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顏熙烈一時不知道說,完全沒有平日里的豪爽。
無雙看著完顏熙烈和阿鳳,想起了自己和他第一次拼酒。今天他有點不太一樣,哪里不一樣呢,對了,他把胡子剃掉了,露出了完美的臉龐,不過看起來,他的年紀也不超過20歲吧。
芷顏也看出了完顏熙烈的變化,不禁有些吃驚,這就是那日見到的胡上首領嗎?竟然長得如此英俊?
和擎蒼國男子不同的是他的五官更立體,更有一種男子的氣概感。
真是沒想到這個首領竟然如此的年輕。
「你沒必要給我解釋什麼。謝謝你送我朋友回來。」無雙打算了完顏熙烈的話
「沒想到你這朋友不能喝還那樣豪爽,不愧是熱血男兒!」說起喝酒完顏熙烈總能找到話。
「嗯,謝謝夸獎,你也早點回去休息,這里有我們照顧就行了。」無雙下了逐客令,芷顏見無雙似乎不太喜歡和這個胡人首領說話。
正巧木生端著溫水進來了。完顏熙烈更沒有留下的理由。只是咳咳了兩聲,說︰「我能和你聊兩句嗎?」
「我們有何好談的。」
「合約。」
無雙知道他所說的是何事,看來他是同意了,本來還想找阿鳳這個接頭人和他談的,看來還是要自己去面對。
芷顏不知道二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和木生一起照顧阿鳳,阿鳳在夢里還在不斷的說著喝喝喝,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無雙做了個借一步說話的姿勢,完顏熙烈便會意和她一起出了房間。
出了摘星樓,外面的街道已經安靜了,偶爾有夜鶯啼叫,遠方不知道誰家的狗听到了想動不停地狂吠。
「我果然沒看錯。」完顏熙烈打破了沉默。
「我不懂。」
「你是趙無雙。」
「我是趙一。」
「你是趙無雙。」
「趙無雙也好,趙一也好,我們談談合作吧。」
「你又有什麼主意?」完顏熙烈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袋里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這次我坐中間人,當然我不會出面,我會給你找一個更大的財務支柱來支撐你更大的貨物往來。」
「听起來似乎不錯,和之前有什麼不同嗎?」
「沒什麼不同。你還是管好你商隊的運送就好,交易這方面我會安排好的。」
「怎麼分成?這次是三方了。」
「四,三,四。」無雙笑了下,不愧是商人,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
「我同意。」
「你怎麼不問誰出資金呢?」
「這和我沒關系,我只管我在乎的。」
「哦。」
「我知道這能幫到你。」
「謝謝。」
無雙和完顏熙烈的距離近在咫尺,月光下的完顏熙烈眼楮更加明亮的如天邊璀璨的星星,完美的弧線雕刻出英俊的臉龐。
無雙也是普通人面對美好的東西也是會情不自禁的喜歡的,有那麼一瞬間心里漏了一拍,也是那麼一瞬又恢復了正常,臉上卻不自覺的火辣辣的有些燙。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月光下無雙的臉泛著紅暈,月光中朦朧的宛若池中的蓮花一般粉女敕,月兌俗。他的心一直跳動到不行。看著她望向自己眼楮里看不到半點波動,平靜的如一潭湖水一般,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她的這個合約,雖然話里行間還是那麼簡單,但是他知道此次她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
兩人就這樣看著彼此。
無雙心里明白,兩人的關系只能是互相利用的。
阿鳳酒醒已到了日上三竿,他不知道自己昨天喝了多少級就醉了。只記得完顏熙烈再听他說完那句買賣還做不做之後激動了好久,沒了胡須的完顏熙烈,更顯出了青年的俊逸和那男子的剛毅。
他設宴招待他,只不過自己不勝酒力,酒未過三巡,自己就醉了。他只隱約記得好像是完顏熙烈送自己回來的。
無雙和完顏熙烈談完後,回到客房芷顏已經睡下了,早晨起來,才發現芷顏神色有些奇怪,說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無雙不知道她怎麼了。昨晚阿鳳回來前還很好。忽然想起了芷顏昨晚見到完顏熙烈眼里女子特有的悸動,無雙無奈笑了笑︰「昨晚和完顏首領談了商貿合作的事情回來晚了,你已經睡下了,就沒吵醒你。芷顏姐姐昨天睡的還好吧?我昨天喝了點酒,今天頭竟然有些不舒服了。」
為了不讓芷顏難堪,無雙專門揉了下太陽穴。
「昨天看你沒回來,我一直擔心你出事呢,沒事就好。」芷顏听無雙說完顏熙烈只是談合作的事,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陣安定,可想起昨晚完顏熙烈看無雙的眼神,她雖然未經歷男歡女愛,可卻能感覺到不同,可為什麼自己又會這麼在意呢,愛不想了。既然無雙沒事就好
一切恢復正常,兩人一起去看了阿鳳,得知陸仟還一夜未歸。無雙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淡她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所以也不太擔心。
昨夜,無雙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里自己白修長的女敕指輕動,微挑琴弦,指間流曳著飽潤的古音,夾著絲絲憂愁。梁縴縴宛若從絹畫走出來的美人,柳眉輕擰,低垂著頭,似是專注,心思卻飄到遠處。
她溫柔的眼神定在上品紫檀木制之古琴,也唯有此時她才真真正正似個女兒家。她精通琴棋書畫,但不喜愛于人前表演,寧願他人以為她只是個技藝普通的姑娘家就算了。難道這張臉蛋還為她惹不夠麻煩嗎?每天上門提親的男子不計其數,不單京城,不少來自江南、姑蘇,甚至更遠的男兒慕名而來,煩得她只好關在閨房。
幼年時她不願學藝,竟被爹娘罰抄《女誡》五十次,想她還是五歲娃兒,如此吃力不討好之事,仍堅毅不屈完成。如今精通四藝,自不因父母,而是因為他……
那日天氣清爽,晴空萬里無雲,僅五歲的她在花園里用小手翻著土,臉上沾了泥濘,絹帕攤在地上,上頭有少許的泥沙跟一條緩緩扭動的蚯蚓,正玩得樂,後頭卻傳來爹爹的聲音︰「雙兒。」語氣滿是寵愛。
她轉個頭,眨著無辜的貓眼兒說︰「爹爹今兒個真早!是不是想念雙兒了呢?」說罷便格格地笑了幾聲。從小她就那樣備受父母疼愛
「你好好一個女兒家竟在玩弄蚯蚓……唉!可別嚇著人呢。」
她原是半蹲著,如今站了起來,伸手拍拍羅裙,想起手心骯髒時裙面早已沾污了。
「雙兒喜歡嘛!雙兒答應爹爹等會兒不玩了。」她噘著嘴撒嬌,卻瞧見爹爹身後有個似已十四五歲的俊帥少年,小臉霎時燒了起來,連耳根子也紅透。
那好像是第一次見到許皓軒吧?
「雙兒在家總是這樣,別見笑。你們盡管玩耍,我跟你爹在花廳談事兒。」少年一听,不尊不亢的點了一下頭,眼神落在這滿身泥濘的小女孩上。
尋常不當自個兒為姑娘家的她倒是嬌羞起來,趨前兩步巴著趙父。
「爹爹!娘呢?」
「在聊女人家的玩意兒。我遣了幾個僕人在花廳,有事喚一聲就可。你們放心玩耍。有鎮棠在,你不可能摔著。」他轉個身走向花廳,在她看不見的臉上咧開了燦爛笑容。
她鼓著雙頰,氣沖沖的對那少年說︰「你看!我爹就愛消遣我!」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少年和她以後了婚約,好像是另外一個故事故事里她單純可愛。
他靜靜的看著她,溫暖的掌輕撫她的黑發,拂走了些塵埃,深如黑潭的鷹眸掃視過她巴掌般小的臉兒,到她的小手,然後到她的羅裙,眉頭愈扭愈緊。
然後就是那句,我會娶你為妻的承諾。
夢依然在腦海清晰無比,這畫面,父親和母親,不知道為什麼,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不真實,美好的有點荒唐,現實哪里有這般讓自己心里暖暖的呢。
敲門聲響起,又是木生,「趙公子在嗎?」無雙和芷顏相顧,這木生又有什麼事呢?自己也並並未叫過他,無雙轉念以為是陸仟捎來了什麼消息。
「你有什麼事?」無雙問。
「有個奇怪的老頭一大早就來指名找趙一公子,說和你有約,掌櫃看此人因為有點異于常人,把他留在了大堂,派我先來問問公子,是否有這麼個朋友。」木生簡要的說明了下來意。
無雙一听奇怪老頭,腦海中第一反應的就是昨天和芷顏在集市遇到的那個貨郎。因為除了那天在摘星樓隨口說過趙了以外,自己只給兩個人提過這個名字,一個完顏熙烈,一個便是老頭貨郎了
芷顏也猜是這個人,見無雙也沒有看門的意思,隔著門問道︰「是不是個穿著古怪拿著貨的精明人?」
「貨到沒看到,穿著看不像本地人。」木生在門口回到。
「趙公子不想見我就幫你回了,打發他走吧。」雖然不能揣測無雙的用意,可見他遲遲沒有開門想必是不想見了,于是他就自作主張的說道。
「見。誰說我不見了。」
說著無雙已經打開了房門,「走吧,帶我去見他。」
木生說了聲「好了,這邊請。」就帶著無雙向樓下走去。
無雙原本沒料到這人真的會尋過來,當時也是看著那人行為古怪就隨口一說,不想他到守信,真的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