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柳涇川,蒙帥把鞏凌麗的情況介紹了下,特別強調了她的身手。柳涇川也來不及再去分辨了,吩咐他們上車,並各自戴上了面罩。
從廣湖監獄到b省的省道必須通過塘甸溝橋,柳涇川覺得這里是最合適動手的地方。他吩咐蒙帥把車停在橋北堍,一旦發現目標車輛駛過塘甸溝橋,就撒下預備好的扎釘,等車輛爆胎以後自己就會動手截人。鞏凌麗就等在橋南堍,一旦目標車輛過橋,立即做好此橋危險,不宜通過的告示,讓其後的車輛調頭駛離。原本柳涇川覺得人手不夠就干脆免去這道手續,因為這條路本來車輛就不多,他只要在2分鐘內解決問題應該不會出現大的紕漏。但現在既然有人幫忙,就把工作布置得再細致一些,後續也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等一切安排就緒,三人就各司其職,專心等待著目標車輛的出現。
大約在9︰15分左右,柳涇川注意到一輛藍色的貨廂車出現,這與他了解到的信息非常吻合,看看時間,也在點上,立馬提醒蒙帥和鞏凌麗做好準備。貨廂車搖搖晃晃開過塘甸溝橋,蒙帥按照預先準備好的路線,把扎釘散落在前行的路上。只看到貨廂車往左劇烈地晃動起來,右邊左側的輪胎瞬間癟了進去,蒙帥懸著的心落了地。只見一個黑影快速地向貨廂車移動,他知道柳涇川已經開始動手了。
貨廂車被迫停在路邊,從後面的貨廂里陸續跳出幾個真槍荷彈的武警,都個個托著沖鋒槍。蒙帥的心又懸在了喉嚨口,眼睜睜地看著8個穿著迷彩服挺著槍的武警把貨廂車包圍起來。接著是4個戴著墨鏡戴著手銬的彪形大漢被推搡下車,後面是2把對準他們的ak47。蒙帥能斷定這四人就是當初和柳涇川在銀行逮住的那四個匪徒。只見一道黑影閃過,左側站立的四個武警齊刷刷地倒下,蒙帥正在暗自驚嘆柳涇川的身手時,尖銳的機槍的「突突」聲響起,蒙帥大喊一聲「不好」,2個戴著手銬的墨鏡男已經倒下。
柳涇川也沒有料到這批著迷彩服的國家安全保護人員會如此草率地開槍擊斃犯罪嫌疑人。但此時他已來不及多加思考,一個鷂子翻身雙手搭住另兩個尚未中彈的墨鏡男,雙腳快速地掃向了其後開槍的特警。一陣 里啪啦,ak47倏然落地,兩名特警也被踹出去一丈多遠。可右側的4個武警也已經舉起了沖鋒槍,食指正在扣動扳機。千鈞一發之際,蒙帥看到另一修長的黑影一掠而過,隨即兩名武警倒地,但機槍還是發出了「突突」的聲響,幾道火光齊刷刷射向兩名戴著手銬的嫌疑男。只見柳涇川一個側翻,身子往前傾去,蒙帥知道他是中彈了。意念中立馬隱身,快速地向他跑去。
另兩個特警朝著剛飛來的身影一頓狂射,鞏凌麗輕盈地躲開了,正想發動再次的進攻,她猛地發現他們把機槍已經對準了柳涇川和尚且安全的兩個嫌疑犯。「快閃「,鞏凌麗失聲喊起來。
憑著感官上的意念,柳涇川使出最後的力按倒了手下的這兩個家伙,蒙帥也已經趕到,但子彈還是打中其中一個手銬男的頭部,當場失去了知覺。鞏凌麗這時也已解決掉最後的兩個特警,幫忙扶住了柳涇川。
「柳校長,你的手臂上流血了。」看著柳涇川右臂上已經被血洇紅的黑色夜行衣,鞏凌麗提醒道。
「我沒事,蒙帥呢?趕緊讓他把車開過來。」
「我在這。」蒙帥趕緊現身,也出現在柳涇川眼前。
「你怎麼像個鬼魅一樣,趕快去開車,我們總算保住了一個。」柳涇川說著拍拍尚且活著的手銬男。
「還是我去開吧,他不會的。」鞏凌麗起身前去開車,蒙帥蹲下扶住了柳涇川,同樣把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還在呼吸瞪大雙眼的手銬男肩上,示意他老老實實地待著。
「蒙帥,你把我口袋里的小瓶子拿出來,給那邊的每個特警嘴里都塞上一顆藥丸。」
「藥丸?用來做什麼?」
「吃了,他們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這麼神奇的啊。」蒙帥模出柳涇川口袋里的瓶子,拔出瓶塞,湊上去聞了聞。
「別吸進去,吸多了會昏迷的。」
蒙帥趕緊屏住了呼吸,倒出小藥丸,在每個被擊昏的特警男嘴里塞了一顆。
「快上車。」鞏凌麗已經把車開到了他們身旁。
「這三個怎麼辦?」
「把他們也弄上車。」
「可是他們好像已經死了啊。」
「死了也不能放這里,你趕緊把他們先扔進後備箱,我們找個地方再處理他們。」
蒙帥不敢拒絕,只能一個一個把他們的尸體扔進後備箱里,手在鼻子前晃了晃,似乎他們都已經發出惡臭了。
「麗麗,趕緊走,前面的路口右拐,去路名山方向。」
鞏凌麗一踩油門,車子飛速向前駛去。
蒙帥看著單手捂著手臂的柳涇川臉色越來越白,車的後坐墊上都已經流淌上了紅紅的液體。
「柳校長,你的手臂,咱們還是先去醫院吧。」
「不用,趕緊到路名山,到了那我就沒事了。」柳涇川的聲音明顯虛弱了。
「你們,你們到底是誰?」手銬男哆嗦著說。
「叫你嗦。」蒙帥舉起手往他的脖子下一拍,也許是力用大了,手銬男一下沒了聲響。
「不要把他給打死了。」柳涇川關心手銬男的生命比關心自己的更甚。
「放心,他死不了。」蒙帥看看舉起的手,自己都有點覺得不可思議。
「麗麗,前面左拐,有條石頭小路,一直往里開。」柳涇川注意著路的方向,給她指引著。
「好的,你們坐穩了。」鞏凌麗一個180°轉彎,蒙帥的身子甩出去半個身位,等到他回到原位,鞏凌麗已經把車開上了小路,碼數在100碼以上。
「喂,麗麗,慢點慢點,你的駕照也剛拿到呢?」蒙帥不無擔心地勸道。
「讓你小瞧我。」鞏凌麗哼了一聲,一個加速,後排的幾個人都往後仰去。
「麗麗,前面就是了,停車吧。」柳涇川一提醒,鞏凌麗的腳就踩在了剎車上,車子立馬不轉了。蒙帥和柳校長差點蹦到前面的座椅上。
「麗麗,你這車我以後真不敢坐了。」蒙帥打開門,扶住柳涇川,往小木屋里走去。
推開門,小木屋里只有一張木板床,一把水壺和一把鐵鍬。「柳校長,這里怎麼給你治傷啊?」鞏凌麗四周瞧了瞧,這里也太簡陋太單調了吧。
「蒙老師,你把那木板床移開。」柳涇川指著床,氣若游絲地吐出幾個字。
蒙帥把床移開,發現床下原來擱著一塊木板,把木板掀開,下面是一個黑黝黝的地下室。
「柳校長,是從這里下去嗎?」
「嗯。」柳涇川幾近昏厥。
蒙帥上前架住柳涇川,探著身子往下面慢慢地探著,當腳踫到地面時,他示意鞏凌麗把柳涇川放下來。
三人模黑往前走著,忽地閃出一片亮光,在他們眼前閃現出一個空曠的,整潔而雅致的房間。
「蒙老師,你趕緊把那個被你打昏的嫌疑犯也弄進來,他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蒙帥領命而去,柳涇川癱坐在床沿上,他試圖伸出去撥開右臂上已被鮮血浸透的夜行衣,發現自己根本使不上力。
「我來幫你吧,柳校長。」鞏凌麗走上前,半蹲著給柳涇川把夜行衣的袖子扯下,露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手臂。
「麗麗,麻煩你把那邊櫃子里的急救包拿來。」柳涇川只能眼神指示著方向。
鞏凌麗簡直不敢直視他的手臂,這已經根本看不出手臂的模樣,分明是一截涂滿了鮮紅血液的殘藕。
蒙帥把手銬男拖進了地下室,他也已經醒了,看到已經摘了面罩的柳涇川,驀地想到了被抓的那一幕,「你,你們就是……」
蒙帥按住他的肩膀,「別廢話,再廢話讓你斷子絕孫。」
「不,不要,不要再去傷害他。」柳涇川的聲音格外虛弱,「蒙老師,你趕緊,趕緊幫我用刀把我手臂里的子彈給取出來。」
「用刀?取,取子彈?」蒙帥連雞都沒殺過,這麼艱巨的任務他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柳涇川從藥箱里取出一把木質的匕首咬在嘴里,點頭示意蒙帥趕快動手。
看著這條血淋淋的手臂,蒙帥的雙手顫栗著,但他知道若不下狠心,那柳涇川的命就難保了,一咬牙,把刀剜進了破口的手臂里。右手感覺到刀子踫到了一個硬物,用力往外一撥,一顆子彈彈了出來。再看柳涇川,他把牙齒深深地陷進了木質的匕首里,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
「帥,趕緊拿碘酒給柳校長的手臂消毒。」鞏凌麗在旁看著,心都揪在了一起,看到子彈被挖了出來,腦筋也隨即清醒了。
被撒上碘酒的傷口異常地疼痛,柳涇川原本坐的身子忽地彈起來,但硬是沒有發出聲音。他咬著牙,扯過一截紗布,示意蒙帥幫他纏上。
「這個讓我來吧。」鞏凌麗看著同樣大汗淋灕的蒙帥,自告奮勇承擔起了幫柳涇川包扎的任務。
一切處理得當,柳涇川緩了一口氣,感激蒙帥和鞏凌麗。「蒙老師,麗麗,今天謝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我還真完不成任務。」
「柳校長,你這是什麼話,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听你的,請盡管吩咐。」蒙帥拍著胸脯,鞏凌麗也是一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