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燁的心猛地一緊，他很清楚的知道，九歌跪在九章王府大門前的用意。
只是他卻是自欺欺人般的不想听到她說出來。
可是，她卻自己找了過來。
然後九歌抬頭，看向子燁，目光如炬，眼神堅定。
然而也僅僅是剛強了那麼一瞬間，九歌的眼神就蔫萎了下來。
語氣也輕了很多。
「我求你，放過他。」
九歌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的說過話，在這里的十幾年，甚至在來到這里之前。好像都不曾有過。
她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是留給自己的。
曾以為自己可以灑月兌不羈一輩子。可是終究要向現實低頭。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
而感情兩字，卻會成為一個人致命的要害。
九歌自己致命的要害正被人擊中。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跪在這里，嘗試著能否也能攻擊到另一個人的要害。
只是，也許，這個人的要害並不是她，那她只能算是用自己的尊嚴來自作多情一場。
子燁深深的看著她，最後，還是妥協了一般輕輕嘆口氣。
她出賣了自己的尊嚴，可是他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比她還痛。
他不想看到她這樣。
子燁又低下頭寫著什麼，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太失態。
並不再說什麼。
九歌卻只覺得腦袋一熱。
自己竟然真的就被這樣**luo的忽視了。
她走到桌案前，猛地按住了子燁手中的筆。
子燁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神冷漠而凌厲。
「九歌小姐，你覺得你還有跟我談判的籌碼麼？」
第一次見到他這樣，以前最最疏離的表情，也不會像現在這邊拒人千里。
他仿佛就像是一個王者一般，用輕視可笑的眼神看著面前小丑般的俘虜。
只是，他叫她什麼？不是姐姐，不是小九，而是。九歌。
九歌不受控制的身體向後癱軟。
九歌，九歌，原來她一心想要隱瞞的身份，對面的這個男人早就知道。
自以為可以操控全局，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底清醒。
原來被操縱的人，一直是她。
她終于明白，為什麼子燁和皇後要這樣處心積慮的非要置子辰于死地。
她一直想不通，子辰明明就沒有一爭天下的心思，為何子燁卻如此小心翼翼的防備著。
是自己，都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因為自己的原因，子燁卻不得不小心翼翼的防備著子辰，不得不一定要除掉子辰。
因為在子燁心里，子辰是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
因為他擁有九歌！
一只結實有力的手臂扶住了癱軟的九歌。
暈眩中，看到子燁那張平靜的臉。
「你走吧。」他平靜的說。
九歌痛苦的閉了閉眼︰「除非你可以放了他。」
「做不到。」
「他並不知道我是九歌。你該除掉的人是我才是。」
就在這時，招魂面色不善的匆匆進來。
當他看到九歌的時候，明顯的臉色一變。
然後為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沒事，有什麼事你說吧。」子燁松開了九歌，又坐回到了桌案前。
招魂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主子，思.聖辰王妃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