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宗開元年間,蜀中巴郡……
一身穿著黃色錦衣長袍的少年坐在草叢里面休憩,他垂下頭,好像正在睡覺,斜劉海的額發,似乎擋住了他的臉,人們看得都不清楚,一些女子經過此處,因為好奇心的驅使,也不由得彎子,想看看他的帥氣樣子,但是也只能看到那一頭烏黑濃密,已經披在肩上的頭發。
這時,一個路人經過,是一個小女孩兒,她走過去問道︰「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這里?」
少年輕輕搖頭,鬢發飄搖,他抬起頭,一張尖臉現了出來,微閉的眼楮也睜開了,一張不大的嘴巴只說出一語︰「關你等何事?不過一個人在此休息罷了。」
少年站起身來,越過了在他身前看他的人群,向城中市集走去。
「身無分文,到何處歇息……」少年自語,順便找了找錢袋,但是什麼東西都沒有,他只得離開眼前的客棧。
隨後,他找到一片沒有人來的樹林,坐下休息了。
「昨夜逃出門派,一直都沒有休息,來到巴郡也只好在此暫作歇息……」少年自言自語,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昆侖山一仙派之中,幾十個弟子們分成兩隊提劍相對,唯獨一個長發飄飄,長得俊俏的少年站在他們之中,說道一句話︰「都是同門,一點小事何必計較?」
「哼!淵沄虹,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你知道來勸架都是活不了的人的!」一個留著斜劉海,皺起眉頭的少年喊道。
「你們趁五長老閉關,派中事情只有掌門一人處理,便找到這個機會來自相殘殺,又成何體統?!」叫做淵沄虹的長發少年對其說道。
「用不著你來管,閃開!」
這一語落下,兩隊人開始提劍相向,便對打起來,淵沄虹被夾在中間,總會被打到,所以自己也拔出佩劍開始護身。
兩隊人約莫打了兩柱香的時辰,大家學的都是一個門派的仙術,也難分高低,此時,掌門也趕來了弟子們對打的地方。
「住手!向同門揮劍,在派中對打,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了,還把不把我這個掌門放在眼里,目無尊長!」掌門對著一大群弟子們責怪。
「弟子們知錯了!」這一責怪下來,這一群弟子們就齊聲認錯,都知道派中戒律。
「此事主犯是何人?」掌門先是問道大家,然後又對淵沄虹講道,「淵沄虹,此次不會又有你吧?你是玄羽之人唯一親傳弟子,還不遵守禮法,多次犯下錯誤,屢教不改!」
「掌門,這次弟子是勸架,並未動手,手中持劍不過護身而已。」淵沄虹向掌門解釋道。
「哼!依你脾性會去勸架?」掌門用一種反問而不相信淵沄虹的語氣說話,「你們之中,還沒有人主動認錯!?」
這一句話說完,大家的目光全都放在了淵沄虹和其他兩個對打的弟子臉上。
「玄法、玄義、淵沄虹!又是你等三人,簡直逆徒,給我前往思返谷思過!」掌門一語令下,淵沄虹雖是清白,也只好听令,前去思返谷。
思返谷中……
我真正沒有做過之事,又被冤枉,還不如離去昆侖!淵沄虹心里這樣想到,趁著深夜夜色和玄法、玄義早已睡著,而且換班弟子也沒有來得及照看此處,便逃出了思返谷,前往自己師父玄羽之人藏劍的劍閣之中……
「若想離開,自己的東西也該自己拿去……只是卻再也記不起來這把劍為何歸我所有……只是師父在保管此劍……」淵沄虹一邊對自己說道,一邊在劍閣之中尋找自己要找的劍,終于,在一個劍匣之中,看到了毫無光彩的劍。
「終于找到了,這便是從我家鄉帶來之劍……從此,淵沄虹不再是門派弟子!」他下定決心,趁著深夜的夜色逃出了門派,御劍來到蜀中巴郡……
淵沄虹睡在樹林之中,想起昨夜的事情,不久也就睡著了,這一覺睡醒,已經到了夜晚。
「喲,今天看燈會了!」
「真是不錯啊,巴郡燈會本來就是,今天看到豈不是頭等喜事!」
「走走走,看燈會咯!」
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的喧鬧聲此起彼伏,傳進了這睡覺少年的耳朵,震開了他閉上的眼楮。
黃袍少年慢慢起身,從樹林之中走出,向著人們喧鬧的聲音處走去,五彩繽紛、形狀各異的花燈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漸漸擠進人群,卻不知道也有人會與他就此相識。「哎呀,各位讓一讓,快讓我一下,要不我就看不到花燈了!」一個身穿著清新綠色衣裝的少女擠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們,喊著大家讓開路。
但是此時,城中的人們都有興致,都不想讓開道路,反倒著路,生怕自己看不到這熱鬧景象,而淵沄虹卻是側著身子一邊讓路一邊進去人群之中,終于有些空曠了,這人群中間留出了一些空曠的空地,那少女也迫不及待向著那兒跑去了。
就在這時,少女跑到人群中僅有的空曠地方,剛一抬起頭,淵沄虹也走過來,一轉過頭,自己的嘴巴便和那少女的紅唇就撞在了一起!
這種撞擊猶如隕石墜落,猛烈踫撞,它像流星般短暫而美麗,霎時間,兩個年輕人的臉」刷」的紅了起來。
這姑娘生得倒是漂亮,一張瓜子臉白皙粉女敕,臉上滿是紅暈,一雙水靈的眼楮露出了驚訝的眼神,她撅起嘴角,顯得有些嬌蠻,小少女的妹妹頭遮掩住了自己的額頭,姑娘用右手擦了擦比較高尖的鼻子,大喊︰「**賊啊!!」
「姑娘……我……」淵沄虹的臉緋紅,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哼!啊!很煩!」小少女跺了跺腳,指著眼前的淵沄虹喊道。
「姑娘……我並非有意……」淵沄虹久久沉默之後,只說出了這句話。
「哼!閃開!我要看花燈呢!」少女用命令一般的語氣一手拋開淵沄虹,站在了他前面近觀花燈。
但是人們都像看了好戲一般在這里議論起來。
「嘿,他們這兩個年輕人還真是郎才女貌呢!」一個婦女在淵沄虹身後講道。
「就是!就是,這個少年長得還挺帥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子講道,「可惜啊,可惜……」
听到這些議論的蜚語,淵沄虹也是有些生氣,只喝道︰「休要胡言亂語!讓開道路!」
這一句話說完,淵沄虹正準備向著前方走去人群,不料那少女卻叫住了他。
「喂!你站住!」少女這樣喊著淵沄虹,也跑到淵沄虹身前,兩只手拍打著他的肩膀,「你……對我這樣該怎麼說?!今天不說清楚我就一直糾纏你!」
我不是故意的,方才已經解釋過了……淵沄虹這般想到,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說出心想之語︰「姑娘……在下已經說過,並非有意……還望姑娘見諒,莫要糾纏。」
「哎呀!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姑娘生氣的跺了跺腳,右手叉著腰,左手拿出一把短劍,她說,「哼!那我殺了你!」
淵沄虹低下了頭,感到事情更加麻煩了,但是少女並沒有動起刀槍,像自己說的那樣殺了淵沄虹,她放下用短劍指著淵沄虹的左手,問道淵沄虹︰「唔……唉,我可下不了殺手!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姑娘……我大致懂了這件事的起因、經過、結果。」淵沄虹開始對少女解釋道,「因為姑娘是從我的對面擠過來,穿過了人群,到了中間的一點空曠之地,而在下則是同姑娘相對方向而來,因為我側身走路,因而沒有看見你,不料轉過頭,便貼到了姑娘臉上。」
淵沄虹解釋得頭頭是道,嬌蠻少女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嘟著嘴點了點頭,說︰「唉,好吧……只要證明我是清白的就可以了!」
淵沄虹也點了點頭,用抱歉的語氣說︰「在下實在不知道,對不起了姑娘。」
「唉,我走了!」少女連一句「沒關系」的話也沒有說,便飛快地擠出了人群,她跑得越來越快,漸漸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淵沄虹凝視著少女遠去的身影,微笑了一下,也走出了人群。
該去哪里呢,今天休息這麼久,毫無睡意,不如就去江邊看看花燈。
黃袍少年這樣想著,迎著晚風向江邊走去,他的長發飄揚,不久便到了江邊。
「喂!那個,叫什麼!?」不知是哪個女孩兒這樣喊著,淵沄虹也注意到了這個喊聲,他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卻是剛才的那位少女正在江岸上喊著他。
「過去一趟亦是無妨。」少年向著女孩坐著的江岸走過去。
「對了,剛才情急之下,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現在我問你。」少女見了剛剛走來的淵沄虹,就立刻問道。
「在下淵沄虹,姑娘呢?」
「哦,我叫林雨晴,林是姓林的林,雨是下雨的雨,晴是晴天的晴。」少女介紹完自己的名字,自己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