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輕塵閉上眼，那聲音，是他心心念了一年的她的語調。
大殿上，眾臣，或雙眉緊皺，或神色怪異的看著女子，他們看過名單，里面根本沒有人的名字是「風薔兒」，此事定有蹊蹺。
「把面紗摘下」夜輕塵忽然出聲，如黑琉璃般的瞳孔漂浮著淺淺的期待，嘴角卻微微上揚起一詭異的弧度。
那女子好看的黛眉凝著，黑白分明的眼楮閃動著糾結的光芒，她掃了眼周圍的大臣和同她一樣挽著面紗的各女子，最後，目光定格在夜輕塵身上，猶豫了會兒，又深呼了一口氣，才緩緩摘開臉上的面紗。
「好丑就這樣子也還敢來，都不知是怎麼選上來的？」有女子嘲笑的聲音響起。
她合上眼，臉上表情淡淡，仿佛她們說的不是她。
夜輕塵鳳眸微眯，眼角的余光瞥過她們，那些女子立即噤聲。
他把視線移回自稱「風薔兒」的臉上，這是一張被燒鐵烙上「奴」字的臉，兩邊的臉頰既紅又黑，整張臉，除了那雙眼楮幾乎不堪入目。
「除了她，其余的從哪兒來，就送回哪兒去。」夜輕塵指著「風薔兒」吩咐道。
其它女子雖心有不甘，還是乖乖的隨著出去。
偏殿的宮女剛要帶她離去，夜輕塵忽然開口︰「以後，你就留在朕身邊當貼身宮女好了，名字，就用「念顏」罷。」
「是。」她行禮，靜靜地應道。
爾後，又隨宮女們離去。
「這下滿意了？」夜輕塵眼角帶著戲謔。
「臣等沒有要逼皇上的意思。」那些臣子作勢又要跪下來。
「夠了，現在該說正事了。」夜輕塵不耐的打斷他們。
「皇上所指的正事是？」身穿朱紅色官服的問。
「青城。」夜輕塵薄唇輕啟。
「是遼國舊勢力發起的行動，听說是想煽動國民起來反抗，據可靠情報，「青城」同蘭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另外一人接話道。
「蘭族。」夜輕塵幽邃的黑眸里高深莫測。
「皇上，當初就應該一舉殲滅遼國余黨，那麼，今天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看起來年輕清秀的紫色官服武官說道。
大殿上年紀偏長的臣子看著他，目光既贊賞，又含著一絲責備，責備他新官上任，還沒做足準備。
想當年，北國，遼國，姜國三國鼎立，實力不相上下，縱然遼國國君才智比不上上任君王，但，他們的軍隊仍舊保持較強實力，要保護皇室子孫，自然不在話下。
「張尚書，李尚書，朕不在的這些日子，姜國就交給你們了。」夜輕塵隨意的說著，沒人知道他要干什麼。
「皇上，這」
「怎麼，有意見麼？」他眼角含笑
「不是。」
「那就退朝吧。」
說罷，便離去，只余下大臣們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
入夜了，早春的風混著濕意飛撲過來，拂過臉，雖然很快，還是能感覺到柔和之意。
「如果，姜國有緊急的事，就用這個通知我，丞相，這是最後給你悔過的機會了。」
「今天的事，你都該听說了吧，念顏，念顏，思念小顏，她的聲音和小顏的如出一轍，是不是她，你最清楚，她的底細，就交給你去模清。」
－－－－－－－－－－－－－－－－－－－－－－－－－－－－－－－－－－－－－－－－－－－－－－－－－－－－－－－－－－－－－－－－－－－－－－－－－－－
扣扣門外敲門聲響起。
「誰？」
「念顏」
「嗯，進來吧。」
「這是安茜姑姑吩咐送來的熱湯。」
她把湯放在桌在上，用湯匙舀了一小碗，遞給他。
夜輕塵接過湯，沒有去看她，喝了一口︰「明天，隨朕一起去遼國看看吧，莫天，朕也許久未見過他了。」
她的手一僵︰「是。」
「那念顏先去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
「不需要帶這些。」
「是，那念顏下去了。」
「嗯。」
伴隨著關上的門，夜輕塵雙眉緊蹙。
－－－－－－－－－－－－－－－－－－－－－－－－－－－－－－－－－－－－－－－－－－－－－－－
厚重石門的轉動聲在靜室里顯得駭人，穿過漆黑的隧道，一束光亮照射過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身著紅色格子袈裟的盤腿坐在蓮花座上的大師模樣的人。
夜輕塵雙手環臂，斜靠在牆上︰「法僧，有她的消息嗎？」
「幻影破，青城出。」蓮花座上，大師並沒開口言語，六個燙金的字在他頂上漂浮著。
夜輕塵的眉梢微蹙，臉上是叫人琢磨不透的復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