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年沒有回家,留在望京堂陪陸尚。
翌日一大早,手機就響個不停。陸尚被吵的想直接把他踹下床去!
這死面癱昨天賴在這里硬是不走,黏黏糊糊的爬上床,動手又動腳。而他又不爭氣,三下兩下就被人家撩撥得找不著北了。
丟人那!
賀新年起床穿衣,陸尚也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他一邊揉著眼楮一邊和賀新年請假,「我要請幾天假。」
賀新年略一遲疑,點頭,「好,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別自己亂來。」
嗯,陸尚答應了,哼哼了兩聲又鑽回被窩。
賀新年下樓的時候見烏鴉王正圍著1號身邊轉悠,邊撲扇著翅膀邊嘟囔,這狗身上怎麼有僵尸的味道?
是萬崢嶸給他喝了僵尸血,賀新年順口答道。
烏鴉王听完直接驚呆了,萬崢嶸腦袋瓜子被驢踢了嗎?竟然將珍貴的僵尸血給一只狗喝了?你可知道喝多少個人的血才能凝聚一滴僵尸血?簡直胡鬧!萬崢嶸果然是個怪胎!從來就不按常理出牌,敢問他當時心情是有多好?
賀新年也沒繼續听他嘀咕,局里有緊急的案子等著他。
等他開車到分局之後,才知道這案子性質有多惡劣。局里緊急抽調了精英組成了專案組,務必要在凶手下次行凶之前將其捉拿歸案。
「這凶手真變態!」白言看到尸體忍不住罵道,他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最見不得這個。
池燕表情也不太好,和楊教授一起忙活,木葉在一旁打下手。賀新年走進法醫室一看,也忍不住蹙起眉頭,只見法醫室中間放了三個一人高的俄羅斯套娃,每個套娃顏色不一,黃色綠色紅色的底色,外面畫著形態各異的女圭女圭全身畫像,從衣著打扮上看,畫的是兩個女孩一個男孩,都面無表情。
套娃只有一層,打開之後里面各有一個真人大小的女圭女圭,樣子和套娃外面畫的一樣,連動作都是一致的。這套娃中的小孩面目十分逼真,精致漂亮,肌膚看上起柔軟有彈性,穿著蓬蓬裙,打扮的像個洋女圭女圭。一般人看了,大多以為是做工良好的玩具女圭女圭。
可事實並非如此,這套娃中的三個小孩年齡都在*歲左右,大約在三天前失蹤,家里人及時報警,警方按照綁架案啟動應急預案,家長們贖金也準備好,警方也嚴以待陣,可綁匪就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連續三天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
三個孩子就這樣失蹤了,案子又不像是人販子的手法,而且人販子很少會拐賣這麼大的孩子,無奈之下警方封鎖了車站機場,逐一進行排查。就在第三天頭上,警方將人撤回之後,三個紙箱被送到三名失蹤兒童家屬門前。
家長們打開紙箱就看見了眼前的套娃,狐疑之下打開一看,套娃里裝的赫然是自家已經失蹤的孩子。家長們又驚有喜,可隨後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套娃里裝著的孩子雖然和自家孩子一模一樣但卻不是真的,沒有呼吸,表情僵硬,渾身硬邦邦的。
家長們幾乎同時報警,警方將套娃帶回來一檢查,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那套娃里的小孩確實是失蹤的孩子們,只不過只剩下一張皮。
三個失蹤的小孩基本上可以確定已經死亡,經過檢測套娃中的人形小孩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只剩下一張皮,而里面灌得滿滿的都是蠟油。凝固的蠟油撐起空癟的人皮,又被送回親屬手里,手段之殘忍,用意之惡毒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楊教授摘下手套直搖頭,他剛才切下了一塊人皮組織,在高倍顯微鏡下他看見里層的肌肉組織已經溶化,這就可以推斷,小孩子們的肌肉內髒骨骼等組織是被溶化掉了,就像蠟油,一點點消融,但卻不會凝固。
太慘了,身為爺爺的他真是看不下去了。
「目前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三個孩子年紀相仿,都是一所學校的學生,而且都是在放學的時候失蹤的。」徐再思合上手中的小本子。
「哪個學校?咱們先去學校周圍轉轉?」連容發問。
「樹人小學。」徐再思說。
「我知道,這個我知道!」賀新月舉著手從門後跳出來,「這是一所私立的貴族小學,咱們家新欣和新嚴都在那上學。」賀新月說著就看向自家大哥,心里還奇怪,自家嫂子怎麼沒來?
「就去學校周圍看看,放學時間接孩子的家長應該不少,看有沒有目擊者。」賀新年拍板決定,這三起命案完全相同的作案手法可以確定凶手就是同一個人,或者是同一團伙。
「同時還要調查下這三家家長有沒有共同的社會關系。」
徐再思和賀新月奔著這條線出發,其余的人除了池燕和楊教授留在局里,都出發去了樹人小學。
陸離起床的時候看見對面床上已經空了,蕭業庭不在。他腳一踏到地板上就感覺踩到個毛茸茸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條烏黑柔亮的尾巴,幽靈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抽出尾巴繼續眯著。
小狐狸在床上翻了個身,吧嗒吧嗒嘴睡的正香,小足球滾到了一邊也不知道。
他光著腳走到樓下,蕭業庭正和左文君說話,聲音很輕,見到他下來立刻就噤聲,像是忽然按了暫停鍵,同時將手里的一個文件夾合了起來。蕭業庭看見他光著腳,有些不滿的蹙起眉,「怎麼不穿鞋?」地板那麼涼,說著就將自己的棉布拖鞋月兌下來拎到陸離面前,彎腰放下,命令道︰「穿上。」
陸離一邊穿鞋一邊反駁,「我沒有那麼金貴。」
蕭業庭心說,老子都想把你真空隔離起來!在他眼里陸離就像是一朵嬌貴的蘭花,經不得一絲風雨,連污濁的空氣都有可能污染了那蘭香慧氣。
陸離坐到沙發上,見那文件夾就放在眼前,左文君見自家少主光著腳就將自己拖鞋遞了過去,蕭業庭掃了他一眼,沒理他。左文君頓時會意就認命的上樓去給他拿陸離的拖鞋。
蕭業庭對著他的背影給了一個算你聰明的眼神,陸離趁著這個空檔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夾,蕭業庭一把抓住,表情很是為難,他本來不想瞞著陸離什麼事情,可追蹤萬崢嶸這件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陸離生性淡泊,不喜沖突。他怕自己給他留下個好勇斗狠的印象就沒敢說,本來他在陸離心中都像是個地主惡霸似的了,可不能再抹黑他的形象了。
「我都知道了,要麼就我們一起查,要麼就你查你的,我查我的。」陸離目光淡然的看著蕭業庭,他算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是躲不過去的,他想息事寧人,可對方死咬著不放。
「你昨天也听到了,這件事關系到小尚的安危,我不能不管。」陸離堅持。
蕭業庭慍怒,陸尚陸尚,你眼里只有陸尚!你什麼時候才能為自己的安危想一想呢?
陸離低頭,「其實,我也不希望你參與進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先回M市待一段時間啊?」
陸離驚呼一聲,視線忽然顛倒,他話未說完蕭業庭就像獵豹一般直接撲上來將他按到沙發上,眼神冰冷的質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先回去唔」
蕭業庭根本不等他說完就直接堵上了他的嘴,他拽著陸離的衣領,使勁的親著,那凶狠的模樣不像是接吻倒像是要吞噬抓到的獵物。
「你再說一遍?」蕭業庭被激怒了,單手捏著陸離的下頦,視線牢牢的鎖著他,語氣一直冷冰冰的。
他竟然不被需要?這種時候陸離竟然想著要推開他?
陸離懵了,緊緊的閉著嘴巴,他好像被蕭業庭咬傷了,舌尖有點兒疼。他不知道哪句話惹惱了他根本就不敢說了。他只是擔心會連累到蕭業庭,陸尚的這些對頭沒有一個是好惹的,連陸羽都折在他們手里,蕭業庭就更危險了。
他不能利用蕭業庭的愛慕之心陪他冒險,那太無恥了。
「我問你還說不說了?」蕭業庭眯著眼楮手上一用力,刺啦一聲陸離薄薄的睡衣被他扯成兩半,扣子都崩飛了。
他又湊近一些,「嗯?還說不說了?」此時的蕭業庭陌生而又危險,眼里都冒著火花。
左文君拎著一雙拖鞋貓在樓梯上看著,心里暗暗替陸離捏一把汗,他們家少主被逼急了。他急了就會武力解決問題,艾瑪,這個時候他到底要不要出去拉架啊?
陸離忙搖頭,實力懸殊之下他只好妥協,這連衣服都給撕了誰知道他下一步要干嘛?
蕭業庭又盯著他良久才慢慢將人松開,陸離胳膊都被他壓麻了,下頦上還留下兩個青色的手印。
「我想干什麼就干什麼,我想待在那就待在那,我不喜歡听到你說這樣的話。」蕭業庭陰沉著臉,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丟下陸離一個人走?
陸離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心里一片冰冷,蕭業庭什麼時候出去的他也沒注意。這人最近一直對他百依百順,讓他都忘記他本來的樣子,那是個心狠手辣在M市可以呼風喚雨的少爺啊!
陸離啊陸離!你真是愚蠢!還愛慕?都是你自己自作多情吧!你憑什麼讓人家听你的話?他一邊暗罵自己一邊生氣,同時心里竟然涌起一絲委屈?蕭業庭他憑什麼這麼嚇唬人啊?
還威脅他?
陸離一向淡然的心里被翻攪的波濤洶涌,已經不知道什麼感覺了,而且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會兒難過的什麼也不想說,一會兒生氣的想要罵人,一會兒又委屈的想哭。
想哭?他竟然想哭?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被自己慪的想哭。
賀新年帶著人到樹人小學外的時候正趕上中午放學的時間,因為學校失蹤三個孩子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的,幾乎所有家長都親自來接孩子,就算不是親自來的也都是派了可靠的人前來,在這所貴族小學上學的孩子,基本上都是父母眼里的掌上明珠。
學校周圍兩條街上都圍滿了各式各樣的汽車,簡直能開個名車展覽了。
重案組的眾人在人群里擠來擠去,外面來接人的家長幾乎要和學校里上學的孩子一樣多了。
取證很難進行,基本上沒人搭理他們的話茬,這邊剛一亮出警徽,那邊就已經搖著頭走開了。
終于等學生們放學,家長們接到孩子走的差不多了,學校周圍才漸漸清淨下來。
周光遠擦了把汗,什麼都沒問著,反倒被一些厲害的家長教訓了一頓,什麼浪費納稅人的錢啊,什麼沒能耐啊,總之就是說什麼的都有。
連容也攤手,根本就沒人搭話。
賀新年一直在這周圍轉,這附近都是開放性的環境,想要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孩子容易,可是同時抓走三個可不容易,難道真的是團伙作案?可目的何在?從殺人手法上看也說不通。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際,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賀新年看了一眼見是賀蘭的電話,有些狐疑,他親媽正和他冷戰呢怎麼親自打他電話?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這似乎不太可能。
那麼高傲冷酷的賀蘭怎麼會先和他低頭?
「新年!」賀蘭聲音打顫的叫了一聲。
「什麼?你說兩個孩子都丟了?」賀新年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高,「什麼時候的事?」
「就中午,家里的司機去接,結果到現在也沒接到人」賀蘭是真的有些急,那三個小孩失蹤案子的事她也听說了,這兩個孩子都是她寶,一個是她親弟弟家的寶貝女兒,因為他們夫妻倆工作忙孩子就交給她帶,另一個是遠方親戚家的孩子,因為父母意外去世她就要過來養了,那孩子和賀新年很像,她寶貝的很。
結果兩個都不見了,賀蘭簡直要急死了,也顧不上和兒子賭氣了。
「你別急,我馬上回去。」賀新年掛了電話,重案組的眾人都听見了他的話,忙問是誰丟了,一听是賀隊長的小妹妹和小弟弟失蹤了,那還得了?就直接都跟著殺了過去。
蕭業庭一天沒敢和陸離說話,他出了房間就後悔了,他竟然和陸離動粗了?他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陸離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變化,可他還是沒敢過去。
直到半夜陸離睡著了,他才悄悄下床跑到對面陸離床邊,月光下陸離安穩的合目而睡,下巴上兩個淡淡的青色手印提醒著他白天發生的事。
蕭業庭坐在床沿,輕輕的摩挲著陸離的下巴,都給捏青了,那是有多疼啊?他忍不住暗罵自己,蕭業庭啊你簡直不是人!
陸離憋了一天的氣,此時夢里就見蕭業庭坐在他床邊,表情溫柔,手還不住的摩挲著他下巴。他一撇嘴,眼楮一熱,心里一股委屈噴薄而出,「你凶我。」
蕭業庭正心疼的模著陸離的下巴,心里琢磨著怎麼把這手印去掉,忽然見陸離睜開眼楮,十分委屈的看著他,眼淚汪汪的跟他控訴,他凶。蕭業庭的心吶就被那眼神擊中,直接就是一沉。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凶你了!」蕭業庭忙不迭的俯□去道歉。
陸離眨了眨眼楮,皺著臉,顯然是不信他。
「真的!」蕭業庭捧著陸離的臉,指尖劃過他的眼角,粘上了濕濕的水漬。
蕭業庭痛心疾首,陸離是被他氣成什麼樣了?睡覺都在哭
陸離有些驚詫,蕭業庭的手掌熱乎乎的貼著他的臉,感覺如此真切,他甩甩頭又閉上了眼楮,這夢做得有些真實。
下一秒他就覺得腰上一緊,身邊躺上一個人來,陸離下意識的就翻了個身,脊背就落到一個溫熱的懷抱里,他掙了兩下沒掙開,就認命的放棄了掙扎。
蕭業庭緊緊的摟著陸離,他貪婪的嗅著陸離身上的味道,這個人是他的,永遠都是!
作者有話要說︰我沒有三觀不正啊!
我到底干什麼了給我扣這麼大的帽子?
心塞,不能好了。
我要去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