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寂尊讓人害怕的是他的冷與威,那里宙讓人害怕的則是他的陰與狠,那雙狹長的鳳眸中暗藏了太多叫人看一眼就害怕的內容,含著金鑰匙出世的奮二代,這養尊處優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他擁有這樣一雙可怕的眼楮!
就連黛語也害怕這種時候的她,身體顫抖著她卻倔強抬著頭,「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哥哥!」
「啊!她是里宙的妹妹,就是西狼部落傳說中的聖姑嗎?」
「怎麼是她啊?看起來好弱!」
來過西狼部落的人都見到過黛語,西狼部落的人卻從未向其他部落的人說起過她,他們也只是以為她是個多病的族人,卻不想她的身份竟然這樣顯赫!
天北部落,除了木易與寂尊並無吃驚之色,其他人連同鳳君都嚇了一跳,提拉捂住嘴巴,「天啦!虧了我每次還給她臉色看,如果被里宙知道,他一定會死殺了我!也難怪酋長每次都護著她,她的身份我們還真開罪不起呢!」
听著壓制不住的議論在人群中蔓延,里宙已經徹底動怒,若此人非他的妹妹,必見血光!「胡說八道些什麼,還不把她帶回去!」
「哥哥,我沒有胡說!我想去叢林找些好吃的果子,結果就在叢林口就迷路了,是去采野果的鳳君把我帶出叢林的!」黛語甩開圍上來的強壯女人,「你們別踫我,讓我把真相還給天北部落!」
「黛語!」里宙從祭祀台上下來,將她扯到一邊低喝道︰「不許胡鬧!回去,要吃什麼野果,我讓人給你送一整筐!」
「哥哥,不!」掙開他的手臂,黛語紅著眼圈抽泣道︰「哥哥忘了嗎?父親是怎麼教導我們的,他要我們一定要誠實,不要撒謊,我沒撒謊!」
里宙氣得咬牙切齒,用極低的聲音吼道︰「你撒沒撒謊,你自己心里有數!」他手指一豎,給了她最後警告,甩下她就走上了祭祀台。
黛語呆愣愣地站在那里,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有哥哥那樣聰明,她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呢?父親說不能撒謊,她卻撒謊了,還是對她敬愛的哥哥,可是不撒謊寂尊怎麼辦呢?
听說是要輸掉十個女人呢!
他們西狼部落才不缺這十個女人,天北部落可缺得很!
「寂尊……」她咬咬唇,在人堆里找尋他的眼眸,那雙像漩渦一樣讓她已經無法自拔的眼眸,是神靈讓他們相遇的,這樣的相遇肯定是別有用心的,她不要放棄他!
他在看著自己呢!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他眼神中的擔憂,「不要沖我搖頭,我已經決定了!」黛語低聲喃語,拼盡全部的力氣擠到祭祀台邊上,祭祀台很高只有中間三節台階上去,她想要爬上去都費力,她昂著腦袋仰望主宰叢林生死的男人,那是她的親哥哥!
他寵慣了她的,這一次只要她再堅持一下,就能過去!
「哥哥,你要相信我!真的是這樣!」
「那為什麼你們會與天北部落狩獵的隊伍一起回來?」片刻的沉澱,里宙的神色已經陰冷如初,那眸子已經叫人再看不透,好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我……」黛語瞬間被問住,她只一心想要替寂尊解圍,卻沒有想到會有怎麼樣的後果在面對著她,天北部落的人肯定舉雙手贊成,滄南部落卻怒目凶凶,再看自己的族人們,會有誰支持自己呢?
他們都很想消滅天北部落的吧?阿依拉很早的時候就告訴過她了!
「我們對叢林不熟悉,不小心掉入寂尊捕獵的陷阱被他們救出來,所以跟他們一起回來!」鳳君一步邁出去,頂著所有人怪異的眼神,用並不標準的空丈語說道。
里宙一扭頭,微斜著眼楮在看著她,「你不是天北部落的女人?」
「我是!」鳳君舉眸迎視,「誰規定說天北部落的人必須個個說話都流利的?」
「哥哥,你看我沒有說謊吧!你要相信我啊,哥哥!鳳君幫助了我,我們應該感激她,而不是冤枉了她們!」黛語趁機說服里宙,「你如果還不信,我可以給我身上被陷阱里竹條扎傷的地方……」
「你受傷了?」里宙驟然打斷她。
黛語吸了吸鼻子,眼楮紅成一片,她咬著唇點頭,「好痛!」
「還不快回去治治傷,盡想著給別人證明!」里宙斥道,轉頭對祭祀台下一高挑女人說道︰「阿依拉快帶聖姑回去!」
「是!」阿依拉恭敬點頭,拉了拉黛語的衣袖,「聖姑,您沒听出部落長的語氣嗎?他已經松口了,剩下的事情你別管了,否則不會有好後果的!」
「真的嗎?」黛語還不敢相信,抬頭仰視著夕陽下的哥哥,阿依拉確定點頭拉著她就要走,黛語走走停停,幾次戀戀不舍的回頭,再多看他一眼都好!
「小丫頭任性,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里宙說這話時竟然在笑,雖然那笑里還是免不了有森冷的成分,但已經足夠罕見了,鳳君還以為自己眼花。
「部落長的意思是?」的路有很不好的預感,沒想到事情已成定局之時,半路殺出個西狼部落的聖姑來。
「丫頭雖小卻不會撒謊,我相信她說的是實話,的路大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或者,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丫頭說謊了?」里宙淡然相問,仿佛這一切與他利益無關,他頂多是個主持公道的人。
若說與他利益無關,誰會信?能被保護得那麼好的妹妹,他會不心疼嗎?表面不做聲,實則是不會允許人反駁了黛語,黛語的威信他不允許有損失!
的路與芬女都看得透徹,與其吃力不討好,還白白暴露了的路被捅了後面洞口的糗事,不劃算!損失十個女人,滄南部落還能承受!
「我們無話可說!」
里宙滿意點頭,「滄南部落不愧都是雄赳赳的勇士,那就十個女人任你們挑選了送過來,隨時都行!」不要求年輕,不要求時間,這已經是最明顯的暗示了。
天北部落嫉妒也沒用!芬女狠狠一哼,欠下的債她一定會要鳳君千百倍的還回來,她說到做到!敗者退出,的路強忍著劇痛,帶領著所有勇士離開,明天一早在眾人還沒有醒來時,他們必須消失在勝者的視線里。
天北部落歡呼雀躍,令人討厭的滄南部落啊,你們終于滾蛋了!
回到木屋,沒有去叢林捕獵的人議論道︰「這次多虧了西狼部落的黛語,不然我們肯定輸了!」
「是啊,誰也沒想到她居然就是聖姑呢!還好,她是幫我們的!」
鳳君扯了扯嘴唇,徹底無語了,她成了連累部落的累贅,還得巴巴感激著黛語解救了她,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這玩意有時當真令人厭煩得很!趁著另一只腳還沒有跨進去,她連忙撤回,回身一看才驚覺無路可逃。
「鳳君,我哥哥有沒有為難你們?」黛語怯生生地站在那里,手指頭羞澀地攪在一起,她大腿上的傷痕顯然被處理過了,那醫療技術明顯高于天北部落。
她還沒回答,已經失去答話的機會,男人們蜂擁而上七嘴八舌地說著些或真摯或虛偽的感激之語,不想說原始人類就如此不單純了,只是人性自古如此罷了!
她的手足無措讓寂尊有些心疼,排開眾人沖黛語道︰「今天謝謝你,這麼晚了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
「我知道,」黛語有些羞澀,從身後阿依拉手里拿過一碗藥遞給寂尊,「這是給鳳君的,喝了對傷口好!」
「好,讓比酷送你回去!」寂尊一揮手,已經不打算糾纏下去了,今日黛語出頭的事,雖然暫時給他們解了圍,但是誰又知道這不會是另一個隱患呢?他覺得不妙!
巫師藝雅一整天都坐在木屋一動未動,等一切安靜下來她才睜開眼楮,最先落在了鳳君身上,她腿上的傷招搖,藝雅一閃目光望向寂尊道︰「真是謝天謝地,你們大勝歸來,我昨晚卜的上上大吉,果真絲毫不假!」
寂尊默然對視,眼角有笑意冷森森的。
藝雅調開視線朝木易招手道︰「孩子,給我說說這次捕獵有什麼新鮮事?」
「有啊!」寂尊搶先道。
「那……是些什麼?」藝雅避不開,只能笑著問道。
「鳳君莫名其妙出現在狩獵領地!」
「是嗎?」藝雅沖鳳君道︰「你好端端的,怎麼去那兒了?」剩下的人也都怒目相對,若不是她冒冒失失地過去,今天也不會差點就輸掉了,真不知道她安的是什麼心思!
提拉也奇怪,「不是讓你去找酋長了嗎?」
鳳君冷笑,心底都涼成了一片,「提拉,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那!」
「我不知道,他們說酋長在西邊出事了,我就指路給你,明明看見你過去了,為什麼又會在東邊狩獵領地那兒?」提拉睜著疑惑的眼楮,望望這個望望那個,鳳君的眼神實在太奇怪,還有酋長那幾乎要殺掉她的仇恨,這究竟怎麼了?
「君君,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她小心翼翼去扯鳳君的手,鳳君輕輕垂眸望著手臂上她曾第一次遭遇襲胸、第一次被女人模的那只手,她伸手撥開她,笑,「或許沒有!」
她寧願選擇相信,起碼暫且少些煩惱!
「你說的他們是誰?」寂尊冷著眸相問。
「是他們!」提拉手一指,那三個男人站的位置離巫師最近,他們就是背巫師來西狼部落的人。寂尊勾了嘴角與鳳君對視,兩人再度選擇緘默,留點時間給還沒想明白的人好好思考思考!
提拉雲里霧里,「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他們告訴我,酋長在西邊的領地出事了,我想也沒想告訴鳳君,鳳君就過去了,然後呢?」
「然後?」木易終于明白鳳君為什麼忽然出現在叢林里了,他咬著牙冷笑,「西邊狩獵的領地是滄南部落了!所以,她才一身的傷!」
「啊!」提拉倒抽了口氣。
比酷也听明白了,他氣哼哼的沖上去抓住男人的頭發厲聲叫罵,「你放什麼屁?酋長好端端的狩獵,怎麼會出事!你們三個沒毛的孬種,差點害了君,差點害了我們整個部落!」
「我、我、是巫……」
「行了,吵什麼吵,現在安然無事就大吉了,夕陽都落下了,按照規矩是不宜大聲說話,不宜勞作的!都去睡覺去!」藝雅半合著眼眸將男人即將出口的話打斷。
「母親大人,這件事非同小可,我非得弄清楚不可!」木易壓制不住怒氣,出口的語氣有些烈。
「有什麼非同小可的?不就是……」
「巫師大人要害我!」鳳君邪笑接話,她彎腰與藝雅平行相視,「這算不算?」
「胡言亂語!」飛快轉開眸子,藝雅氣得臉一頓。
「那你讓他們說,是誰告訴他們酋長在西邊狩獵領地出事了?」直了腰,她慢慢走近那三個男人,淺笑一直留在她嘴角,本要塑造親和形象,偏偏那些人兩股戰戰,她輕咳一聲,「別著急,慢慢說!神靈會听得很仔細。」
她一腳,踩中了他們的死穴。
「是巫師,是巫師告訴我們酋長在西邊的領地出事了,讓提拉帶著鳳君過去!」三個男人同時說道,說完他們全部閉著眼楮祈禱,他們真的沒撒謊!
「為什麼?」提拉徹底懵了,她沖到巫師面前,「為什麼你不說讓他們說,而且你知道後還那麼驚訝,巫師,不要真的像他們說的一樣,你在騙我?你騙得我差點害了君!」
一席話洶涌而出,帶動了多少人的心緒,天北部落無人不動容,他們緊緊拽著拳頭,他們信奉的巫師啊,千萬不能是欺騙族人的騙子!千萬不能啊!
兩鬢斑白的花甲老人被如此逼問,叫人于心何忍呢?鳳君轉過身體,干脆不去看那幅虛假的嘴臉,免得善良的心又選擇饒恕。
「我這都是為你們好!」巫師才開口,就被木易很不耐煩的搶白了一句,「母親,您能不能不要每一句話都說是為我們好?害鳳君受傷,差點輸掉比武,難道這也是為我們好?請您不要用它來當做你為所欲為的借口,好嗎?」
此話,重了!
鳳君都擔憂這老母親扛不扛得住,顯然她是低估了巫師的抗壓能力了!
藝雅雖氣,頭腦卻清晰得很,她傷痛欲絕地罵道︰「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你們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我是巫師,是傳達天神旨意的人,是……」
「是麼?」鳳君邪惡的打斷,輕描淡寫一句,「連傳達天神旨意的人都對族人撒謊,那所謂的天神旨意,我還真不敢相信它的真實性!」
說完,靜默一片,沉思的氣憤的、被她能言善辯給震驚的,她放眼一望滿屋子的人都愣了,鳳君笑。
「你這妖物!」藝雅氣得大罵,她梳理了下思路才道︰「上次比武,我們的勇士上場順序都被滄南部落猜中,會有那麼巧的事嗎?我跟寂尊都懷疑部落里有人泄露了秘密!」
「啊?」還沒緩過神來的族人再度被震驚,「是誰泄露了秘密?會是誰?」
「就是她!」骷髏般丑陋的手指,直接點上鳳君的鼻尖,鳳君不喜不怒彎腰湊近了才問她,「你怎麼知道?」
「我佔過卜了!而且,我們部落的人是絕對不會出賣自己的族人的,只有你這個外來的女人!」
「你確定?」她又問。
藝雅被她蔑視的目光給氣瘋了,揮起手巴掌就沖鳳君扇過去,鳳君兩個手指輕松將她整只手都夾住,鳳君不動她就一厘米都挪動不了。
「第一,出賣族人的人絕不是我,如果真是我,我落在滄南部落會受傷嗎?」她撩開及膝長獸皮裙,大腿上猙獰的傷痕觸目驚心,「第二,如果我是滄南部落的人,我干嘛還要想盡辦法捕獵?」
一同狩獵的男人全都贊同點頭,「這些獵物雖然都是我們親手抓到的,但沒有鳳君的點子,我們也很難贏了滄南部落才是!如果鳳君真的是滄南部落的人,為什麼不去滄南部落捕獵啊,起碼也不會告訴我們那麼多好法子了!」
「就是,就是!」
將她干癟的手一丟,鳳君豁然拔高了嗓音,震得木屋都在轟轟作響,「身為巫師,如果連佔卜都不準,外加上對族人撒謊,我看信奉你會讓天北部落成為整個叢林的笑話!」
「巫師,你真的騙了我!」提拉怔怔不能回神。
「你們別被她騙了!」藝雅的嗓音都尖銳了,「僅僅是這樣就能證明她沒有出賣我們嗎?」
「還要怎麼樣證明,要不要我找芬女親自對質呢?」鳳君視線一挪,轉到樂勿身上,了然的冷笑在嘴角綻放,似鬼魅攝人心魄。
樂勿額上的冷汗再也繃不住,像雨水一樣流下,他「砰」地一下跪在寂尊面前,「酋長大人!」
這一跪,嚇得天北部落惶恐不安,要有什麼最不想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寂尊冷冷避開,「說清楚!」
「這幾天我惶惶不安連個安穩覺都沒有睡好,這輩子我再也不做這種混賬事了!」樂勿悔恨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那個夜晚芬女來找我,說是听說我很強要跟我交歡,我很開心!芬女果然很厲害,我被她****得神魂顛倒,從來沒有那麼舒服過,在我最激動的時候她問了我,我稀里糊涂就告訴她了!」
「我當時以為沒事,又不敢跟您說,等到比武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的目的,可是一切都太晚了,輸了比武我更加不敢說,一直瞞到現在,我真的不想背叛族人的!」樂勿說到悔恨處落了眼淚,如果天北部落真的出事,他就算是以死謝罪,也彌補不了自身的罪孽了!
事實直luoluo的擺在眾人面前,一時間太多的情緒涌過來,單純的原始人類完全接受不了,在他們的意識里,族人間不存在背叛,巫師更加不會欺騙他們,也絕對不會像鳳君說的那樣!
這,太沖擊他們了!
就等于一個習慣了穿著衣服的現代人,要她在大街上luo奔,一時間打死他也接受不了啊!
「樂勿,天神會狠狠地懲罰你,我們的族人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藝雅憤恨地搖頭,一派巫師的架子。
鳳君一句話,直接將她想要轉移注意力的意圖扼殺,「比起樂勿的背叛,巫師大人您欺騙族人,佔卜又不準,似乎更嚴重些!」這兩大罪狀足以將她巫師之職撤銷!
藝雅老臉蒼白,手指在不停的抖動,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氣憤!
提拉已經在哭了,她恨自己笨差點害了鳳君,她也恨樂勿,為什麼要出賣他們,她更恨巫師的欺騙!男人們圍著她,也不知道安慰,因為他們的心髒也備受沖擊,無法平復。
一時間,黑暗的木屋被陰霾籠罩,人們凌亂的心需要被一道值得信任的光照亮,帶著他們找到新的方向,寂尊無疑是那道光,族人們都在盼著他的宣告。
寂尊細細凝著她的小東西,她身上蘊藏的能量有壓制不住的趨勢,多想就將她打開,讓她在他的地盤上肆意生長,他沉穩凝重,「巫師大人,您真的讓我們好失望!」
藝雅腳一軟差點倒在地上,自從寂尊當上酋長,她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鳳君的到來讓她的恐慌到達頂點,不曾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失去了巫師的權力,她要怎麼活?
在藝雅搖晃的瞬間,木易終于回過神來,恨她怨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他伸手將她扶住,沖寂尊道︰「藝雅也是為族人們著想,只是她的方法錯了!看在她為族人付出這麼多的份上,就不要……而且我們部落一時間也找不到可以接手的巫師啊!」
最後一句話說服了族人,格洛還很稚女敕她佔卜很不準,怎麼放心將族人們的希望放在她身上呢?除非,出現一位可以接任巫師職位的人!
「這樣就罷休了?」鳳君抱著胸問,她還沒玩夠呢!
木易為難至極,他靜靜凝著鳳君,藝雅期待的那些辯駁和維護半個字她都沒听見,她氣憤地推開他的手,一個人站在族人面前,望著她衰老的身體木易不忍地扭過頭去,她傷了鳳君,他已經選擇原諒,若還要讓他去請鳳君罷手,他做不到!
「你在做這一切之前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他輕聲長嘆,意思已經很明了,鳳君要怎樣,他都不會插手!
鳳君朝她探了探腦袋,「我知道您老了,但是您這樣誤會我、這樣害我,總得給我個交代,否則以後誰還敢信您呢?」
「你究竟要怎麼樣!」連她的兒子都不幫她,沒有人還會幫她,為了保住她的巫師之位,藝雅咬著牙屈服。
「不怎麼樣!」鳳君眼珠一轉,很不厚道地說︰「你就當著天神的面,向我好好道歉,把你的罪孽說出來,請求我跟天神的原諒!」
「你!」藝雅連發怒都變得蒼白無力,她竟然要與天神平起平坐,這樣一道歉她巫師的尊嚴就全毀了,「不行!」
鳳君笑而不語,清澈璀璨的眸變得深不見底,做還是不做,她可沒使用強迫政策,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她不強迫,不代表某些記仇的男人也不強迫,寂尊冷聲道︰「藝雅,你身為巫師如果連知錯認錯都做不到,我們又怎麼再放心相信你呢?」
提拉抽泣著,「您知道嗎?從小到大,只要是您說的話我都相信,您曾經也告訴過我錯了就認錯改錯,您也說過一定不要撒謊,可是為什麼現在都不一樣了呢?」
她的心情跟很多孩子一樣,大人們曾經告誡過的話語,等長大了才發現,原來全然不是那麼回事,有些時候甚至會出現一種世界崩塌的感覺。
其實這一刻,在天北部落年輕的族人心中,世界幾乎崩塌!從小信任的人啊,從小信任的觀點,全變了!
藝雅被逼到絕路口,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的一天,為了保住晚節她壓低了嗓音在鳳君耳邊道︰「你退後一步,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我的東西?」鳳君挑眉,果然!那些玩意在她那,只要找到那些裝備,她何愁回不了家?但是——鳳君驟然提高聲線,「你拿了我的東西,自然是要還給我的,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不道歉了吧?」
「她拿了你什麼?」寂尊耳尖,最先听到了巫師的話,他寒著眸走過來,厲聲問鳳君,真是笨女人!東西被別人扣下了,都不會找他!
鳳君努努嘴巴,「一個包袱!」
「藝雅,你怎麼能隨便拿她的東西呢?」寂尊隱隱藏著怒意。
再度被訓斥,藝雅的臉面徹底掛不住了,她反駁道︰「她的東西太古怪了,她是從天而降的妖物,你們一個個都不信,等我回去了就把她的古怪東西全部給你們看看,你們就會相信了!」
「這樣最好!」鳳君滿意點頭,她倒不怕她的東西公諸于眾,那對她只會有好處,她笑,「不要扯開話題好嗎?繼續!」話題這一新鮮詞語,在她的****下,人人都懂了!
她得了她保守的秘密卻不肯退讓,這跟拿了好處不辦事的某些可惡高層人員,有啥區別嗎?就算你恨得牙癢癢也沒用,難不成把給出去的好處再收回來?做夢!
木易始終偏著頭不敢往這邊看,他怕自己會心軟,寂尊卻犀利,「巫師大人,給我們做個榜樣吧!已經很晚了,忙碌了一天都等著睡覺呢!」
藝雅就算把肺給氣炸了,到了這一步她也無路可走了,除非她好意思裝暈倒!雙拳在胸前一握,她用盡所有勇氣打開,「偉大的天神啊,請接受我的道歉!我不該冤枉了鳳君,不該將她陷入危險境地,請你們原諒我!」
鳳君邪肆勾唇,笑道︰「好吧,我原諒!」她替天神回答,黑暗中迅速被賦予了一層神聖的光澤,教人仰望不已。
一腔話語吼盡,藝雅的所有顏面也盡失了,她軟軟倒體,木易眼明手快將她抱住,拖著往干草鋪上一放,「藝雅,你怎麼樣?」
「我看看!」見她閉著眼楮不睜開,鳳君蹲下來在她人口穴用力一掐,那劇痛就算你再能忍也得醒過來,結果她分明感覺到藝雅全身肌肉都疼到痙攣,她還是不睜眼楮!
死要面子活受罪!鳳君搖搖頭,她的顏面又怎麼是現在才失去的?從她準備欺騙族人來對付她的那刻起,就已經全無了!
她扭頭瞧見樂勿還跪在地上,提拉有一抽沒一抽的還在哭,這兩個從犯還如何處置?與立在她身側的寂尊相視一笑,倆月復黑邪魔又有了新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