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中,薄安安和一個身穿抹胸的女人擦肩而過。
她頓住腳步,「音音。」
那個曾在景盛面前幫過她的模特。
音音頓住腳步,回頭,淡漠的語氣把自己一人隔離在獨自小小的世界里,「是你?」
「嗯。」薄安安點點頭。
「喝一杯?」
「好。」薄安安看出面前這個冷艷的女人有心事,念在曾經她幫過自己的份上,她願意陪她。
陰暗角落的吧台前,音音一杯接著一杯,她臉上的冰冷退卻之後,是滿目的瘡痍。
在她喝下第五杯啤酒後,她終于苦澀的笑出了聲,「他對我很好。」
薄安安認真的听著。
「我們是高二在一起的,兩年後,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這個故事才剛剛開始,音音就流出了淚,「他的家境很不錯,注定了前途似錦,可是,為了我,他離家出走,放棄了出國深造。我知道,他是在用行動向所有的人證明他的決心。他說,等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生一個和我一樣的女孩,他會努力工作,給我們母女最好的生活。」
音音臉上的淚水越發的澎湃,「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發生車禍?」
薄安安的心微微一頓。
那個男人……竟然死了……
音音的身子開始顫抖,「他是為了給我買生日蛋糕……都是因為我,他才會死的……你知道嗎?從那一刻起,我要在我每年生日的這天為他撒一把紙錢……」
今天,居然也是音音的生日。
薄安安安安靜靜的听著,看著音音淚流滿面的用酒精麻痹著自己。
自己的生日竟是愛人的忌日,多麼諷刺的一根刺,可它偏偏就用這樣決絕的方式扎在了這個女子的心里。
一生一世都拔不掉。
「我們約定好了,在我生日的那天,把彼此的第一次交給對方……我們都說好了的……」音音的妝被她的淚水弄花,她是那樣的悲痛,眼底的哀傷深沉似圍繞著白月市的雲海。
「他死了,帶著我們那個沒有完成的約定死了。」
薄安安走上前,還沒有把面前這個脆弱的女人攬在懷里給她一個依靠,卻被她狠狠的抓住了肩膀。
音音的指甲嵌在她的手臂上,刺得她生疼,可她卻那樣安安靜靜的任音音抓著她,在她身上發泄著她崩潰悲慟的情緒。
「他走了,而我卻不得不呆在這樣一個骯髒的地方,任那些骯髒惡心的男人把他們的髒手放在我的身上。」她的手指用力,似乎要生生掐斷薄安安的手臂,「你知道我有多惡心自己麼?可是我不敢死,不能死,這樣骯髒的我有什麼面目去見他……」
從她的故事里,薄安安了解到音音這樣一個視貞潔為生命的女子,必然是為了什麼特殊的原因才會淪|落到迷情會所,賺取那曲意逢迎的賣|笑錢。
人生到處不得意。
她不也正是被一步步逼上了景盛的床,被|迫曲意逢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