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月西邊走邊想著茶館中和秦二的談話。然後仔細想了一下來龍去脈,如果真如秦二所說,那麼當初二夫人逼著林蘭嫁給賈仁就好解釋了,畢竟二夫人是秦家的女兒,秦老太君的話,她不敢不從。而秦老太君,一個半截身子已經埋進土里的老人,兒孫滿堂,家境富裕,自然是想好好地多活幾年,享享福,所以很想得到那長生不老之術的心態是可以理解的。
這麼一想,月西的心里許多的疑問就解開了。
接下來,就要看秦二是否會把鳳血玉佩還給雲黎了,還要看雲黎能否從賈仁的手里拿到藏寶圖了,以賈仁和雲黎的關系,雲黎要拿到藏寶圖應該不難吧。月西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往回走,很快地就回到了喜樂居。
喜樂居里的生意很好,一樓的廳堂里的飯桌全都坐滿了。月西正準備上樓回房,忽然看到三兒頭上梳著小辮,正在掌櫃的位置上,踮著腳玩算盤。憨態可掬,很是可愛,可是小孩子再可愛也不能這麼搗亂啊。大白天開門做生意的,掌櫃的如何能由著這麼個孩子搗亂呢。
想到這里,月西不由走到三兒跟前,呵斥道︰「你又再頑皮了?快些回房去,莫要弄亂了掌櫃的賬本。」
三兒抬起頭來,忽閃著眼楮,認真地說︰「姐姐,我沒有頑皮,我在幫大叔算賬呢。」
「你會算什麼帳?莫要搗亂就謝天謝地了。」月西擰了一下三兒可愛的臉蛋,這孩子自從洗干淨了之後看起來就可愛多了。
說話間,掌櫃的從後廚走了過來,看到月西之後連忙熱情地打招呼︰「姑娘你回來了?」
月西也笑著回應道︰「是啊,今天天氣不錯,出去閑逛了一會兒。掌櫃的,你怎麼讓三兒呆在這里呢,他一個小孩子會把你的賬本弄亂的。」
一提到三兒,掌櫃的頓時樂了起來,他和藹地撫模著三兒的腦袋對月西說︰「姑娘,你不知道吧,你帶回來的這個孩子,可是個神童啊!算賬,數銀子,那是一看就會。我教了他一段時間,他都能自己算了。現在我都可以放心地將賬本交給他了。這孩子,真是個神童啊。」
「果真如此?」月西好奇地看著三兒稚女敕的小手撥弄著算盤的珠子,竟然一絲不差地將賬目算了出來。
掌櫃的看到月西一臉好奇,忙解釋說︰「通常這些帳,我先算過一遍,然後讓三兒再核對一遍,還別說,這小子真是眼尖,還真能將我算的有出入的地方找出來。」
月西愛憐地撫模著三兒的頭說︰「好孩子,好好學,以後你娘可就靠你了。你早點有出息,你娘就少受一天的罪。」
「是,姐姐,三兒都記住了,一定跟著掌櫃大叔好好地學。」三兒小小個頭,從櫃台後面仰著腦袋,沖著月西笑了笑,樣子甚是可愛。
月西在街上逛了半天,又和秦二聊了好一會兒,這一會兒忽然就感覺累了。于是沒在櫃台處多停留,上了樓,回房歇息了。
經過了和秦二的一番交談之後,月西心中便不急著進宮向雲黎詢問天書的事情了。她只需要靜靜地等著秦二的決定就好了。藏寶圖在賈仁的手中,賈仁和雲黎的關系匪淺,所以藏寶圖對雲黎來說,並不難得到。現在就看秦二會如何處置手里的鳳血玉佩了。當初雲黎為了拿到數目巨大的黃金,不得不將手中的鳳血玉佩拿來交換。可是如今,情勢所迫,他又該如何從秦二的手中將玉佩要回來呢。
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急,月西打算在喜樂居里靜候來自宮中的消息。如此一等,便等到了夏天。夏天的天氣很是炎熱,月西更是不想出門了。可是雲黎那邊天書的消息沒等到,卻等來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月西一連兩個月例假都沒有,原以為是體質不好,可是後來漸漸地有想要嘔吐的沖動,這讓她很是擔心自己是否有了身孕,于是偷偷地找了大夫來診脈,一診就診出了喜脈。
獨自一人倚在喜樂居的一個雅致的房間的窗戶邊,月西一邊拿著團扇使勁地扇著,一邊看著窗外的大街上,頂著炎熱的陽光為了生活而奔波的平民百姓。心中一陣躁動,這樣太巧了吧,女人一個月中的危險期就那麼幾天,怎麼就這麼幸運地中獎了呢?想起那一天和雲黎****的歡愛,月西心中不免有陣陣地痛了起來。
是的,她不能去想雲黎,不能去動心,只要心里稍稍一動,噬心散的藥效就會發作。比方說現在,月西的心中浮現出雲黎俊俏溫和的臉龐,想著他們的孩子會是個什麼樣子的時候,心里就隱隱作痛,情愛越深,疼痛越厲害。月西手捂著心口,揉了揉想緩解一下心里的痛苦。她不知道,她是應該找個地方安心地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還是應該打掉這個孩子,拿著藏寶圖去找天書。
月西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心里就特別的煩躁,就像窗子外面不知道哪里的知了一樣,很是煩躁。她幾步走到屏風後面的床榻上躺了下來,扇著扇子,那枕頭邊上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汗。她本來是想等著秦二的舉動,等著雲黎的消息,可是等到肚子里的孩子都有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驀地,她扇著扇子的手停了下來,雲黎難道是不打算讓她插手天書的事情?不然為何這麼久了還沒消息?秦二她自從那天茶館一別後,就再沒看見了。賈仁好像也沒有上街去****姑娘了。
這一切都太不尋常了,月西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到底天書是個什麼回事,她一定要進宮去問個明白。
想到這里,她拿了把傘。 地下樓了,不管外面的太陽有多辣,她都要進宮去。顧不上掌櫃的詢問的眼神,月西穿著薄薄的綢緞衣裙,撐開了傘擋住頭頂上的陽光,一路朝皇宮走去。沒走幾步,就汗如雨下了,這個夏天出奇的熱。好像進京幾個月以來,都沒有下過一滴雨了。不知道京城的外面是個什麼情景,若是也是一連幾個月都一滴雨都沒有,那可就麻煩大了。
古代的人民大多是農民,都是靠天吃飯的人,天干不雨,那還得了?
可是這一會兒月西顧不上什麼天干不天干的,她撐著傘,朝宮門走去。守門的侍衛,頂著**辣的太陽,依然堅守著崗位,汗珠子順著額頭直往下滴,臉已經曬得黑亮黑亮的了。看來侍衛這個差事不好干吶。
月西正要往里走,忽然侍衛手中的長劍攔住了她的去路︰「姑娘,皇宮重地,休得亂闖!」
「我是要去找皇上議事,還請這位大哥行個方便。要不我在這里等著,你幫我通傳一下可好?」月西感覺身上的衣服快要汗濕了,可是她還是得客氣地跟這個侍衛說話。若是以前,侍衛不讓進,她可以硬闖,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身孕,她必須要注意好身體。
侍衛冰冷地說︰「皇上不見民間的女子,姑娘若是告狀就去找衙門,若是想找皇上邀寵,那就等著下次選秀。姑娘還是請回吧。」
月西很無語,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見宮門忽然就開了,正高興的時候,卻看見一頂華麗的轎子從里面緩緩出來。月西記得以前听宮里的太監們說過,宮里除了皇上和得寵的娘娘們可以坐轎,其它的人都不能坐轎。這麼一頂轎子大喇喇地往宮外抬去,而且轎身顏色絢爛華麗,不像是皇上用的,更像是後妃娘娘們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