同之處。」
「也許吧。」
到了摘星樓,無雙和芷顏沒想到陸仟和阿鳳都沒有回來。
兩人隨意叫木生送了點吃的上來,不想納蘭雅詩竟然給無雙留了一壇上好陳年佳釀,兩個人便就著清淡小菜品起了酒。
兩人相談甚歡,不知過了多久,木生在外敲門道︰「趙公子,完顏公子要我告訴你他送你朋友回來了,看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無雙詫異的起身開門,芷顏也跟了過去,「怎麼回事?」
「那位公子好像喝多了。」木生一臉無辜裝。
「準備點溫水端過來吧。」無雙和芷顏朝對面房間走去。
一進門濃烈的酒氣迎面撲來,和她們剛喝的酒完全不同,這酒氣剛烈的厲害。
無雙看到完顏熙烈的背影,見他正在把阿鳳放在床上。阿鳳嘴里還喃喃的說道︰「完顏兄弟,喝!完顏兄弟……」
完顏熙烈給阿鳳蓋好被子,轉身吩咐道︰「去泡杯淡茶來給這位公子喝。」只是他不想站在身後的哪里是小二,竟然是無雙和另外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