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 第3章 秦晚重生

作者 ︰ 泗淑

「那年,杏花微雨,你我初見,我在相府中被人摁在養魚池里凌辱,你穿著一身白衣錦袍出現在我面前,你搭救我的那刻,我以為我看到了天上的神仙。從那一瞬,我就認定你了。與你做成結發夫妻,我真的好生歡喜,為你赴湯蹈火,我沒有絲毫怨言,哪怕為你去死,我都是心甘情願。就算,沒有後位,只要能與你廝守在一起,我也願意。可……哈哈……」

她說到這里,又慘淡地笑出聲來,「我的確是說過願為你生,為你死。可我哪里知道,你不曾對我用過半分真心,我要是早知道,你會是這樣的面目,我怎麼會那麼傻?十年夫妻,同甘苦,同患難過,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只有我不顧性命站在你身邊。陪你走到如今。我為你,做盡一切,甚至為你可以背上殘害先臣的惡名,我賭上我的身家性命保你周全。可這十年來,你卻一直對長姐秦元初愛慕如斯,甚至早已暗結珠胎!我辛辛苦苦付出所有,都換不來你的半分愛意,我十年的努力,換來的卻是你的‘凌遲處死’!」

她說到這里,臉上的笑容仍在,只是猩紅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水霧,那霧水泛著絲絲紅色,竟然是血淚,「千金難買早知道。我若早知你是如此薄情寡義的負心之人,我萬萬不會愛你,對你傾心相付。只怪我,只懂得為你顧全大局,只知道一味付出,心思全部用在了為你籌謀設計上,沒有留意你的心思,若是早一點觀察到細節,也不至于到今天才發現你們二人骯髒齷蹉的苟且之事。呵呵,說到底,是我自己看錯了人。」

話語至此,她眼中盈滿的霧水從眼眶滑落,豆大的血淚從臉頰蜿蜒而過,然後滴落在胸前月白色的底衣上,在衣服上開出了一朵朵淒艷的梅花。

「夠了!」齊墨軒再也听不下這些話了,驟然起身出手,一掌重重地拍在岸上,力道之大,直接震得茶盞從桌面上滾落,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他一直面無表情的臉龐終于有了改變,眼神凶狠,俊顏微微扭曲,指著秦晚狠聲道︰「朕與元初真心相愛,怎是苟且!而今元初已經是朕的皇後,朕與元初的孩子將會是當今太子,何況元初還是你的長姐,你如此言行不當,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就憑你剛才那番話,就足以賜死百回!」

秦晚輕嗤一笑,笑容中有著說不盡的諷刺,「皇上您忘了嗎,十罪詔書已寫,您早就賜我凌遲了!只可惜秦晚只有一條賤命,只夠您殺一次,不能死百回讓您和長姐解氣。我自知今日難逃一死,也不怕什麼,當然是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你既然這麼愛她,你既然這麼想我去死,我成全你們!我祝你們二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白發人送黑發人……」

「啪!」

不等秦晚話音落下,齊墨軒已經疾步走至秦晚身前,一腳過去,狠狠踢向秦晚心口,直接將秦晚踢飛出去,在地磚上滾了三圈。

秦晚立即咳嗽起來,她心口舊疾未愈,被這一腳,直接踢地嘔出一口血來,濺到色澤金灰的地磚上。

齊墨軒的眼眸陰鷙深沉,犀利的視線緩緩掃過秦晚那張慘白的面容,對她咳出的血視若無睹,目光冷酷懾人︰「朕,實在是看夠了你現在惡心的面目,十年做戲,朕早已忍夠了。原本對你還有不忍,現在看到你這般嘴臉,朕才確信賜死你果然是對的。」

「哈哈哈,秦晚啊秦晚,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錯付真心的下場啊!你胸中有志,可眼內無珠啊!」秦晚仰天長笑後,咬著牙,立下重誓,「齊墨軒,你給我記著,若有來世,我不再與人為善,絕不入宮。若有來世,我發誓,今生你們所欠我的一切,一定讓你百倍奉還!」

齊墨軒充耳不聞,直接轉過身,對殿外一聲低喝︰「來人,將這賤人打入冷宮,即刻行刑!」

*

冷宮殿內,淒涼的宛若墓地。

齊墨軒身邊的死士都知道秦晚身有內功,即便知道她中了化功散,仍舊不安心。

為防止她還有力氣暴起掙扎,這幫死士,拿著秦元初命人送來的淬骨釘,釘住她的奇經八脈,活生生用釘子把秦晚釘在了冷宮正殿,用來支撐大殿的圓柱上,然後按照聖旨,真地用刀子,一刀一刀凌遲活剮了她。

她安分守己了一輩子,做了一輩子好女人,好妻子,為他做牛做馬,處處為他著想,不曾給自己留半分後路,身邊親信全無,以至于今天遭到滅頂之災!

今天,新帝冊封皇後,大赦天下,冷宮里所有的廢妃都被赦免出宮得到安置,根本沒有人知道冷宮此時發生著什麼。

寂靜的冷宮里,隱隱傳出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喊,帶著如同詛咒般的恨意從冷宮不斷傳出,卻被夜晚的風輕輕吹散,消失在了這層層宮闕的深宮內院中……

*

欽天監的司辰郎根據歷數天象,敲定在今日冊封大典。

因為今日,的確是百年不遇的黃道吉日。

但欽天監的司辰郎未曾提及地是,在今晚入夜後,也是百年不遇的星象奇觀。忌殺生,血光,否則將會天現異兆。

就在這天晚上,果真星象逆變,紫微星百年不遇的黯淡下去,反之,天邊的七殺星突然間光芒四起,逆轉星雲。

*

馬車搖晃。

官道上突然冒出一塊高起的石子,車輪軋了上去,立刻顛的馬車一晃。

軟榻上秦晚被車子突然一顛,頓時醒了。還未睜眼,耳邊就傳來一陣清晰地對話聲。

一聲音略啞,仿佛是處在青少年變聲時期的男孩講道︰「你家小姐這是怎麼回事,還是不醒?」

「許是太累了,睡著了也說不定。」另一女孩的聲音怯生生地響起,小心而小聲地說著。

「那你快些把你家小姐叫醒,我家公子身體嬌貴,總坐小凳上怎麼使得,得趕緊讓你家小姐騰出地方,讓我家公子躺上去休息。」那略啞的聲音透出三分不滿,頗有些頤指氣使的架子,「你還看著我干嘛,你去推她,她不就醒了?我看身上也沒有受傷,休息這半天也該夠了。」

听到這對話,秦晚一個機靈,腦子立刻清醒起來,這里怎麼會有孩子說話的聲音?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看向四周,發現這里根本不是冷宮,而是一間十尺見方,氣派奢華的馬車!

秦晚跟隨齊墨軒生活數載,接觸皇宮內院,也是見過好東西的人,一眼掃去就將馬車整體打量了一遍。

馬車框架用的是正經的紅木打造而成,框架邊角做出了鏤空復雜的雕花,在一塊木頭上,馬車罩的也是上好織錦緞子,緞子顏色銀白透亮。

車內未見放置燻爐,卻有一股淡淡的雅香。

榻乃沉香木所制,自然不用放置任何香爐,就有雅香縈繞。

而寬敞的車廂內,即便是坐了三個人,也仍舊空有很大空間,用來放置著圓木茶幾,和一個小巧的酸枝梨木立櫃。

待她打量完畢,視線掃過車廂,她才將目光投到離自己最近的人身上。

等她看清楚車廂中坐的人後,更是大吃一驚,原本躺在床上的身體立刻倏地一下驚坐起來。

秦晚當時就懵了,臉上表情僵硬,雙眼瞪得老大,愣愣地看著正前方,坐在一方玉凳上,一身淡青色錦衣華服的少年。如果她沒記錯,眼前的這個少年分明和當朝的九王爺寧王,年幼時長得一模一樣。

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一樣的凝脂姿容也就算了,就連身上那種沉靜如淵,又帶點孱弱病氣的氣質都一樣。

這分明就是寧王小時候,可是……這怎麼可能,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被釘在冷宮大殿的柱子上凌遲處死了嗎?怎麼一轉眼,她就出現在了一輛馬車里?還看見了十多年前的寧王?

她目不轉楮,盯著面前的少年,腦子里正飛速想著多種問題,卻突然後知後覺的發現,她自己的身體也有點不對勁。

立馬低下頭,秦晚一看到自己的雙手和身板,驚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雙手,瘦瘦的,小小的,手指縴細,指尖粉女敕,虎口處略有一些薄繭,但仍小巧得可愛。

這哪里是她練武行軍,布滿老繭的手,這不是一個二十八歲女人的手,這根本就是一個小女孩的手!

想到這里,秦晚心髒‘撲通’直跳,心底升出一絲恐懼。

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連她也變小了?

她怔怔地瞧著自己這雙小手,看著自己尚未發育長成的身板,一時間,腦中飛速運轉的所有思緒都停止了,只是傻傻地坐在榻上看著自己雙手,內心涌動出太多情緒,竟然不知該作何表情,是哭是笑。

難道說……在她死之後,時光逆轉,她重生回到了十多年前,回到了小的時候?

這麼說,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莫非真是上天有靈,听到她的誓言,所以給了她一個今世,讓她再度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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