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尊,這是啥玩意?」
水足肉飽後,眾人繼續進行狩獵活動,鳳君拎起一根用韌性竹條做成的東西,呃……她可以叫它「箭」嗎?因為,有細藤條做弦。
寂尊不好意思的抿抿嘴唇,「我听比酷說,上次你就是這樣把馬蜂窩捅下來的!所以,就學著做了一個,你看看好不好?」
「呃……」鳳君頓時無語,馬蜂窩不是她捅下來的,有眾看官作證是滄南部落那笨蛋自己捅的,不過她不得不佩服寂尊同志勤學的創新精神,她在樹上一綁射了根木條,他就會在竹條上綁!
只是,這種箭矢很不靠譜!
「好用麼?」她問。
寂尊將「箭矢」接過,從腰間別好的幾根端口較尖銳的樹枝搭在上面,一拉一射,唆——正中不遠處草叢藏匿許久的野兔,被刺破眼珠的野兔瘋狂亂撞,寂尊快步過去將野兔拎起狠狠砸下,獵物收入囊中,「我試了好多好多次,好像還不錯!你覺得呢?」
「那個,那個,」鳳君再次無語了,寂尊這家伙身體里到底藏著多少力量,這麼粗劣的箭居然也能被他發揮如此大的威力,她好想說︰我覺得是你還不錯!
「不好嗎?我也認為還不夠好,你說如果在這根竹條兩邊綁一圈的藤條,會不會更有力量點?」將野兔交給部下,寂尊認真鑽研手中的箭,扭頭詢問一邊的鳳君。
鳳君一愣,然後鄭重點頭,「孺子可教!」
「什麼?」寂尊愣了一會,無奈模模她的頭,「小東西,你老是說些我听不懂的話,看來我是得好好********你了!」于是,某男趁著改造箭矢的功夫抓著某女瘋狂惡補空丈語。
箭做好了,寂尊開始為難,「這個給它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箭!」鳳君立馬回答,這些新鮮事物怎麼還能給他們取拗口名字的機會!「箭?」寂尊重復幾遍,覺得雖然拗口但也不錯,笑道︰「好,就叫箭!」伸手就在她鼻尖上一捏,歡喜道︰「我聰明的小東西!」
鳳君羞澀一笑別扭的轉開頭去,守在她身後那黯淡的小臉讓她一驚,寂尊顯然也看到了,他繞過她的眼神,直接將鳳君抱起,「走,帶你去看看我布置的陷阱!」
鳳君在他懷中扭頭,黛語小小的身體浸在無邊的悲傷寂寥中,讓人格外憐惜,寂尊已經不給她憐惜的機會了,將她往陷阱旁一放,指著幾處地方要她看看,鳳君仔細研究了下,發現竟然挑不出什麼弊端來,在惡劣的條件下寂尊將僅有的資源都發揮出了最好的狀態!
如果非要挑出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工具不夠先進了,鳳君在空地上一轉,發現捕獵的方式除了陷阱,就剩下最簡單的藤條絆倒,這樣捕獵的效果會差很多,如果給點其他的方式……
「寂尊,找幾根藤條來!」
根據記載蒙古民族常用圍獵的方法追捕野兔野狐狸等獵物,用山羊絨搓繩編制成較密集的網子,長寬可隨收網人數而定,掛在沙嵩林里狐狸野兔經常出沒的地方,兩邊要用毛繩扯起來,同時各藏一人在草叢里等待獵物,為防止網子耷拉,每十尺可以必須立一個木樁,將其支撐起來。
而後由頭兒發令,由騎馬獵人從網子兩邊繞大圈向前包抄,一步步迫使其進入包圍圈,然後慢慢縮小包圍圈範圍,將野兔狐狸徹底趕入包圍圈,立即收網!
具體的操作在這片狩獵領地上,是非常不現實的,鳳君只想試試用藤條編織獵網究竟能不能行,而這種大規模的捕獵活動,是絕對不可行的,除非待日後馴服了烈馬,懂得使用獵狗,天北部落人數也增多時,就可以進行一次這樣大規模的獵捕,那場面想必是非常壯觀的!
鳳君編網,黛語雖從未做過這些事情,但也是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只是看鳳君弄了幾個結便學會了,木易帶著五個男人往另一個方向去狩獵,寂尊不放心鳳君的安全,帶著男人就在附近不遠處,依稀還能從樹木間隙中看到他的卓拔的身影。
他在遠處捕獵,她守在家園織網,樸實無華的叢林生活,似乎有點夢幻了!
鳳君手指飛快,在夕陽落下之前將網子結好了,藤條容易滑動她特地用那種韌性足夠又細小的軟枝條在中間纏繞了幾圈,保準不會出現漏網之狐!
比酷飛奔而來,喜滋滋道︰「君,我找到了!」
「好!」鳳君正好完成最後工序,她站起身來手上搭著那張別具一格的捕獵網,「去看看!」
山坡之下,比酷蹲在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山洞前面,他小聲朝鳳君招手,「就是這里!這里面有一窩的狐狸,他們好像在準備生小狐狸!」
鳳君跟著蹲下,半眯著一只眼在山洞內看了看,黑漆漆的看不到什麼,「你怎麼確定的?」
比酷拍了拍胸口道︰「我看見好幾只狐狸鑽進這里面的,他們好像是去找東西吃,狐狸一般都是晚上出來,他們里面肯定狐狸很多才會時不時出來一只又進去一只!」
「很好!」鳳君凝眸而笑,初夏時節狐狸正是生殖時期,只有到這種時候習慣孤獨的狐狸才會群居在一起,如果真像比酷所說的一樣,那拿下這一窩狐狸,再加上其他的獵物,比武何愁不贏?
「酋長!」比酷遠遠看見寂尊在四處張望,像是又在尋找鳳君了,他好像容不得她離開他視線超過一定的時間。
鳳君冷喝,「閉嘴!」狐狸警惕性很高,嗅覺和听覺都極為靈敏,如果驚動了它們,再想遇到這樣的好機會就難了!
他的小東西又在整什麼了!寂尊輕輕招手叫了剩下的男人過來,樂勿還是負責保護黛語,比酷連忙朝他們做噤聲的動作,鳳君一笑沖比酷說︰「如果拿下它們,我讓提拉跟你交歡!」
「真的嗎?」他瞬間激動,畢竟是初嘗滋味的小青年,那躍躍欲試的沖動是一生中最強烈的。
鳳君重重點頭,「所以,去弄干柴和火來,我要把狐狸們通通燻出來!」她扭頭,沖站在一邊好奇望著的樂勿道︰「給我弄些木樁子來!」
「好!」樂勿飛快去了。
寂尊在她身邊蹲下,替她將額前的碎發撩開些,許久不修剪的利落短發有長長的趨勢,「不用這麼累,我剛剛又抓到一只野豬!」
「用什麼?」鳳君驚奇,野豬那玩意在沒有武器的年代,可是很難對付的!
「箭!」為什麼小東西這麼驚訝,難道她還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啊!」鳳君的嘴快合不上了,就那粗糙又沒啥殺傷力的箭能穿破野豬皮的幾率都很低,若是像上次那樣當胸穿過,是不可能的!
寂尊笑,「我用箭射瞎了它的眼楮,它受了驚嚇亂跑撞上了樹,暈了!」
「啊?」鳳君哭笑不得,以那木頭箭的殺傷力,也就只能達到射瞎眼楮的效果,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捕獵手段!
用物準備齊全,用藤條編織的網將洞口徹底圍住,木樁子將耷拉的地方撐起來,比酷蹲在洞口處將堆放好的干燥與潮濕混搭的樹枝點燃濃濃的煙霧瞬間繚繞,再往洞里面一塞,大號的葉片在洞口不斷的扇風,洞內的情形可想而知。
男人各站一邊,隨時準備收網,其余的男人舉著粗大的樹干,準備拿下逃月兌的狐狸,拿下的方式就是打死或者打暈,寂尊皺了皺眉,「全部捉活的!」
「為什麼?」比酷不甘心,如果非要捉活的,逃月兌的狐狸會很多的。
「少廢話,給我執行!」寂尊凝眸清喝,再無人敢說話。
鳳君估模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把比酷叫到旁邊以免他被胡亂沖出來的狐狸咬傷,一陣陣哀鳴聲過後,開始有源源不斷的狐狸在大肆地往外沖,它們著急著要月兌逃濃煙,卻不想全部鑽入了天羅地網。
男人們從來沒有試過這種捕獵方式,他們高高舉著木棒,恨不得幾棍子下去將所有的獵物收入囊中,木樁倒了,藤條網正好蓋下,將狐狸們困在里面,它們不斷的掙扎惶恐地亂竄著,如果再不趁機把狐狸打死,等他們沖破了不牢固的網,就功虧一簣了!
鳳君望著寂尊,等待他開口,寂尊深沉的眉眼在分辨形勢,他一揮手,「拿下大只的公狐狸,不能動幼崽,大肚子的母狐狸也不許動!」
「是!」等待許久的男人雄渾一吼,他們全身都在洶涌著血氣,終于可以大顯身手了!習慣跟動物打交道的原始人,能快速分辨動物的雌雄,幾下子功夫,該暈的暈了,該殺的殺光了!
只剩下藤條網里還在垂死掙扎的幾只幼崽,和懷著小狐狸的狐狸媽媽,按照比武的規則,獵物多的勝利,把這些獵物通通帶回去贏的幾率就會增加,寂尊閉了閉眼眸,再睜開時已經森冷,「放了!」
「酋長!」樂勿小聲抗議。
寂尊冷眸將他一瞥,「忘了我的話?」
「記得!」酋長說過,叢林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同樣也是其他動物生活的地方,他們強大是可以捕殺弱小的動物,卻不能趕盡殺絕,每一次捕獵他不允許族人動幼崽,大著肚子的他也會放生,有時候運氣不好,他寧可餓肚子也不動!
「可是,這是西狼部落又不是我們天北部落!」樂勿不服氣,在自己地盤上這樣做就算了,為什麼要在其他部落這麼做!
「愚蠢!」寂尊冷喝,「你可以從天北部落跑來這里,它們就不能嗎?」整個叢林都是相通的,尤其是這些會動的!
兩人的爭論,她多少能懂,朝寂尊一笑,果斷將藤條網一扯開,剩下的十來只幼崽在母狐狸的帶領下飛快逃走,隱入了森林中,它們會在另一個地方繁育後代生生不息!
寂尊眸光閃動沒掩藏住里面的感動與驚喜,整個部落唯一毫無怨言的支持他這麼做的人,可能就只有鳳君了,其他族人雖然不敢反駁打心眼里還是不服氣的,鳳君走過去在他肩上一拍,「同志,覺悟很高,好好發揚!」
大自然本就是循環的整體,每一條生物鏈都容不得人為的破壞,欲想經久不息生存下去,強大的生物就應該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弱小的,趕盡殺絕這樣的事做不得,到頭來欲哭無淚的人,終會是自己!
若說寂尊感動,鳳君比他更感動,她慶幸在听膩了獵殺後,還有一人懂得放生,21世紀新新人類那些貪心之人遠不如寂尊一個原始土著人,羞哉!
回到溶洞,木易帶領的男人也回來了,他們五個人所捕的獵物還不如這一窩狐狸多,數了數整十二只,寂尊當即拿出兩只讓部下去開膛破肚烤來吃了,在原始叢林就是好,吃野味理所應當,那香噴噴的沒受過任何污染的原味肉,讓鳳君欲罷不能!
天北部落尚未研究出陶器的制作,除了寂尊贏回來的幾個外,根本沒有其他可以煮湯或者燙青菜的鍋,那種天然凹陷的石器鍋又實在難得,整個部落加起來寥寥無幾。
鳳君自從來到西狼部落就再沒有吃過青菜了,水果倒是滿樹林都有,運氣好的話摘一個吃可甜了!
寂尊知道鳳君吃過肉後喜歡吃些水分足的野果,每次路過果樹時,他都會摘幾個放在別在腰間的小口袋里,那是鳳君來了後,他特地指導提拉做的一個虎皮腰包野性十足。
水果要洗要削皮,可在叢林里鳳君已經可以忍受不洗了,反正這兒又沒有農藥殘留,一切都自然干淨著呢!
夜幕降臨,寂尊早早給鳳君鋪了干草床鋪,那長寬大的獸皮毯子跟著鳳君在木屋,如今她轉移了沒帶毯子,寂尊將干草壓平問她,「這樣睡習慣嗎?」現在進入夏季了,剛剛獵殺的野豬毛發較稀少,剝下來也沒什麼用,這些狐狸毛倒是極好的,如果她不習慣,他連夜弄幾只狐狸皮給她鋪著也不錯。
「還好!」鳳君點點頭,心思卻不在床鋪上,而是在一直悶悶不樂的黛語身上,今晚怎麼睡?這嬌滴滴的大小姐,估計睡不習慣硬邦邦的大地吧?
而且,這山洞黑漆漆的,除了洞口點著一盆火,其他地方都昏暗得很,她該很害怕吧?瞧她,一直縮在火堆邊一動不敢動,樂勿他們給她吃她就吃,給她喝她便喝,其他時候都默默無語。
寂尊順著她的目光過去,眸光轉了轉又落在她臉上,揉了揉她有些凌亂的發,「晚上,跟她睡好不好?」
鳳君一愣,「你?」
要跟她睡,你就睡去,跟她報告什麼!怎麼搞得她跟大老婆一樣,男人要跟小老婆睡還要向她知會一聲,尼瑪滴!她若真是大老婆,寧可不知道這檔子齷蹉事!
寂尊無奈一笑,「當然是你!這山洞有些潮濕,她身體不好又受了傷,如果不睡在干草上,我怕她受不了,正好你們兩個擠擠都能睡下!」
鳳君挑眉,「愛咋地咋地,我沒意見!」
可,她這表情是沒意見嗎?寂尊無可奈何,想著鳳君可能也不習慣邊上睡著別人吧,記得起初他剛剛睡在她邊上時,她也是過了好久才適應的。
「木易呢?」本想叫木易守著族人,他再出去弄些干草過來,結果在山洞壓根沒找到木易的身影,比酷道︰「他出去了,可能是去放水了!」
寂尊一咳,木易不在,他又不放心出去,在火堆邊坐立不安想等木易回來他就好給鳳君再鋪個舒服點的床,鳳君坐在草堆上莫名其妙的盯著寂尊,為毛還不叫黛語過來睡?沒見人家林妹妹困了!
她雖非憐香惜玉之輩,但也不是辣手摧花之徒,黛語的身體狀況她也看得分明,別說跟她一起睡,就算是將草鋪讓給她睡,她也半句話沒有!只不過,偏偏有些話被寂尊說出來,她就覺得很不爽呢?
「咦?巫醫大人你抱這麼多干草干嘛?」坐在門口的樂勿驚奇道,現在天氣又不冷,地上雖然潮但不濕,巫醫大人才不是這麼矯情的人,弄草干嘛?
率先入洞的,就是一堆干草和干樹枝,透過那堆東西後才能勉強看到木易的臉,將鋪床用物在鳳君身邊放下,他長長呼出口氣,「君,我給你弄好就睡吧?」
知道她不會習慣跟黛語擠在一起,洞內的干草畢竟有限,他趕忙去別的地方撿了干燥的樹枝來,他微微笑起的臉,在黯淡的洞內綻放了灼目的光澤,他默不作聲給了她最周全的照顧。
暖意透了心底,鳳君展顏而笑,「好!」
說完,她從那堆干草上起來,幫著木易開始在旁邊不遠處鋪開樹枝,睡在這上面總好過睡在地上,等哪日別讓她發現棉花,否則做一床棉花被羨慕死他們!
「寂尊,我?」黛語小心扯了下他的手臂。
他轉過眸來,里面的寒意能將她凍僵了,她一個寒戰往後退了退,寂尊淡然道︰「去睡吧!」他所指的方向,就是他才將為鳳君鋪好的床。
黛語點點頭,心里五味雜陳,鼓起勇氣握住寂尊的手,「別生氣!她只是想把它讓給我,不是……」
寂尊皺眉,「去睡吧!」
「好,可是我一個人害怕!」在部落里,她睡覺都是有人守在邊上的,「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寂尊從那倆配合默契的身影上挪開目光,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好!」
鳳君霍然回首,轉了轉扭回去,這是人家的私事,與她無關!
不知是沒有光潔的獸皮做底不習慣,還是傷口有些疼,鳳君一整夜都睡不著,她背對著黛語那邊,倔強得不肯轉頭去看,直到所有男人都睡熟了,包括那抹淺淺的呼吸也悠長了。
她咬牙再咬牙,還是忍不住,你丫的!看一眼又不會死,她果斷轉身回頭一看,蜷縮在角落的黛語身邊一人沒有,寂尊坐在火堆邊在小心剝著什麼東西,邊上已經放了好幾塊剝好的狐狸皮,呃……
她還以為,他陪她睡了,結果他的陪僅僅只是陪她過去!
動了動嘴角想叫他,但礙于大家都睡著了,她便噤聲了,只就著火光瞻仰他挺拔的背,忽然他背一動,似乎是要回過頭來,鳳君連忙將眼楮一閉,裝睡!
許久也不見動靜,她睜眼一瞧,洞內哪里還有他的影子,她剛坐起來想追出去看看,他的腳步聲在洞口響起,她連忙閉眼,听著腳步聲朝她走近,然後他睡在了她邊上。
胸口緊緊貼上她的後背,手臂很霸道的纏在她腰上,手掌上還有水珠,原來這家伙知道她愛干淨,剝完了狐狸皮去洗手了,憋在心口的氣才緩緩吐出。
「怎麼還沒睡著?」低沉的嗓音呢喃在耳畔,熱熱的癢癢的,鳳君微挪身體沒說話,寂尊將她身體扭過,直直盯著她,「睡不著麼?」
鳳君搖頭,「你弄那個干嘛?」她指狐狸皮。
「你的弄髒了,我剛剛把狐狸皮去洗干淨了,明天你可以換新的!」如此而已。
她腦袋在他胸口一埋,「困了,別說話!」寂尊一笑,縱容著她的任性胡鬧,緊緊將她收在懷里!
夕陽落下,祭祀台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獵物,活的死的血肉模糊的,乍一看去就像是個屠宰場,獵物一擺上來,輸贏已經分明!
滄南部落最少,寥寥幾只野兔,上不了台面,西狼部落最多,可天北部落有兩頭碩大的野豬和十二只肥大的狐狸,所佔的比重絕不低于任何人,勝券在握天北部落開始牛叉了!
提拉叉著腰對芬女道︰「哎喲,你們才獵到這麼一點點東西,如果不是你們太沒用了,那就是你們太能吃,莫不是在路上都吃了?」
「我看呀,沒準光顧著交歡了,哪有時間捕獵呢!」比酷連忙搭腔。
「沒用就是沒用,天天守在森林里也沒用!」提拉嘲弄大笑,笑得十分解氣。
芬女氣得牙都要咬碎了,卻不敢答半句話,她眼楮恢復過來知道的路傷了哪里,那種地方那種傷法,你讓他們怎麼敢往外說,就算現在被打掉了牙齒也只能往肚里咽了!
勝負分明,只等里宙最後的宣判了,所有的目光都望著祭祀台上唇紅齒白分外好看的男人,里宙將唇往上一勾,「結果,還需要我宣布嗎?」
「不用了,我們贏了!」樂勿大喊,那神情像是如釋重負。
里宙冷嗤,「連比武規矩都不守,你們有什麼資格贏?」
「什麼意思?」寂尊劍眉一挑,對視他陰冷的眼神。
「我說過,每個部落派十人入叢林狩獵,其他人都必須待在部落里,我隨時都會去看看是不是只去了十人,結果我不小心發現,天北部落少了一個女人,直到現在才與你們一起回來,對嗎?」
黯淡的滄南部落瞬間燃起希望之光,的路忍著某洞撕裂般的疼痛大叫,「請強大的部落長為我滄南部落做主,決不能姑息了違背規則的人!」
芬女紅腫的眼眸嫵媚的勾起,「西狼部落最是公平公正的,我們就等著部落長為我們做主了!」
西狼部落自來強大,自里宙祖輩起他們家的後代就是固定的巫師繼承人,其他部落紛紛出現酋長與巫師的分化,唯有西狼部落不曾出現,到了里宙的時代,他已經將巫師與酋長合為一體,封號部落長!
天北部落頓時沉默,連寂尊都答不出一句話來,只能去十個人他們確實去了十一個,連比武規則都違背了,拿什麼資格來贏呢?
寂尊死死將眼楮一閉,連輸兩場就等于判了死刑,再也沒有能力翻盤,那十個女人不送也得送,除非他有足夠的能力對抗三大部落的攻擊,但如今,他沒有!
「酋長,你為什麼不解釋?」樂勿急得滿頭是汗,「我們,不能輸啊!」
「你也知道我們不能輸嗎?」寂尊嘲諷勾唇,連族人都背叛他了,這場比武從一開始他就一敗涂地了!「酋長!」樂勿瞪大了眼楮,冷汗如雨般從額上滴落。
鳳君搭上寂尊的手,疑惑地望著他,為什麼不送她先回部落?何苦將整場比武都輸掉?
「小東西,你真傻!」他苦笑,是誰要害她,他心知肚明,這種暗算又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怎麼放心將她送回來?他也不敢放任何一個男人回來,怕泄露了她在他身邊的秘密。
其實說到底,他僥幸了!
以為里宙不會發現,以為他能風風光光贏了比武,告訴族人們他的小東西就是他的,絕對不是任何人懷疑的那樣,偏偏一切出乎意料,現在敗了!
里宙將權杖一頓,陰寒的嗓音在祭祀台上傳出來,劃破夕陽傳達在叢林每一個角落,「天北部落違背規則,我宣布,輸掉比武的是……」
「不!」
細細的反駁聲在人群中微弱的響起,不大卻也能屏住呼吸等待結果的眾人听得清楚,紛紛循聲望過去,破開粗壯的人群一抹嬌倩小身影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從不曾被這麼多人注視,她小小的身體還在膽怯的顫抖,腳步卻堅定不移地一步步走向祭祀台,她仰著細細的脖子,「天北部落沒有違背規則,我可以證明!」
「黛語,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的出現瞬間將里宙陰寒似地獄之淵的眼眸攪得凌亂,沖出喉嚨的嗓音全是憤怒,憤怒中藏著可怕的鬼魅,像潮水一樣涌向弱弱的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