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接受不了,之前是張子琪命在垂危,後來是溫暖命在旦夕,現在還心理異常,抑郁纏身,可是這都還沒有過去,他卻听說,葉家西要死了。
他媽的這是什麼劇本安排,這是什麼命運玩笑,真的要輪流的玩他們嗎?
最開始是雷歐艾晶柯純慧,後來是他張子琪,溫暖還有葉家西,老天為什麼就只在他們上玩弄?
難道是他們上輩子做了什麼人神公憤的事情,非得在這一輩子遭到報應嗎?
「林琳,是不是葉家西讓你這麼說,你倆故意騙我的?」蕭宸想不通,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林琳哭得非常厲害,眼淚橫飛,她不斷的搖著頭︰「我沒有騙你,家西都不知道我知道他病情的事情,現在只有詹燕一個人知道,他讓詹燕幫他瞞著,不告訴別人任何人,我不敢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我怕他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自己身邊沒有人,我一直都不敢說,我只希望在他這麼困難的時候,能夠陪著他,讓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我真的沒有騙你……」
林琳越說,聲音越顫抖,到最後都有些語不成句的感覺。
蕭宸有些站不穩的退了半步,詹燕知道情況?
是的,他之前也是猜測詹燕知道的,詹燕去過葉家西的家里,而且每次溫暖出了事情,詹燕都特別傷心自責。
是她幫著葉家西瞞著所有人,甚至去欺騙溫暖。
她明知道那場官司就算葉家西應了,也會把溫小骨還給溫暖,可是就是不說,因為葉家西根本就不讓。
所以,在關心溫暖的那些人之中,詹燕手最痛苦的吧。
蕭宸在心中大罵自己真的是夠笨,明明早就有這樣的猜想,卻還是懷疑,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當初他也不會那樣對葉家西出手,也不會那樣言語相激了。
過了好片一刻,蕭宸才回過神來,他看向林琳,悠悠的問︰「告訴我,葉家西的病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林琳頓了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壓迫性腦瘤……惡性……手術的風險高達百分之八十。」
這還是她知道事情當天得到的數字,這麼久,葉家西的病情發作了好幾次,惡化過,不知道現在手術還有沒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
蕭宸本來已經有心里準備了,可是听到那麼高的奉獻的時候,還是一下子就懵了。
百分之八十的陣亡率,這個數字不是一個低數字啊。
動手術,他的成活率都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分之一的幾率。
這是多麼小的數字啊?
人的生命,怎麼可以脆弱到這樣的地步啊?
他葉家西還那麼年輕,正值風華。
他有沒有覺得不甘心啊?
應該是不甘心吧,一定是了,可是人的力量終究是太過渺小了,抗不過那樣的疾病惡魔,除了認輸,好像已經沒有辦法了。
蕭宸似乎能想像到葉家西的抗拒和無力,只是,他終究只是一個人,不是神,做不到原地復活。
他該是多麼絕望啊?
林琳說︰「蕭先生,家西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不然他一定會生氣的,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只希望他能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要在想別的事情了。」
「我知道。」蕭宸說著,轉身離去,不發有些蹣跚。
他當然知道,葉家西想要瞞住所有人,這是他臨別前的願望。
詹燕都能幫著他瞞著所有人,他當然也可以幫著瞞住所有人,包括葉家西!
*
葉家西開著車子在在路上飛馳,在路上踫到了詹燕她們,他們都還在找溫暖,都還沒有找到。
葉家西心亂如麻,精神明顯的有些不集中。
悠然,他想到了溫暖曾經說過,她有非常強烈的歸宿感,萬一以後老了死在國外,也一定要讓子孫將她帶回來安葬。
葉家西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他連忙打電話給詹燕︰「快回家,溫暖他一定在家里,讓他們找遍溫家別墅的每一個角落,他一定在!」
葉家西狂吼,電話都來不及掛,開著車子朝著溫家別墅跑去。
而此時此刻,溫家別墅,溫暖的房間里。
溫暖手里拿著寫了寥寥幾行字的素描紙張,輕輕的放下手里的筆,臉上布滿的全都是憂傷。
溫暖拿著素描紙張,起身走進了浴室。
浴室的浴缸里,水在嘩嘩的流淌著,已經漫了很多出來,地面上的水都淹到了腳背。
溫暖鞋都未就,就那麼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躺進了浴池里,看了看素描紙板上娟秀的字體,溫暖微微的勾了勾唇,笑了笑,另一只手模出了早就準備好了的薄薄刀片,幾乎都沒有猶豫的,便朝著自己拿著紙板的手腕狠狠地劃了下去。
頓時,血如泉涌。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她以為自殺很難過,一定會疼痛死。
卻沒有想到,一點兒都不疼,看著從自己手腕里流出的鮮血,她有些解月兌的感覺。
「小骨,等暖暖,暖暖來找你了……」
溫暖喃喃自語著,她以為,昨晚看到的畫面是事實,她以為,溫小骨被葉家西殺了,她那麼自責,那麼傷心哦弄。
舉著紙板的手緩緩放下,浸泡在了溫熱卻帶著涼意的水里,一點兒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紙板輕輕的漂浮在水面上,上面的墨筆自己因為觸了水,快速的擴散,變得好大好大,好模糊……
上面赫然寫著——
小骨,對不起。
是暖暖沒有保護好你。
暖暖這就來找你了。
下次,我一定保護好你。
再見了,我愛的朋友、家人們。
短短的五行字,那麼絕望,絕望到讓人無法想象。
浴池里的水快速的變紅,溫暖慢慢的閉上了眼楮,等待著屬于她的死亡。
葉家西的車子在公路上超速行駛,連連的闖紅燈,追尾了好幾次,右邊的車頭已經被撞得凹了進去,可他還是沒有听下,縱使此刻頭痛欲裂,可他還是車速只增不減。
只要一想到溫暖一個人在家可能會做傻事,他覺得自己的頭痛已經算不上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