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看著萬崢嶸眼神狂熱的盯著他手臂上的血,一把將手里的糯米拋過去,「放手!你冷靜一點兒!」
白花花的糯米粒砸到萬崢嶸身上,劃到皮膚的地方發出刺啦啦的聲音,像是點著的火柴。萬崢嶸一皺眉,不由自主的偏過頭躲閃,白淨的臉頰上被糯米粒劃出一道道黑色的焦痕。
陸尚一看糯米管用忙又掏出一把,心說老子回去之後就買上幾袋子放在家里存在,以後香包里面就放糯米了。
萬崢嶸臉色很不好看,松開了陸尚的手,他一邊舌忝著上面粘著的血跡,一邊涼絲絲瞟著陸尚道︰「剛才怎麼說的?對我態度好一點兒,不然……」他話音未落,听到遠處傳來一片槍聲,臉色就更差了,直接指責陸尚,「都是你的錯壞了我的事!」
陸尚覺得自己簡直冤枉死,是你自己找來的好吧?你有事你不去辦在這里欺負人,現在又倒打一耙,真是沒處講理去了。
萬崢嶸閉上眼楮,伸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撈的動作,轉眼間,一條狼狗的尸體就落到地上。陸尚低頭,這髒兮兮的狗……他一看那狗額頭上的彈孔,心里就明白了大概,這就是那實驗體1號吧!
「早就說你們是一伙的。」陸尚望天。
萬崢嶸一臉不屑,「你要搞清楚,是你們人類拿我遺留下的尸毒做實驗,搞成這副德行,現在又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無恥之極!」
陸尚忍不住心里翻白眼,賴他確實是有些牽強,但是一想到他惡劣之處,心說賴你也活該!誰讓你不修好。
萬崢嶸看著地上那只狗,眼里還殘留著對生的渴望,陸尚蹲□用手掌覆上它的眼楮,「可憐的小家伙,下輩子別這麼倒霉了。」
「下輩子?呵?」萬崢嶸嘲諷一笑,「我偏要它活好這輩子!」說著他一甩袍子下擺推開陸尚,用尖利的指甲在自己手心上劃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順著手掌涌出,他將手上的血跡滴到那狗嘴里,仰著臉,對陸尚邪魅一笑,「你要對他負責哦~」
說話間就見原本已經斷氣的狼犬忽然跳起,仰天長嘯了一聲,尖銳的犬齒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白光,兩只眼楮紅的好像燃燒的紅寶石。
這是一只半大的幼犬,它吼完一聲恢復了原樣看著就像是普通的小狗一樣圍著萬崢嶸打轉,粉粉的舌頭伸到外面滴下一串串亮晶晶的口水。這和它之前那窮凶極惡的模樣截然不同。
萬崢嶸剛才劃破的手掌已經痊愈,他瞄了一眼地上蹦不停的小狗用十分誘惑的語氣對陸尚道︰「怎麼樣?我能讓你永生不死哦!要試試嗎?只要咬一口。」
陸尚剛要說話,萬崢嶸忽然上前抓住他尖銳的牙齒直接抵在他白皙的肩膀上,對逐漸圍上來的人道︰「敢過來我就先咬死他。」
陸尚手里的桃木劍已經抵住萬崢嶸的月復部,萬崢嶸抱得太緊兩人距離太近,他根本抬不起來手,可如果不刺中心髒根本不管用。這廝絕對是故意這麼做的!
調查組的人一路跟到這里就是為了抓住萬崢嶸,眼看著他拿陸尚威脅,旁邊一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人遲疑道︰「組長,這……」
調查組的組長陳超一抬手止住話頭,他表情陰郁,心里快速的算計著,這個大好機會他不想錯過,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二級僵尸,這麼強悍的東西都銷聲匿跡幾百年了,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況且他之前提議的用尸毒改變人體機能的實驗已經失敗,還跑了個實驗體1號,造成不少傷亡。抓捕這只僵尸是他翻身立功的唯一機會。
陳超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最厲害的就是紙上談兵,他能做到調查組組長的位置靠的全是心機和手段。而且多年的頤氣指使養成了他自大的毛病,以為人多勢眾再加上精良的裝備就可以所向無敵了。
「他們是一伙的,不用顧慮。」
萬崢嶸低笑出聲,在陸尚耳邊低聲道︰「瞧,這丑惡的人類,你跟我走吧!」
調查組的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十幾桿槍同時指在兩人身上,被復活了的1號十分護主,這個時候放低身子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警惕的看著四周,汗水流到眼楮里刺得人眼楮疼,可誰也不敢妄動,氣氛一觸即發。
陸尚冷笑,不搭他的話茬,學著萬崢嶸漫不經心的語氣,「你敢咬我我真的和你同歸于盡哦!」
萬崢嶸一怔,陸尚這模樣簡直和五百年前的陸雲昔一模一樣!對待妖物的冷漠與不屑一顧,簡直如出一轍。陸尚要是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動,恐怕都要吐血了,終于知道這廝是什麼毛病了,原來是個M啊!
萬崢嶸的犬齒在陸尚的肩膀上蹭了幾下最終沒有咬破那細女敕的皮肉,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現在弄死你就不好玩了,陸雲昔關了我五百年,既然你是他的轉世那就別怪我纏著你。我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這只狗替我照顧好了,記住,」萬崢嶸摩挲了下陸尚腦後的頭發,「我心情不好,會讓你也跟著難過的。」
這簡直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陸尚此刻站得和標桿一樣,臉上繃得緊緊的氣勢逼人,其實心里直打鼓。萬崢嶸的牙蹭著他皮膚上的時候他簡直想一刀捅了他,免得受他折磨。這簡直太考驗人定力了好嗎?
砰的一聲槍響,陸尚就覺得那槍聲就在耳邊,萬崢嶸輕松的抓住那枚直奔他面門而來的子彈,碾成灰撒在地上,他看著手里里灼傷的黑色焦痕,「糯米混合死人血嗎?哼!」他抬頭,看著面前依然舉著槍的男人冷哼了一聲。
汪汪汪幾聲稚女敕的狗叫聲,1號一直在警惕著四周,眼看著有人對著自己主人開槍就威脅的向著他狂吠起來。
賀新年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尚的後腦勺,「放開他!」聲音低了八度。
「可以啊,你先把這些人給我弄走。」萬崢嶸掐著陸尚的脖頸,好整以暇,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面癱別過來!」陸尚生怕賀新年按耐不住闖過來。
賀新年斜了一眼旁邊的調查組組長,「陳組長,救人要緊,請你的人撤掉吧!」
「呵呵,賀隊長,恐怕恕難從命。」
賀新年直接調轉槍口指向陳超,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撤!」
嘩啦啦四周調查組的人見狀直接都將槍口指向賀新年。陸尚一看就急了,小聲的吼道︰「麻痹的你以後還想不想愉快的說話了?你特麼自己逃出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你非要為難人干嘛?」
陸尚將桃木劍往上一送,怒視著萬崢嶸,你滾不滾?這里都是調查組的人,萬一他們哪個居心不良的朝賀新年開槍回頭就說是混戰中誤傷的,將責任一推,那豈不是虧大了。
就憑他們?萬崢嶸一揮袍袖,一陣烈風忽至吹得人睜不開眼楮,混亂中就听萬崢嶸猖狂的大笑聲和一聲賽過一聲的狗叫。等風過之後陸尚睜開眼楮的時候,人已經在賀新年懷里了。
他坐在地上,賀新年緊緊的抱著他,下巴墊在他頭頂,力氣極大,硌的他直疼。調查組的人一看人去樓空,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陳超臉色十分不好的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賀新年一眼,一甩袖子十分狼狽的帶著人就走了,看那樣子也不會善罷甘休。
陸尚也沒心思去管他們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賀新年抱著他的手臂直發抖,半天不說話,他只好輕聲安慰道︰「沒事,真的。」
賀新年一個字也不說,倒是站在一旁的1號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威脅他,在它眼里剛才這人對著主人開槍來著,是壞人。
陸尚想要繼續安慰賀新年,可1號就在一旁不住的哼哼,老是打斷他的思路,于是他只好先安撫下這只單純的笨狗,按住它的腦袋,噓!
再抬頭看的時候,見賀新年垂著眼楮看著他帶血的手臂,就期期艾艾的撓撓臉頰,那個……
賀新年直接站起來抱著陸尚就走,1號跟在後面汪汪的叫著。
等眾人趕到的時候,就見他們隊長一臉要殺人的表情抱著陸尚往車上一扔,陸尚被他扔到車上一反常態的沒有炸毛,還不忘叫身後的狗跟上。
奇觀啊!
那狗十分伶俐在賀新年關上車門之際嗖的跳上車,賀新年也不理會,直接上車走人。
白言無力的張了張手,車啊~來的時候都是坐滿人的,沒有閑著的,這回去少了一個把誰扔下也不是事啊!
張方宴自打剛才看見了那只狗,就一直處于呆滯狀態,直到賀新年的車絕塵而去,他才回過神來拉著林森的衣襟有些激動的說道︰「是1號!那是1號!它沒死太好了!」
林森沒有做聲,張方宴這個樣子就像是失去孩子受到刺激的精神病親爹,可如果剛才那只實驗體1號的尸體沒有憑空消失,他就真的要送張方宴去看醫生了,現在,他可不敢說了。
他不會看錯,那只狗,確實是剛剛被擊斃的實驗體1號。
賀新年直接開車回家,一路上一言不發。陸尚被他扔到後座上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見他表情實在是駭人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後座上摩挲1號的皮毛,心里忐忑的好像自己是犯錯的小孩子一樣。
直到上了樓,陸尚帶著1號先進門,回頭剛要問問把1號安排到那就被賀新年直接拽到浴室里,他動作特別粗暴,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壓抑的怒火中。
刺啦幾下,陸尚的衣服就全給扯破了。
「面癱?」陸尚被他這樣子嚇到了,掙扎著要往外跑,門口傳來1號撓門的聲音。
賀新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直接將人拽到懷里,他捧著陸尚的臉狂吻起來。
他急切又粗暴的動作磕破了兩人的嘴角,也不知道是誰的血流出來,兩人嘴里都有腥甜的味道。賀新年將陸尚按在牆上,半天才悶聲說道︰「我今天還以為要失去你了!我害怕,我太害怕了!」
賀新年將臉埋在陸尚的肩胛上,一股無力的感覺侵蝕著他的內心,和僵尸相比,他簡直是不堪一擊。連保護陸尚都做不到!
陸尚一邊平復呼吸一邊輕拍賀新年的脊背,看來他今天是在劫難逃啊,沒死在萬崢嶸的手上,恐怕要死在賀新年的床上了。
那個僵尸,尤其是他抱著陸尚的樣子,簡直刺激的賀新年要發瘋!他憤怒,嫉妒,無力,自責,種種負面情緒匯集在一起幾乎就崩斷了他的理智。
陸尚是他的!誰也不能染指!
賀新年一口咬在陸尚的肩膀上,陸尚疼的渾身一顫他才松了口一下一下的舐舌忝那里被咬紅的地方,他十分不安,他強大的心理建設在那一瞬間完全崩塌,他保護不了陸尚!
陸尚也生氣,這人怎麼就對自己這麼沒信心?還是覺得他能另覓新歡?他脊背蹭著光滑的牆面,雙手一攬賀新年的脖子直接抱住他縱身而起,雙腿攀在他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抬頭,听好了,別胡思亂想,我最喜歡你了,小爺我告訴你後面還有更多糟心事呢,你要是貪生怕死咱倆趁早一拍兩散!」
賀新年看著陸尚熠熠生輝的眼眸,心里沒來由的一悸,這就是陸尚啊!
「你休想!」賀新年一口咬在陸尚的鎖骨上輕輕磨蹭。無論後面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
是啊,他擔心彷徨又怎樣?他無力無措又怎樣?陸尚還是他的,他必須要打起精神來好好保護他。
脖頸間傳來酥麻酸癢的觸感,陸尚敏感的瑟縮了下,心說萬崢嶸簡直害死人不償命!
安撫這個大醋壇子會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