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後陸尚接到了張仁義的電話,說是感謝他的幫忙事情已經解決了。陸尚一面應著話一面在心里暗暗吐槽,你要是把場面話換做鈔票我就更為你感到開心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不出半個月,陸尚這好心就得到了回報。
還是這個張仁義給他介紹了個活,據說對方是個大老板是張仁義的終極boss,非常有錢,要問具體多有錢,告訴您吧,不知道,反正再在非常前面加倆字,就是非常非常有錢。這位終極boss出了點自己處理不了的問題,正巧張仁義听說了就私下里向他介紹了陸尚。張仁義經過切身經歷把陸尚吹得神乎其神,對方估計也被忽悠了,或者說是病急亂投醫吧,就讓張仁義幫忙把人帶來,並且放話了,只要事情解決了錢不是問題。
老實說陸尚最喜歡這種土豪,出手那個大方。這次又可以吃大戶敲竹杠了,一本萬利,那句話怎麼說的了?要麼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嘿,來吧!
張仁義開著他那輛桑塔納一路載著陸尚到了終極boss的家,呵,那個氣派,莊園式別墅,房間多的像酒店,庭院里噴泉泳池樣樣俱全。這貴氣逼人的架勢愣是把張仁義那輛桑塔納襯托出火柴盒的感覺出來了,這差距都以光年計算了。
進了會客廳,老管家就上前詢問客人要茶還是咖啡,陸尚說喝茶,老管家就恭敬的退了出去。真是富豪家里都有個老管家是嗎?陸尚還在琢磨正主怎麼還不現身,張仁義知道的特別有限,只是說老板有困難其他一問三不知。
等了一會,一個年近四旬的中年男人從樓上下來,張仁義立刻起身迎了過去,「老板,這就是我和您說的陸道長,十分了不起。」
那人點了點頭,坐到陸尚對面的沙發上,神色淡淡的,對于張仁義說的話都是點點頭示意自己听見了。
陸尚一看這人印堂發黑就知道,他這錢是賺定了。
「陸道長?你好,我是秦永明,有勞了。」張仁義 里啪啦的說完,秦永明就接了這麼一句。
陸尚微微一笑,「要我幫忙可以,我要知道全部。不可以有隱瞞。」看秦永明到了這份上還依然不急不躁不溫不火的態度,陸尚推測,這個人如果不是城府太深就是無所畏懼。
秦永明一听微微蹙了下眉頭隨後點頭道︰「好吧,請道長到我書房來,咱們單獨談。」
陸尚當即站起身,「好,承蒙秦老板信任,在下一定不負所望。」陸尚也覺得這個秦永明還蠻大膽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般人看到他都覺得他年紀輕輕痞里痞氣的看著就像個半吊子,豈不知陸尚是天生的陰陽眼,用他師傅的話說,這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材料!當年收陸尚的時候還是這老頭子追在陸尚**後頭求著人家給他當徒弟呢!原本指望著這天賜的良徒給他光耀門楣,結果領到家才發現這孩子太懶了老頭悔不當初看走了眼,說起來都是一部當代血淚史啊!
言歸正傳,陸尚跟著秦永明到他的專用書房里,秦永明嘆了口氣開始講述事情的來龍去脈。
跟大部分的有錢人一樣,秦永明的婚姻也是家族安排的聯姻,對方是個世家小姐。他對女方既沒好感也沒討厭,他那時覺得感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覺得有沒有都無所謂,所以就接受了對于家族來說最好的合作伙伴的聯姻,兩人結婚十五年,兒子也十歲了。妻子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他卻依然對妻子沒有感覺。原以為他的感情世界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就算了,可命運偏讓他遇見了現在的妻子,姜昕甜。
姜昕甜就像是突然闖進他的生活里一樣,年輕,漂亮,是個活潑熱鬧的女孩子,和他莊重嚴肅的妻子完全不同。他忽然就被對方吸引了。兩人維持了三年的地下情,原本秦永明打算和妻子提出離婚,誰知姜昕甜懷孕了忍不住先和正房太太攤牌。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秦永明原本端莊嫻靜的妻子像是個點著了的火藥桶一樣開始大鬧特鬧。秦永明雖然生氣姜昕甜的魯莽,但還是和妻子好好的談了一場並且提出離婚。最後婚當然是離了,但是在秦永明和姜昕甜結婚的當天,他的前妻在他們新房的浴缸里割腕自殺。
滿滿一缸鮮紅的血水,牆上用血寫著那女人臨死前留下的惡毒詛咒,配上女人那睜得大大眼楮,分外的恐怖。死不瞑目。
姜昕甜尖叫一聲當即暈了過去。
自此以後,怪事時有發生,听到這陸尚暗暗一撇嘴心想,那還用說嗎?一定是大老婆恨難平來報仇來了。
姜昕甜現在已經懷孕五個月了,但是被嚇得幾乎精神分裂,再鬧下去眼看就要胎兒不保。所以秦永明才病急亂投醫的讓張仁義找來了陸尚。
陸尚听完這出豪門恩怨習以為常的問秦永明道︰「那你身邊也發生了怪事嗎?」
「哼。」秦永明哼笑一聲,「我不僅發生怪事我還看見她了,隔著鏡子看到的,一身是血的站在我身後。」
「哦?你不怕嗎?」陸尚倒是好奇了秦永明怎麼這麼處之泰然?
「我不怕,我對她只有內疚沒有恐懼,她想要的我命隨時來拿,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你只要保住他就行了。」秦永明說道這陸尚都有些佩服他了,這人想的真開,他是怎麼給自己做的心理工作?
「行,我盡量都保住,我先四處轉轉,一會再帶我去看看尊夫人。」陸尚站起身道,從進來他就感覺到整個莊園都籠罩著淡淡的怨氣,看樣子這次不容易,這能賴他敲竹杠嗎?自古以來都是富貴險中求!
秦永明答應著起身送他出來,陸尚一出書房就被張仁義拽到一邊就听他低聲問道︰「道長,有把握嗎?」要知道給自己老板當介紹人有風險啊,要是陸尚不行回頭他也不用干了,張仁義心里有譜啊!
陸尚一伸大拇指贊道︰「你老板牛B,不愧是終極boss秒殺全場。」太特麼有定力了,有定力到他這個神棍都為之汗顏。
張仁義抹了一把汗,心說,他不牛能年紀輕輕就資產上億嗎?還是美金。正在忐忑不安著就听陸尚一拍他肩膀道︰「張大哥這次謝謝你幫忙,兄弟記下了。以後有事盡管開口,不過眼下您還是先回去,這里不干淨,你本來剛剛轉運別在這再招惹上什麼。」
一席話說得張仁義心驚肉跳和老板告辭自後開著他的桑塔納飛似的逃走了。
陸尚站在二樓一扇窗前看著夜幕降臨,心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竹杠老子敲定了!
陸尚在秦家莊園里轉了一遍之後和秦永明提出將所有佣人都打發走,事情沒解決之前不要留宿。姜昕甜身邊也只留了一個八字很硬的老媽子,為了保險起見陸尚還是給了她一道護身符,確保關鍵時刻能擋一擋。
至于秦永明,陸尚看他一臉坦然無畏的樣子心想還是留下他吧,談判的時候有可能用得上。偌大的莊園轉眼就只剩下他們四人,都聚集在姜昕甜的房間里。房間外凡是門口樓梯窗戶能進來人的地方都覆蓋著陸尚拉的紅線,線上每隔三尺的地方都系著一個小鈴鐺。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秦永明坐在床頭陪著姜昕甜,那個留下來的老媽子坐在一旁打瞌睡。時間還早陸尚守在門口看著被折騰的只剩下半條命疲憊不堪的姜昕甜,折騰到這地步真不知該說她可憐還是活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沒有站在當事人的立場上就不要以自己的想法去定論別人的對錯。你看姜昕甜選對了路她幸福了與你也無關,她選錯了路這不也受到懲罰了嗎?
「永明。」姜昕甜低低的叫了一聲,秦永明低頭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害怕。
「沒事的,咱們一定能挺過這一關的,為了孩子你也要撐住。沒事,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秦永明聲音低低的回蕩在寂靜的宅院里。
陸尚一直在擺弄手里的羅盤,已經到了亥時了,那女鬼要來也就這一會的事了。果然,沒過半柱香的時間,就听外面鈴聲響成一片,平時清脆悅耳的銀鈴聲這會听的分外的滲人,這是在提示怨靈正在靠近。
陸尚離門口最近,最先感受到那一股煞氣裹著陰風透過厚厚的實木門板襲來。他打了一個寒戰,嘶~好冷!
陸尚往後退到床前,擋在眾人面前。床上姜昕甜早就瑟瑟發抖的躲在被子里,秦永明隔著被子緊緊的抱著她,那個老媽子也清醒過來躲到了床後。砰的一聲,門猛的被撞開,一陣寒氣散盡之後門口站著一個臉色青黑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她死的時候應該穿著的是一件婚紗,原本潔白的婚紗因為泡在血水里這會看上去血淋淋的還往下滴著紅色的血水。這樣子光看著就已經很滲人了,更別提她此刻正面無表情的飄過來。
「陳雅楓!你差不多就行了!」陳雅楓是秦永明前妻的名字,陸尚義正言辭的提著手中的黑檀木戒尺喝道。「你再作孽難倒不想從新做人了嗎?」
陳雅楓略一停頓就繼續向前移動,陸尚抬手將戒尺橫在身前,戒尺上垂下的一對白的的穗子不住的亂晃。「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為你兒子幾點陰德!」
這一句猶如當頭棒喝,陳雅楓停了下來抬起眼楮看著陸尚十分淒慘的道︰「誰為我著想過?秦永明始亂終棄而這個女人」陳雅楓說到這瞪著陸尚身後的姜昕甜咬牙切齒的吼道︰「她毀了我經營一輩子的家庭!我要她不得好死就算下地獄我也要拉著她去!」
說著陳雅楓就張開血糊糊的雙手猛然撲將過來,陸尚揮著戒尺打過去,半空中一道光華閃過,陳雅楓淒厲的慘叫一聲縮到一邊。陸尚這戒尺不是一般的戒尺是佛家做焰口用的法器制成的,是用一整塊黑檀木打磨出來這麼一個長一尺二寬一寸的戒尺,長長方方的一條,尾端墜了一對潔白的穗子,拿在手里烏黑的檀木襯著陸尚縴長白皙的手指十分的瀟灑好看。
這戒尺是歷來老師用來懲罰學生的,非常威嚴肅穆,抬手一揮一股浩然正氣油然而生,十分有震懾力。法力強大的人持著據說能上打神明下攝鬼神,成是法器了。陸尚這把是傳說中兜率天龐大士曾用來給梁武帝講經的戒尺,總之就是牛B大了去了。陸尚屢次化險為夷不得不說都是它的功勞。當然這些都是陸尚他師傅陸羽在世時說給他听的,陸尚本人倒是不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說什麼的,但是這把戒尺一眼看上去就散發著凜然之氣,讓人不得不心生畏懼之感倒是真的。
陳雅楓被戒尺打了一下就不敢再上前,警惕的盯著陸尚的一舉一動。秦永明這個時候忽然跑到前面,「雅楓是我對不起你,你放過昕甜安心上路吧!」
陸尚一急心說你上前湊什麼熱鬧?這幾句話說的不是火上澆油嗎?他伸手去一拉,陳雅楓去看準機會一推秦永明,歇斯底里的大喊一聲「我要和你們同歸于盡!」秦永明被他撞得一個趔趄直接就撞掉了陸尚手里的戒尺。陸尚一看對方溝通不了不得不出大招了心一橫,也沒去撿戒尺,掏出一張符紙右手在右耳垂上輕輕的那麼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