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宮女听見屋內動靜越來越小,試探性的又再喚了聲︰「皇後」
屋內依舊安靜的可怕。見沒人應,便壯起膽子,把門輕輕推開︰「啊」
她尖叫一聲後,便連滾帶爬的沖出去,邊跑還邊喊︰「殺人了」
顏沁憂坐在皇後身旁,帶血的手被皇後硬拽著,白皙的臉上更是綻開一朵血花,縱使如此,她的眸底仍然平靜如一汪湖水。
太過鮮紅的血和那身紅色長裙為她增添了份妖冶。
「以後,不要再穿這麼刺目的衣裙了。」
她輕抬眼眸,逆光里,一抹修長的身影立住,銀色的鎧甲在陽光的反射下有些耀眼。
她不答話,只是靜靜地凝住他,手卻在輕顫著︰沒有人知道,她穿這般紅的衣裳,是為了迎接他勝利歸來。
更沒有人知道,此刻她有多害怕,害怕他真的會誤以為皇後是她殺的,因為,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母後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從未想過,皇後下手會這麼重,會這麼不留余地的直接置自己于死地,但她還是能從那握得緊緊的手中清楚的感覺到她的不舍。
「憂兒,對不起,我這麼做,只是希望塵兒他,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她臨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似是在啟示她些什麼,又像是在為自己解釋些什麼。
現在,她什麼也不想明白了,她只希望夜他會相信她,只是,會嗎?
當初連母後都知道了那封信的事,也都認為是她,背叛了他,那麼,他也是那樣認為的吧,否則,又怎麼會在出征那天沒說一句就離去。
是重新厭惡,才會這樣的吧。
也許,今天以後,她真的會成為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吧,也許,今天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曾不顧自己親人的安危把那封信的內容換成對他有利的了。
不知什麼時候起,門外的人越來越多,王公大臣,宮中禁衛,宮女
恍惚中,一大隊人馬沖了進來,本是想要拿鐵鏈銬住她的,卻變成好幾個人使足勁兒的在把她的手從皇後懷里拽出來,這樣的畫面,很可笑吧。
可是,為什麼要哭呢?是太痛了吧,對,一定是他們把她的手拽痛了,一定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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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主殿上,她被按在紅色的毛毯上,周圍的人都整暇以待的想看事態發展。
夜良端坐在上方,臉色陰沉的可怕︰「是你殺了皇後?」
顏沁憂緩緩抬頭,環顧四周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嘲笑,憎惡,諷刺,還有波瀾不驚。
那個人,從剛才,一直到現在都沒再說過話,太過于處變不驚的他,始終不好。
她不知道,看到那樣場景的他,會有怎樣的感受,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只是,不管怎樣,都沒用了,她懂的。
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把頭高高揚起,美麗的臉上透出絲絲倨傲︰「如果我說沒有,你信嗎?」
附近的人听到這話時,都笑開了,唯有夜輕塵,眉心依舊緊擰。
夜輕凌也同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著她。
隨後,皇後的貼身宮婢雲爾與剛才那個已經被嚇得有些痴傻的宮女被傳上來,跪在她身旁不遠處。
「雲爾,你是皇後的近侍,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罷。」
「是。」那個叫雲爾的低低的應了聲,便說開了。
「皇後素來喜靜,較少踏出宮門,因而也很少有人來看她,只有七王爺與王妃會時不時過來,再後來,王爺出征,王妃便一個人來,偶爾還帶些小糕小點或湯藥。
不過,有一次,皇後吃了王妃的東西後中毒了。」
听到這兒,全場嘩然。
「不過,皇後不想把事情鬧大,硬是把這事隱瞞,再後來,王妃便很少來,但每次,她都會吩咐人給皇後送些藥湯之類的,皇後也都會喝。但說起王妃殺皇後的動機,奴婢也不太清楚,因為,等奴婢听到爭執聲趕過去時,皇後已經斷氣了。」
「現在,唯一知道緣由的小青已經瘋了,所以奴婢也不太清楚事情的經過。」
她頓了會兒,又接著道。
「但是,關于皇後的死,奴婢似乎隱約能猜到一些,這,恐怕和六王爺有關。」
「大膽奴婢,竟敢隨便污蔑輕凌。」一直保持沉默的寧妃突然開口,打斷她。
雲爾的身體也因這句話極大的顫了下。
「住嘴,雲爾,繼續說。」夜良斜睨了眼她,不滿道。
「雲爾曾听皇後說過六王爺一直想要害她,好令七王爺嘗嘗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失去斗志,這樣等皇上您一歸天,這這皇位便是便是他的了。」夜良听到這兒,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紫,難看極了。
「哦,那麼可以告訴本王,皇後她有什麼理由把這些都同你說嗎?」夜輕凌溫和一笑,眼角瞬間逝過抹銳利之色。
雲爾似乎害怕,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然後慢慢的把衣裳褪至肩下,露出大片干淨的肌膚。
眾人,夜輕凌,包括夜輕塵在看到她的後背時,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顏沁憂跪在那里,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