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喝酒。m」
雲韻緩步走來,楚芮淡淡的說道。
「好。」
似乎沒有半點猶豫,雲韻含笑回答了一個字。
「公子……」
雲楓的腦袋徹底暈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客氣,陪她喝酒?他們家公子陪過那個女人喝酒?哪個女人配和他們家公子喝酒?而她卻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當他們家公子是什麼?
不過他們家公子怎麼就同意了呢,還同意的那麼痛快,果然離得太近,被傳染了傻病,他要怎麼救他們家公子?
一路走來,秋香把楚芮和雲韻領到湖心亭。
湖心亭,清風徐徐,湖心望月,外加湖中娉婷蓮花隨風搖曳,別有一番風味。
秋香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是她覺得整個王府只有這個地方配的起謫彩風仙的雲韻,雲墨陽。
不用吩咐,精致的酒菜上後,秋香帶著人悄然退下,雖然雲韻的氣度真的令人沉醉,可是他們誰也不敢停留。
因為秋香知道,如果留下來,他們王妃肯定會讓他們一起坐下來喝酒。
可是就算有人敢坐下來,那酒是那麼容易喝的嗎?那可是天下第一公子,誰與比肩?
但是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不過雲公子是真正的君子,當然還有一個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雲楓,應該沒什麼事發生吧?
「雲楓,一起坐,在我這里不用那麼講究。」
楚芮的興致被整個如畫的風景稍微提高了一點。淡淡的對雲楓說道。
「小人不敢,小人站著就行。」
雲楓微微躬身,訕訕的笑道。
早就听說這個王妃與眾不同,一回到王府第一件事情就是大擺宴席。請的都是王府里的下人,而且還讓堂堂的九王爺和十四王爺和自己的丫鬟僕人吃飯,如今看來果然不假。
可是他是誰,他是天下第一世家公子最看重的人。怎麼能草莽出身,憑借一身煞氣的封侯拜王的楚宗闊的女兒楚玉陌一般,這麼不懂規矩,不守禮儀?
看她下面的那一堆婢女一個個都不成樣子,主子吃飯怎麼能不在一旁伺候,一個個溜得比兔子還快,這就是王府的家教嗎?這剛剛入了富貴門的草莽真是沒有辦法和他們千年世家相比。
「我不喜歡別人吃著我看著,當然我也不喜歡別人站著我坐著,如果你不喜歡坐著。那就離開吧。」
天晴浩宇。繁星閃爍。湖中蓮花搖曳生姿,如詩如畫,楚芮自顧自的倒了杯酒。一口喝掉,又淡淡的說道。
她最煩在她吃飯的時候。有人像根木柱子一樣站在她身後,好像不給飯吃就不走似得,給了又不吃,假惺惺。
「坐吧。」
雲韻靜靜的看著楚芮,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
「多謝公子。」
雲楓只得坦然坐下,讓他走?那這個地方只剩下他們公子了,那怎麼能行,這萬一這兩人喝多了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他的任務可是保護他們家公子,包括名譽。
「喝酒,今天我們一醉方休。」
楚芮給雲韻和雲楓滿上酒,有些悲涼的笑道。
經歷了今天下午的那一場破事,任誰心里都不會好過,更何況楚芮這個沒經歷過什麼宮斗、宅斗的雛。
當真殺人也可以不見血。
「你心情不好,還是少喝一點。」
楚芮一杯酒又下了肚,雲韻像朋友般勸慰道。
「心情不好自然要喝酒,不是說一醉解千愁嗎,喝醉了就忘了,來,你們也喝,不用客氣,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成。」
楚芮有給雲韻和雲楓倒酒,呵呵笑道。
她楚芮自認為經歷了生死,卻沒經歷過人心,原來人心才是最毒的毒藥。
「其實殺人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為什麼你偏偏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方式去解決一個大不了的人?你知不知道就算你給了劉側妃天山雪蓮膏,那劉側妃也不會對你感恩戴德,甚至依舊與你為敵,那可是用她母親的命換來的,所以她對你的恨只能是念念不忘。」
雲楓幾杯酒下了肚,開始有什麼說什麼。
殺人這類的事情在世家貴族中是經常有的事情,沒什麼稀奇,到時候直接給她來個暴斃身亡也沒人追究,畢竟那劉子雅容貌已毀,沒人會為一枚棄子得罪楚宗闊的女兒。
可是這看似強硬不吃虧的王妃卻偏偏來了這出,這是要引起他們家公子的注意力嗎?那麼恭喜你,你贏了,現在他們家公子不是陪你喝酒了嗎?
陰險,太陰險了,幸虧他留下來了,雲楓撇撇嘴,很小人的想道。
「你們雲府也喜歡用這一套嗎?」
楚芮笑了笑問。
雲府不是因為雲韻的緣故自喻清流,不屑用骯髒的手段處理任何人嗎?怎麼這個雲楓說得這麼雲淡風輕,看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天下也沒有一塊干淨的地。
「哪有,我說的是你們都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解決事情,我們雲家怎麼可能?」
雲楓訕笑著說道,卻是不敢在喝酒,才一句話就被這個王妃抓住了把柄,他真是常年打蛇反被蛇咬。
太大意了,這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他們家公子?
「必要的時候也會采取必要的手段,本無可厚非,心軟不並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有時候反倒成為一個麻煩。」
雲韻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
謫仙風采,墮入凡塵,也免不了殺戮,更何況他出生在一個大世家,世家子弟的自相殺戮才是最殘忍的。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我知道,也明白,當然記住了,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要成為那樣的人。」
楚芮喝著酒,看著滿天繁星笑道。
無疑今天的事情,她楚芮完全有能力讓劉子雅與劉夫人死的不明明不白,也沒人能拿她怎麼樣,可是她的手已經染上了鮮血,還要染上人命嗎?那還是她嗎?
「可是你饒了她們,她們並不一定會對你感激涕,反而會覺得你好欺負,既然你是王妃,就要坐符合王妃身份的事情,否則你的好心會成為一個笑話」
雲楓又忍不住提醒道,這個王妃似乎真的和那些女子不一樣,這樣的人若是被人算計死的不明不白,真是可惜了。
「身份?除卻王妃,郡主這個身份,我楚芮是誰,又會在哪里?因為身份,所以我們只能做與身份相等的事情,可是除卻身份我們是誰?又應該做些什麼?人有時候總是被身份所累,忘記了自己是誰,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楚芮只能痛痛快快的做自己,管他什麼身份不身份!」
楚芮緩步站起,臨風喝酒,清澈的眉宇帶著淡淡的憂傷,墨發飛揚間帶著一股名士自風流的感覺。
假如今天她真的殺了劉子雅,那麼她變得和她們有什麼區別?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發生過什麼,人,不應該改變的是自己的心,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迷失了自我。
「九爺,七王妃給劉子雅一瓶天山雪蓮膏,然後把劉夫人放走了,劉夫人自己去了刑部大牢領罪。」
黑暗中,一道魅影無聲飄來,半跪著對龍九說道。
「這一招倒是用的不錯厲害,沒看出來她竟有這等心思?」
夜色掩住了龍九的笑容,這一招似乎連他都沒想到,每個人都有所求,所以每個人也都必須有所失,人生就是這麼公平。
「不是爺想的那樣。」
黑影微微動了動,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們爺也太高看那個被人家打了臉還幫人家付銀子的王妃了,那性子怎麼可能想出這樣的妙計,不過瞎貓踫上死耗子,運氣好而已。
「雲韻呢,雲韻不是也去了?」
龍九冷哼一聲,沒好氣的問。
雲韻這小子在干嗎?看他們不過幾天就一副交情非凡樣子,難道也讓那劉子雅這麼佔便宜,不像他的風格啊?
「雲韻在七王府呆了一下午,而且現在和七王妃一起在湖亭對月喝酒。」
那道魅影面無表情地回答。
「一起喝酒?」
暗夜掩飾著龍九那張絕代風華的臉,只听到骨頭咯咯直響的聲音。
「是,雲韻還讓七王妃喚他墨陽。」
那道魅影又說了一件他不小心听來的事情。
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喚他的字,這代表什麼意思不言而喻,這個王妃肯定在七王爺不在府中的時候,與雲韻勾搭上了,什麼五千兩診費,不過掩人耳目罷了。
沒看見兩個人湖婷月色的喝酒呢吧,這喝完酒會怎麼樣誰知道?
「繼續盯著。」
仿佛有什麼東西碎成齏粉,龍九恨恨的吩咐道。
「是。」
暗影悄然退下,這王妃不守婦道連九爺要操心,做兄弟還真不容易,兄弟不在家要照管那一家子就罷了,還要防著王妃給七王爺戴綠帽,真心不容易。
「 」黑暗中似乎又有什麼東西碎成齏粉,一道黑影消失不見。
楚玉陌,這個楚玉陌竟然敢留男人在家吃飯,而且還賞月喝酒,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不知道有多少雙眼楮盯著她嗎?當他們都死了嗎?
楚玉陌你等著,我保證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