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著手經商的話,月西還是底氣十足的,前世讀的mba多少可以派上用場了。前世那些各類非人的培訓,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是比較有用的。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經常的小天才,三兒。
想到這里,月西覺得自己不在這個時空好好地大賺一筆簡直就對不起這天時,地利,人和。
心情開心的時候,就覺得這桌上的飯菜很是可口。而雲黯不明白月西何事這麼開心,不過只要她開心,他就也很高興。
這時旁邊桌上的話題一轉,從江南的秦家轉到京城的林家。京城還有哪個林家,能讓天下人都知道的京城的林家,就只有為官多年的林丞相林家了。經歷了三位帝王還屹立不倒,著實厲害,當然雲黯做皇帝的那幾年時間太短了,不過好歹也算是一位帝王了。
旁邊桌上的不知道哪個比女人還要八卦的男人說道︰「這京城里的那個林丞相,听說和那江南的秦家是姻親,這林丞相的二夫人便是江南秦家的嫡出的小姐呢。听說前些日子好些官員商量好了似得,聯名彈劾這個林丞相,也不知是林家牽扯到秦家,還是秦家牽扯到林家,反正這位林丞相啊,晚節不保哦……」
有人接著說道︰「瞧你秦家林家說繞口令似得,這些富貴人家享了一世富貴,也該滿足了。若是這輩子佔盡了光彩,下輩子可怎麼辦吶。好了,好了,我們這些老百姓啊,還是安心的吃飯喝酒吧。」
「是啊,喝酒,這里的酒可是出名的好酒,不多喝幾杯浪費嘍~」
「……」
听到這里,月西當然明白過來了,秦家的倒台,林家的傾巢,多半是皇位上的那個使得手段。秦家的財富讓他忌憚,林丞相為官多年,在朝中的勢力,也讓他忌憚。所以他要肅清這一切!
月西心中猛的一驚,她怎麼就把雲黎給疏忽了呢,表面上,他是芷蘭口中說的那個好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好皇帝,背地里,他卻是一個為了捍衛權利可以不折手段的人。萬一……萬一他要找雲黯的麻煩可怎麼辦呢?
也許患得患失就說的月西今天的狀況,一會兒開心雀躍,一會兒又憂思重重。難道說,孕婦的情緒落差真的就是這麼大?
雲黯握了握月西略顯冰涼的手關切地說︰「你又在想什麼?為何不吃飯了?可是吃飽了?」
月西回過神來,說道「已經吃飽了。」
雲黯輕嘆了口氣,握住月西的手說︰「真不知道你是在擔心什麼,看到你如此的緊張,我會覺得自己很失敗。月西,你能不能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地在我身邊呆著呢。」
月西凝望著雲黯,心里想著,就是因為擔心你啊,就是放心不下你啊,所以才如此的患得患失啊,若是我獨自一人,生死有命,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時間還早,我們接著玩吧。月西,你只管開心的過日子就好,別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雲黯放了一錠銀子在飯桌上,然後牽著月西出了酒樓。
這一日接下來的時光,月西試著什麼都不想,可是越是什麼都不想越是會想起很多。人體中,唯一最難控制的,大約就是大腦了。大腦可以控制四肢五髒,可是大腦卻很難控制住自己,真是諷刺。
不論如何,月西最後還是決定了,要自己做點事情,讓她這樣靜靜地等候命運的安排,她做不到。
第二天一大早,三兒便來敲門了。
月西讓小春給三兒準備了好些點心和好玩的,可是三兒雖然年紀小,可是他理財經商的本領卻是與生俱來的,比好些成年人都要高出許多。有時候月西會想,三兒他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商業巨子呢,因為賺了昧良心的錢財,所以這輩子投身到貧窮家庭了。
「姐姐,你找三兒有什麼事嗎?姐姐?姐姐!」三兒搖著思想開小差的月西。
月西回神,撫模著三兒的腦袋說︰「姐姐找你來,是要教你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呢,三兒願不願意學?」
「姐姐教的,三兒當然願意學了。」三兒一副很是誠懇的樣子。
月西點頭道︰「那好,今天起姐姐就開始教你為商之道,生財之道。」
「生財之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教的比那個教書先生教的好玩多了。」三兒兩眼放光,很是高興,他攀著月西的胳膊,湊到她的耳朵邊上說︰「三兒告訴姐姐一個秘密,逍遙閣的後院里的地下,藏著好多好多的財寶呢。你不要擔心,我誰都沒有說,就只告訴了姐姐你一個人。」
「真的嗎?」月西驚訝道,難怪雲黯可以如此高枕無憂地呆在這逍遙閣里,難怪這龐大的逍遙門,即使生意很少,也能正常運作,原來這逍遙閣的後院里,隨處都是寶藏啊。
「真的,真的,姐姐你不相信三兒嗎?」三兒有些焦急,這個世界上唯一不把他當怪物看,還對他這麼好的人,就只有姐姐了。
月西擰了擰三兒女敕女敕的臉蛋說道︰「相信啊,當然相信。好了,我們現在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月西講的課非常的完善,幾乎把前世學的經濟學,管理學,等等的科學都采用生動形象的語言講授給了三兒。考慮到三兒是個小孩子,月西特地將課程的進度減慢。
于是這一教就教了好幾個月。
也因為月西有了事情做,不再整日里胡思亂想,雲黯放心了許多。日子一天天過的很是平靜祥和,轉眼就到了大雪紛飛的冬天了,而月西的肚子也漸漸的大了起來。根據時間推算,開春後幾個月,就要臨盆了。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安靜,仿佛日子可以這樣幸福安樂的進行下去一樣。
這一日是冬季里的最後一天,除夕。雲黯因為自己快要出生的孩子,大辦了除夕宴席,整個逍遙閣掛滿了紅燈籠,如此的喜慶,也只是在雲黯這個門主大婚的時候才見過的。
除夕宴上,逍遙門的眾人仿佛受到了門主的感染一般,都特別的高興。大家顧不上冬日的嚴寒,盡情的飲酒,歡快地迎接著新春。
可是月西卻異常的不安,這喜慶熱鬧的除夕夜,像極了一頓最後的晚餐。最後的晚餐!月西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有的事情,是要提前部署了。不等除夕宴席結束,她便叫來了三兒。
三兒今天穿了個大紅色的小棉襖,襯著凍得紅彤彤的鼻頭和臉蛋顯得格外的可愛。可是月西所有的希望,都在這個小孩子身上了。
「姐姐叫三兒來有什麼事情嗎?」三兒感覺到月西的情緒有些不對勁。
月西點頭說︰「三兒,明天天一亮,我就讓人送你出逍遙閣。之前姐姐教你的,你可都記好了?姐姐要你前去江南一帶,不管從哪一行做起,總之,一定要盡快地站穩腳跟,然後……」
「然後大賺一筆?姐姐,你放心吧,三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三兒揮著小拳頭躍躍欲試。
月西很是抱歉地看著三兒︰「對不起,姐姐知道,你這樣的年紀應該是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可是姐姐除了你,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
三兒搖了搖頭說︰「姐姐這是什麼意思?三兒喜歡算賬,更喜歡做買賣啊,天底下最相信我,對我最好的人就是姐姐了。三兒一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月西勉強的點點頭,三兒此次一走,是福是禍都難預料。上天既然給予了他異能,一定會讓他做一些大事情吧,一定是這樣的。月西從衣袖里拿了一疊銀票,遞給三兒,說道︰「這是五千兩銀子,每張票面五百兩,銀票你分開存放,仔細保管。姐姐本來還想多給你一些,可是又怕一次支出的銀子太多門主該起疑了。所以你要仔細的用哦,到了江南以後,一切小心行事。」
三兒點了點頭,小心地收好銀票。
一番簡單的告別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月西就派人將三兒母子送出了逍遙閣。
新春佳節,千家萬戶忙著過年。大雪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一直下著,怎麼都不肯停歇。
記不得是正月初幾的這一天,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這一天中午,月西短暫地午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小春照例端來了一碗湯藥。安胎的湯藥。
月西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太苦了,與其每喝一口苦一次,還不如一次喝完的好,要苦只苦一次。
小春接過空碗,準備離開月西的臥房,可是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只見月西捂住心口臉色蒼白,她忙放下手里的托盤幾部走到月西跟前︰「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怎麼會這樣,這是司徒神醫去年年底新送來的藥啊,司徒神醫的藥啊,怎麼會出錯?!」
小春看著月西越來越白的臉,嚇得手足無措,她怪自己大意,送藥來的時候,應該找個人試藥才對啊,可是小姐吃的藥一直都是司徒神醫親手配置的啊,怎麼會這樣?
月西感覺心口奇痛無比,然後血氣上涌,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紅艷艷的,染紅了身上月白色的新趕制的冬衣。吐完血後,便眼楮一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安靜,非常的安靜。月西感覺自己的身子漸漸變輕,軟綿綿的,飄蕩在和風中,懶洋洋的,一動也不想動。太舒服了,就這樣睡去也不錯。這一刻,她既不是那個女殺手暗夜,也不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她就是她自己。
沉睡之中偶爾听見一些非常繁雜的吵鬧,偶爾又會非常的安靜,偶爾又好像被人挪動到什麼地方。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月西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放松過,真的很放松,拋卻了所有的負累,就這麼安靜的睡著,睡在這樣和暖的春風里,腦袋里一片空明,仿佛四大皆空即將飛升的空門弟子……
也不知就這樣沉睡了多久,空明的意識里忽然闖進來一個道姑,道姑年紀很大了,頭發已經全部白了。她緩緩地開口說︰「師兄說你助這天下人躲過了一場浩劫,功德無量。雖然你也犯過一些殺孽,但是功大于過。所以不該死于非命。」
月西認得這道姑便是當日抱走自己的孩子的那個,很想開口詢問自己孩子的狀況,可是偏偏就是開不了口。
這時道姑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的孩兒一切都好,等機緣到了,自會與你相見。現在貧道就送你回去吧。」
一道光亮閃過。月西一個激靈,發現自己可以開口說話了,發出嘶啞的聲音,很是難听。
「呀!醒了,她醒了!」一個脆生生的女聲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