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姜國天子攜一宮女秘密出行，估計已經到達城中。」
「宮女？」
「是的，听說是一個長相極丑的女子。」
莫天低頭沉思。
「前些日子，姜國臣子把從各處收來的美女送進打大殿，說是為姜國著想，讓他們的君王從中選出比較滿意的作為妃子。」
莫天听完，眉陷得更深了︰「選妃？」
「是啊，不過，他們帶來的女子全部被退回，只余下一人。」
「並且，女子只說了一句話便將她們全數擊敗。」他故作神秘道。
「快說。」莫天怒聲道。
「風薔兒。」
莫天有瞬間的怔愣。
「不過，他又替她改了名字，好像叫什麼念顏的。」那人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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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遼國街道，雖不如姜國繁盛，倒也熱鬧，街道兩旁的小攤小檔一個都沒見著，反是每個百姓手中都提著一盞燈，將已融入夜色的略顯暗的過道照的十分明亮。
據說，青城公子討厭黑夜，喜歡一切能帶來光明的地方。同時，為了給即將到來的青城公子添加一份親切感，遼國百姓紛紛戴上形式迥異的面具。
「這個青城，來頭不小，看樣子，深得遼國百姓喜愛，並且，不止遼國，還有其他小國也－－似乎對他有向往之情，十分偏愛他。」面具下，酒肆樓上，離無澗低聲說著。
夜輕塵不語，站在那兒，迎風而立，墨玉色的長發毫無旋律的飛著，為他增了分魅惑氣息。
一陣柔和輕快的樂聲飄過，籠罩住整條街，稍快的節奏溢出模糊的哀傷，一道清澈的聲線突兀的響起，似是在念著什麼，隱約可以听見幾個詞，疑是在為深愛之人的逝去的悲吟，還有許多他們沒能听清。
就在眾人陷進無限的惆悵時，一頂白色方形軟座漸行漸近，軟座上覆著得白色簾布被不斷灌進來的風吹得鼓起。
隱隱可以看見里邊的人。
說話間，軟座停在紅毯上。大家的視線落在白簾上，一紅一白兩身影從里邊閃出來。
「我還以為除了你，沒有哪個會選這麼－－漂亮的芙蕖面具了，女子家的玩意兒。沒想到那個人品味跟你一樣，呵呵，有趣，有趣。」
「喜歡女兒家的東西怎麼了，帶著就礙著你了？不過，你臉上的面具倒是蠻適合你的。」身著紅色長衫，面掛芙蕖面具的少年用清冷的聲音漠然道，腰上的束帶也跟著飄起來。
哧人群中有人笑出來。
有好奇的遼國百姓都提著燈，順著嬉笑之人的目光探去，一時間，那張齜牙咧嘴的野獸面具暴露在燈下，異常清晰。
哈哈剎那間，濃濃的笑聲充斥整座城。
「你是什麼人，敢這麼跟我說話。」離無澗頗為惱怒道。
「你又是哪根蔥？敢對青城公子如此無禮？」遼國百姓一起開口，惡言相向，擺明了他敢再說下去，他們就要吃了他的沖動。
離無澗懂身在異國，得看別人臉色的道理，更知道－－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硬是把怒氣吞回肚里。面具下的眼楮卻不斷在紅衣少年身上掃來掃去。
夜輕塵的嘴角噙著笑意，黑瞳里同樣笑意盎然，但那目光卻在觸及到紅毯上的場景時，驟然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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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百姓的燈全數被聚到紅毯邊沿的樹枝上，除了紅毯中央，周圍都是漆黑一片，可那場景分明很熟悉。
皇室爭權奪利，冷漠一劍斬斷血緣，千軍萬馬中，震撼人心的堅定步伐，還有那個小小的倔強的，為了一具躺在冰棺里的尸體奮不顧身護住的身影，最後，捧起手，將手里的雪沫吹散，在一片潔白中帶著血的萬箭穿心而過的場景。
「小顏」夜輕塵倏地喊出聲，有人回過頭看著他，又轉回去。
光束所到之處，那道紅色身影，雪地上的笑臉，無不牽扯出他的痛，血液中，有什麼刺透而過。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下，在別人看不透的面具下。
「沒事吧？」似乎感覺到他的異樣，離無澗問。念顏站在一邊，眼神停在那邊，太過專注，竟然沒听到他們的話。
「沒事。」夜輕塵回道，指間的疼痛愈來愈深，但視線卻不離毯上的紅衣人，那落寞的背影，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