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再醒來時,只覺的渾身都很溫軟,鼻尖還停留著隱約的拂桑耶的香氣。
光線柔和的房間,鋪著大紅錦緞床單的軟床。
九歌認得出,這是子燁的寢宮。
第二次出現在這個地方,而這兩次,卻有著這樣天差地壤的區別。
想起來第一次踏進這個寢宮的自己,那麼多趾高氣揚,那麼的驕傲,而現在,卻已經卑微到像是被子燁收留的流浪狗。
她已經換了一套干淨的衣服,侍女們細心的替她弄干頭發。
屋內的燻香清淡卻又讓人打心里暖和起來。
只是這麼多人忙忙碌碌,卻沒有一個人在說話。
把她侍弄整齊了後,所有人又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
剩她一個人在這寬敞的寢宮之中。
她穿著單薄的寢衣,坐在軟床上。
她不斷的想著,當子燁進來之後,她要做什麼,她要怎麼做。
她跪在雨中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而且,自己和子燁已有了肌膚之親。
只是當時是在自己神智並不清醒的時候。
可是今晚的她,卻有著很正常的思維。
她下地去翻桌子上的茶壺,然後又自嘲的笑笑。
子燁的寢宮中,怎麼會存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可是寢宮的大門卻紋絲不動。
她的心也從焦躁不安的狀態中逐漸冷卻下來。
看來她始終是高估著自己,她以為她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去換回子辰的性命。
可惜,子燁卻並不想要。
可是,子燁願意讓她睡在自己的寢宮中,證明子燁對她還是有感情的。
今天一天的不理不睬,只當是對自己當初的狂傲的懲罰吧。
到底,他還是讓她進來了。
九歌心里不斷的掙扎著。
最後,還是決定去找子燁。
這麼晚他既然不在寢宮,他也沒有妻室。
那他定是還在書房之中。
雨還在沒完沒了的下著,春寒料峭。
一出門就被一股寒意包圍著。
現在已是深夜,九章王府依舊燈火通明,值夜的侍衛們井然有序的站的紋絲不動。
不會因為是三更半夜而有半點松懈。
這可能就是子燁為什麼比子辰強的地方吧。
這些或多或少是自己的原因,尊卑不分,手下的人並不懂得敬畏二字是和用意。
才導致子辰管教下屬無方沒有一點威信。
子燁是被培養成一個王者,而子辰,卻是被培養成了一個世外之人。
值夜的侍衛並不少,但是卻沒有一絲喧鬧的聲音。
安靜的只能听到齊刷刷的雨聲。
九歌在回廊之中穿梭了一個來回之後,停在了子燁的書房前。
書房中並未熄燈,九歌猶豫了一下,終于下定決心的伸出手敲了敲門。
「進來。」清脆卻又沉穩透著安靜的聲音淡淡的傳了出來。
九歌輕輕推開門,走到了子燁的前面。
子燁正低著頭寫著什麼,並未抬頭。
兩人都沒有開口。
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在房中徘徊,似乎連空氣都在沉默。
過了一小會兒,子燁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一抬頭。
才看到進來的並不是自己的屬下,而是九歌。
「你.你有什麼事麼?」子燁眼神平靜,淡淡的看著九歌的眼楮。
只是九歌卻低垂著睫毛,並沒有正面的看向子燁。
「你知道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