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都警覺到氣氛的緊張,不甘寂寞的呼呼吹著,草棚上疊放的干草獵獵作響,幾縷茅草甚至被吹飛在地,垂死掙扎般顫動幾下。舒駑襻
祭祀台,萬眾舉目!
在許許多多的目光下,的路越發顯得高傲自負,他斜扯著眼角睥睨伐第,仿佛他是天上白鵝,伐第只是地上螻蟻,所幸伐第雖憨厚卻不笨拙,他避開那目光不看,不教他擾亂了本就不自信的心。
他厚實的肩膀聳動幾下,沖的路道︰「別整那些有的沒的,有能耐就來吧!」拖得越久,場面對他只會越不利,早早寂尊就提醒過他。的路的耐力勝過他,而他的瞬間爆發力卻強過的路。
按照芬女的戰略,的路一定會在心理上壓制他,然後拖延戰機!酋長說過,絕不給他機會!
說完這話,伐第粗重的拳頭就雨點般往的路身上砸去,他比的路強壯高大,那些拳頭當頭砸下,的路快速往側邊避開,伐第卻像一頭發了瘋的猛獸不斷的攻擊。
的路一躲再躲,顯然落了下風!
里宙都微微皺了眉,多看了伐第幾眼,沒想到這個悶悶不說話的男人,爆發起來也是這樣厲害,他可萬萬不能小看了天北部落的男人,他們沒有女人發泄,可都憋著勁呢!
「伐第,好樣的!」提拉忍耐不住,在祭祀台上又跳又叫,一直覺得伐第笨不如樂勿會哄她高興,現在看來伐第可是非常強大的,她就喜歡強大的男人,在戰場上強大,交歡時同樣強大!
伐第憨憨一笑模了模頭,扭頭等待著的路站好,他又要進行新一輪的攻擊了!
砰地一拳,在的路剛剛站好,就直線砸在了他頭上,那種高大男人的重拳,沒有幾個人能挨幾下都沒反應,的路當即一昏差點倒地,已落得幾分狼狽。
「哇!」
信心幾乎被磨滅時,伐第來這麼一出,天北部落所有人的希望再度點燃,燒得沸騰灼熱,提拉更是手舞足蹈,放肆大喊,「伐第,贏了他,今晚我在林子里等你交歡!」
交歡……
鳳君小心肝抖了抖,提拉這家伙強悍得可以,當著這麼多人能叫出這兩個字,強!很強!伐第樂勿什麼的,跟她比起來,弱爆了!
她那一抖不著痕跡,還是引起了提拉的注意,撲向她興奮道︰「君,伐第好厲害對不對,要不今晚我把他讓給你好不好?」君是她最最喜歡的了,就算把她喜歡的男人讓出去,她也心甘情願的。
鳳君眼角一抽,「那個,我……」
「提拉!」寂尊大步過來,拎住提拉的胳膊就往旁邊一丟,凶巴巴的,「給我好好呆著!」
提拉吐吐舌頭,眼看著伐第都要贏了,為什麼酋長還是不高興啊?好像除了不高興,還有點其他的情緒,她捅了捅樂勿,想問問他是不是看懂了,卻發現樂勿什麼時候起,又在愣神了!
「喂,不就是輸了場比賽嗎?」提拉拍了拍他的臀部,「只要伐第贏了,我們就贏了,酋長才不會因為這個懲罰你呢!」
比酷湊過來,「提拉,我發現好多男人都在看你,像是想跟你交歡一樣!」「管他們去,看多了憋爆他們的家伙!」提拉滿不在乎,她又不缺男人,才不要那些人!
鳳君歪著頭看提拉的各種重口,余光淺淺落在身側寒著臉的男人身上,這家伙又在發毛脾氣?她敢斷定,與比賽輸贏無關,他不像是輸不起的人!這種憤怒的表情,肯定是有其他事!
扭頭,「喂,咋啦?」
三個簡單語氣詞精妙絕倫,所有的疑問都能被概括,寂尊自然不懂,可她的眼神他懂,一皺眉凝著她的坦然自若,寂尊有些拿捏不準,他一千個不願意相信,一百個不願意相信,怎麼可能有人出賣天北部落呢?
若說巧合,會不會太巧了?他不是自負的人,但也絕不認為這件事真的只是他失策被滄南部落戰勝了!視線中的鳳君擰起了漂亮的眉心,他隨著她的憂色望過去,祭祀台上已經變了風向。
十幾個回合後,主攻方伐第漸漸沒了激情斗志,慢慢由攻成受,的路天生自負在掌握先機後,充分將性格中輔助他的部分發揮干淨,每一次原始的攻擊都是驕傲滿滿的,迫使伐第心中的不自信溜了出來。
心理反應是這樣的奇妙,越是斗志昂揚,對方越是挫敗,當風向轉變以後再想要扭轉就會很難!伐第越來越吃力了,厚實的身體動作慢慢笨拙,鳳君皺眉看著那些完全沒有章法的打斗,純力量的比拼伐第也許會贏,可偏偏的路懂得些小技巧。
就如寂尊,他的力氣絕不是叢林中最大的,甚至不是天北部落最強的,可偏偏他似乎總有別人不能有的技巧,他懂得將身體的極限發揮到最好,每一次出拳飛腿,都與眾人不同,招招擊向人體薄弱處,讓人招架不住!
伐第已經招架不住,鳳君從木樁上起身,站在男人堆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她食指與中指在緩緩摩擦,那兒夾著一個彈珠大小的圓石——
「君,你說伐第會不會輸?」提拉蕩漾不起來了,手心里都是汗,輸了可是很丟臉很丟臉的事,他們回去該怎麼跟部落里的老少幾個交代啊?
「你覺得呢?」鳳君回眸,朝她一笑。
提拉咬咬牙,「不會!伐第可厲害了,那次我跟他……啊!伐第!」重口的描述未完,她眼看著伐第被推倒在地,急得差點跳起。
從人道主義的角度,當對手被推倒在地後是不應該再沖上去猛打的,起碼要等他站起來,沒有裁判時,一切都靠自覺,伐第很自覺,不代表他的對手像他一樣磊落。
的路咬著牙,大腳猛踹上了伐第的肚皮,那沒有骨頭撐起的柔軟處,最經不起折磨!伐第疼得差點昏過去,的路還不罷休,抬起腳又要踹下,天北部落已經急了,幾乎要沖上台去暴揍的路一頓,鳳君冷著眸一眯,手中圓石飛去,準確無誤的打在的路腳踝的穴位上。
臥槽!
許久不用這招,還生疏了!
力道不夠大,對穴位的沖擊不夠,沒有把的路打得驚叫,只是阻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但是很快他又抬起腳要落下,鳳君迅速捏了另一顆較大的石頭,手腕抬起之時,驀然察覺有道極陰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寒氣冷得骨頭發痛。
她順勢望過去,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那毒蛇一般的眼眸給狠狠陰了一下,手微抖竟發力不出,只能眼看著伐第再度被踩了一腳,兩次重創再想反敗為勝,簡直如天方夜譚!
要眼睜睜看著伐第被的路折辱嗎?
鳳君側過頭,她不看算不算不眼睜睜?側頭卻能看見其他人的緊張心疼,尤其是提拉那家伙,不是沒心沒肺沒煩惱麼?為毛滿眼疼痛!
要她出手,也難!里宙已經盯上她的小動作,再不謹慎點把目標暴露了,這個場子更難收拾!只怕救不下伐第,反而給天北部落帶來更大的麻煩!大局為重,她忍了!
所有在天北部落受過的氣,的路都想在這場比武中全數還給他們,斗不過寂尊沒有能力踩他,那就踩他的人,不踩死不放手!
「住手,我們認輸!」
在他落腳前一秒,寂尊神猛的沖上祭祀台,劈腿將那腳掃開,彎腰扯起伐第,他的聲音足夠清晰明朗,也足夠引起巨大震動,連里宙都不可置信,寂尊會是輕易認輸的人?
他顯然不是!
可他又偏偏出人意料,認輸了!
寂尊冷笑,「的路,記住今天!」
寂尊的眸仿若被天山頂上采集的冰雪滲入暗沉一陣片,那抹漩渦藏著巨大的吸力,的路竟然不敢多看,他驕傲的伸長著脖子,昭示自己的勝利,用做作的方式躲避心虛。
「酋長,不能!」伐第搖頭,嘴角滲出來的血液在搖晃,吧嗒就掉落在黝黑的胸膛上,那里不甘心的抖動,他怎麼可以輸,又怎麼輸得起!
「沒什麼能不能的!」寂尊霸氣打斷,「首場比武而已,我還輸得起!」斜睨的路,寂尊比了個手指朝下的姿勢,「記住,千萬別栽在我手上!」
今天他對伐第的所作所為,他日他一定加倍奉還到他身上,這是寂尊一貫的作風,空丈叢林怕是早就知曉,的路連步後退,冷冷哼了一句,轉身回到了草棚中。
塵埃落定,里宙才悠悠出現在祭祀台,結果還需要他宣布嗎?寂尊連鳥都沒鳥,直接叫了幾個男人把伐第扛回木屋休息,木易小心給他看傷,一扭頭驚呼道︰「巫師大人!」
拄著長杖,寬大獸皮圍身的不是藝雅是誰?
鳳君眯了眯眸退讓到一邊,她在小心掩飾自己,畢竟還沒到她彪悍的時候,她還是萬事低調些好,寂尊也微微吃驚,「您怎麼過來了?」
「哼!」藝雅蒼老的臉都是怒容,「區區一個滄南部落,你們都能輸,我不來能放心嗎?」
伐第微顯蒼白的臉紅了,憨憨的嘴唇蠕動,「巫師大人,我我……」提拉將他的手拉住,挺身為他辯護道︰「不是伐第的錯,他已經盡力了!」
「那是誰的錯?」藝雅一頓長杖,用力喘息幾聲,從村落外走進來,衰老的身體有些吃不消,木易搬了個木樁放在她身邊,又遞了水過去關切詢問,「這麼熱的天,您是怎麼過來的?」
「我讓他們輪流背我來的!」藝雅伸手指向身後,三個青澀的男人在四處張望,表示出對一切都很好奇,他們後面格洛咬著嘴唇,巴巴伸進頭來,「提拉姐姐,我在這!」
「格洛!」提拉驚奇,「不是說不能再讓格洛到西狼部落來嗎?」去年格洛來過,回去後寂尊就定下規矩,以後無論如何格洛都不能來西狼部落,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格洛還傷心了好久好久。
「我讓她來見識見識!」藝雅擺手,示意提拉不要再說。
寂尊卻不打算讓她這麼輕易就混過去,他的眸色很嚴厲,「怕是您忘了我說的話!」不讓格洛來是為格洛好,藝雅不可能不知道!
「我自有分寸,你倒是說說,好端端的怎麼就認輸了?」從部落口听見西狼部落的人議論,藝雅氣得要命,雖說輸了還有第二場比武,當首戰就輸臉都丟盡了!
「比武可以輸,人不能傷!」寂尊冷眸,他可不指望里宙會大發慈悲主持一次正義,他如果不認輸的路就會一直踩下去,那伐第還能保得住嗎?
「酋長……」伐第熱淚盈眶。
「好好養著,明天還得靠你把獵東部落踩在腳下呢!」寂尊在他胸口上一拳,必勝的決心已經讓藝雅不好多說什麼,她朝木易招了招手,「孩子,快給我說說事情的經過!」
木易應聲過去,湊在藝雅身邊耐心地將事情的詳細經過說完,扭頭一看寂尊與鳳君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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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跟著我干嘛?」
寂尊走近直瞪眼的鳳君,「去哪?」
鳳君揮開他,屋子里悶得慌,與其在里面接收著藝雅時不時投來的詭異目光,還不如出來看看獵東部落與西狼部落的比武,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知道危險,她也想邀請一個伴,木易是不可能了,叫寂尊麼?呵……她怕遇上林妹妹!
「小東西!」寂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入懷中強壯的身體一頂,堵住她的所有退路,他皺著眉俯視她,「怎麼不理我?」
鳳君一個眼神︰為毛要理你?
「你過來!」寂尊不容分說,拖住她就往小樹林里帶,本就不好看的臉色,似乎更沉了些。小樹林幽靜,特別是現在正看比武的時候壓根沒人,鳳君掙扎幾下不悅吼道︰「你丫干嘛!」
寂尊近乎粗暴地將她頂在了樹干上,手指擒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與他對視,「小東西,你又撒野了!」鳳君只覺得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奮力推開他,「寂尊,你丫腦袋被驢踢了?」
「再叫!」寂尊厲聲一吼,「再叫我就吃了你!」
鳳君一縮腦袋,瞪著他幽怨無比,磨磨細碎的小牙,你橫讓你橫,別到時候有事求她,到時候她會比你更橫!
她安靜下來,寂尊反而更無所適從,胸口壓著一團火燒得他干渴難受燥熱從胸腔到鼻腔,連呼出來的氣都是火辣辣的,煩!
他勾了她的下頜,俯首看她,「小東西,你究竟從哪里來?」鳳君不動,她听不懂,她還能有啥反應?
天北部落私密的人員安排,有被人泄露的痕跡,若說是天北部落土生土長之人所為,寂尊是不敢相信的,若說是這小東西,他會信嗎?
比武時,明知再按原來的計劃行事,輸的可能性極高,他還是一意孤行,想要的就是一個結果,究竟是不是被泄露,還是真的只是純屬巧合,雖然現在也沒有足夠的依據證明不會是巧合!
從直覺,他認定是泄露了!
可,是誰?
木易會將全部過程詳細描述給巫師听,藝雅听過後會怎麼想,他不會抱有太大的希望,這小東西不動都能闖禍,若是再放任她四處溜達,怕是保不住她了!
「從現在起,你必須一步不離我身邊!」他霸道下令,「听到沒?」
鳳君咬牙切齒,「你吼什麼,獸語姑女乃女乃我听不懂!」
她還在 ,那倔強的眼神激起他的火氣,他俯身就咬住了她紅艷的嘴唇,牙齒微微用力,單純是想要教訓教訓她,可一觸到那香甜的柔軟,他竟有些不能控制自己,體內再度洶涌了那火熱。
忍不住再一次勾勒了她的唇形,然後慢慢探入深處,他輕輕的試探性的****她的香軟,手指扶住她光潔的腰上,那細膩的觸感熨燙過指尖,他的呼吸亂了。
經過山谷之底的初次嘗試,他已經清楚明白,這就是非常想要交歡的感覺,很明顯他又想要她了!
「小東西……」他沉了深眸,在她嘴邊低喃,身體緊緊貼著她的,鳳君一動不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男人霸道,她想動也動不了,她抿著唇等待在重重喘息的男人下一步動作,或者離開或者更凶猛!
「下次再好好教訓你!」大事當前,寂尊身為首領還真不能放縱了自己的****,他知道鳳君是願意的,有的是時間,不急著這一刻!他拉她,「跟我去看看比武?」
時隔一年不見,他很想試探試探西狼部落的實力!還有里宙,去年比武他不曾出手,今年他會嗎?而他的能力又究竟如何,寂尊好奇得很!
鳳君一抹嘴巴,憤恨地瞪他,「你丫的,想吃撲倒就吃,不想吃了拉起就走,霸道得過分了!」胸膛里的心,從被咬住的那一刻就一直沒平穩過,現在跳得更慌了!
听著她抱怨的語氣,寂尊低頭瞧她嘴上還有晶瑩的液體沒有擦淨,看她伸手想擦,他握住她的手抱入掌心,直接低頭一舌忝一吸,抬眸邪笑道︰「干淨了!」
鳳君渾身亂顫,趁他不注意,拼命在嘴上擦了幾下,才用摩擦的疼痛感消除那酥酥麻麻的感覺,這原始男人會使糖衣炮彈,常常會不經意間將人炸得粉碎,她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很多東西,誰先****,誰先吃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樹林,正巧撞見四處張望的提拉和比酷,鳳君的臉微微紅了,頗有幾分做賊心虛的味道,手指還不自在的模住了唇,寂尊低頭淺笑,煩悶燥熱的心情才好轉了些,他的小東西很害羞,他喜歡!
「酋長,君,終于找到你們了,快回去吧!」提拉氣喘吁吁的過來,額上還有奔跑時流下的汗水,她很焦急,「巫師大人好像很生氣!」
寂尊眸一沉,手上不由捏緊了鳳君,他嗯了一聲,抓著鳳君就走,提拉跟在後面擦了把汗,斜眼瞄上樹林外的另一邊那躲躲藏藏的身影,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酋長,剛剛黛語一直守在那里,好像在看著他們!
也不知道酋長他們在樹林里做什麼?
咦,鳳君的嘴巴很紅,臉也很紅,難道酋長把君君吃了?蒼天呀,她還沒吃呢!提拉再也不管那抹嬌小的影子,撒開腳丫子就狂奔回去。
「提拉,你跑什麼?」比酷在後面叫了幾聲,她早就跑遠了,怕女人出事他連忙跟上去,角落里的身影他也看到了,好像真的是那個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