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 第7章 相府親情

作者 ︰ 泗淑

她不停地譴責,自責,痛恨自己。

她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會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十年啊,人生,有幾個十年?

而這十年的全力相助,傾心相付,就算是捂一塊石頭,也早該捂熱了,可齊墨軒怎麼能做到如此鐵石心腸,竟然半點真情都不曾用過。

想到她之前活得那麼可笑,把嫡姐當做自己的知心人,當做自己的親姐姐,可結果呢?她的夫君早就背著她,和嫡姐有了孩子,她自己還毫不知情,而嫡姐還能裝的那麼純潔高尚,在她面前裝的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當初嫁給齊墨軒的時候,她就知道,齊墨軒看不上她。她當時別說琴棋書畫、女紅刺繡了,就是大字都不識幾個,讀書吃力,字跡連八歲孩童都不如。

可她太傻啊。

她認定了他,以為只要盡心盡力守在他身邊照顧她,扶持他,總有一天他會感動;她以為,只要用真心,就一定能換回真心,總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好,然後愛上她。

是她錯了。

大錯特錯!

她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幻想中,眼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從來就不屬于她,並且一觸即潰。

然而,可她卻當真了,當美夢破滅的那一刻,當虛偽的面目被撕開,露出丑陋殘忍的真相。

她真的崩潰了。她的整個世界都崩潰了。

沒有人知道她被人釘在圓柱上,被人一刀一刀活剮時,她心里的恨有多麼深重!

沒有人知道,她是多麼不甘心就那樣枉死!

現在上天顯靈,老天爺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這次就要好好把握。

站在空地,在月色下,秦晚擦干了自己的眼淚,這些恨,這筆賬,她會向這些人,一個一個一個,全部,討回來!

等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把眼角的淚水拭干以後,驀然轉身,居然看到了披著一襲繡著金絲銀線的雲紋披風的齊容,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清冷的月色下,月光打到齊容身上的披風上,披風上的金線反射出一道道閃耀的金光。

齊容分明是看到了她在哭,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輕聲地說了一句︰「我家書童,快要和你家丫鬟打起來了。」

听聞這話,她什麼心思都沒了,趕緊朝驛館走去。

經過齊容身邊的時候,在不遠處一片灌木叢里,她隱約感覺到了草叢中有人掩住自己氣息藏在里面。

她的這副身體雖然年紀尚有,也沒有任何武功內力,但以前練就出來的直覺還在。

擔憂齊容安危,她想也沒想,順手扣住齊容的手腕,拉著齊容一同進了驛館。

才一進屋,就瞧見了小楓差點失言說漏自家主子的身份。

之後小楓縮著頭,像只烏龜一樣縮緊脖子主動跑到屋子的牆角,面壁思過去了……

第二天。

兩輛馬車同時上路進了京都。

進入京都後,齊容就與她分道揚鑣了。

分離之際,齊容沒有詢問她是去往何家,依然沒有多說什麼,僅僅是從車窗里伸出一只略瘦蒼白的手臂,對她擺擺手,便各自啟程了。

正是因為遇到齊容,有了一整夜的深思和緩沖,才能讓秦晚在踏入秦府後,冷靜而理智的,應對發生的一切。

相府里,水香還在前方引路。

秦晚默默跟著走了半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當快走到相府最大的花園時,她也終于從昨晚的回憶中月兌離出來。

「三小姐,再往前走,那就是相府里夫人小姐們最喜歡的花園了。花園里光是千鯉池和荷塘就有三個,各自有暗流相連,假山園藝更是多不勝數,建在荷塘上的水榭回廊,就有5個之多呢。」

一襲黃衫襦裙的水香,梳著兩把丫鬟頭,腳步輕快地站在秦晚前方,一邊給秦晚引路,一邊語調歡悅地給秦晚講解。

秦晚默默地听著,抬眼看向四周,看著這些分外熟悉的景物。

這座相府也是她曾經生活的地方,她看著腳下鵝卵石鋪成的石子路,一直綿延到前方的花園,視線隨著鵝卵石一路遠遠望去,映入眼中的卻是兩名衣著華麗的少女,沿著荷塘上的回廊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水香也同一時間看到了那兩名少女,壓低了聲音在秦晚身邊介紹道︰「三小姐你看,那位走在前方,穿著一身玫粉羅裙的是四小姐,旁邊那位穿著靛青白底裹胸長裙的是二小姐。」

話音剛落不久,前方還在回廊上的兩人就已經走到秦晚面前了。

兩個少女頓住腳步,隔著有幾步的距離,疑惑地看著秦晚,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而秦晚也在同時觀察著她們兩人。

穿著靛青白底裹胸長裙的二姐秦元箏,個子要比身邊的少女高挑很多,延頸秀項,瘦肩窄腰,一頭烏發散在身後,頭頂簡單地綰了一個發鬢,插著一支翠玉瓖朱紅寶石的玉簪子,雙耳吊著柳葉似的金耳環,長眉入鬢,雙眼狹長,手腕上還帶著一個淺碧色的瑪瑙石手串,正好和衣裙配成一整套顏色。

站在秦元箏身邊的,是她的四妹秦雲溪,果然是年幼一些,個子矮了半截不說,衣服也是艷俗扎眼的粉色羅裙,頭發沒有綰起,簡單地綁了幾個細長的辮子,隨意地搭在肩頭,脖子上掛著一個用紅繩穿著,在陽光照射下發出金光閃閃的長命鎖。

秦雲溪的臉龐顯得小巧精致,雖然也是生得美麗,但面容整體一看,有一種小家子氣。

「你是什麼人?」

不樂意秦晚用如此涼薄的眼神審視自己,年紀小些的秦雲溪奈不住性子,不滿地開口質問起她來。

「四小姐,您面前的這位是剛進府的三小姐。」不等秦晚開口,水香在一邊趕緊插了一句,介紹了一下秦晚的身份。

「三小姐?」秦雲溪粉嘟嘟的臉蛋一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下一瞬,她才有了表情,皺起眉頭,杏眼圓睜地怒視著秦晚,不悅地罵道︰「那個說是今天從鄉下來的什麼野丫頭原來是你?你就是今天入府的那個人?還三小姐呢,什麼狗屁三小姐,根本就是煞星一個!是誰讓你入府來的?就憑你,也配做相府千金?還有那個雲錦的事,我也听人說了,雲錦那麼好的東西,大夫人是老糊涂了嗎,怎麼能給你拿去做衣服?我同大夫人求了半年她都不肯給我!你算是個什麼玩意,野丫頭一個,也配用那麼好的東西?!」

秦雲溪再怎麼說,也是相府四小姐,可嘴一張,說出來的話要多難听就有多難听,竟然還爆了粗口,話里帶著難听的髒字。穿的倒是一派華麗,卻絲毫沒有相府千金的貴氣修養,倒有點像是小戶人家里被嬌縱慣了的小丫頭。

站在秦晚身側的水香不由地愣住了,完全沒有設想到四小姐會這樣粗鄙地說出難听的字眼,就算是以往跋扈了些,也沒有指名帶姓罵人的時候。可現在,首次見到三小姐,就這麼出口惡言……

水香眼眸一轉,不禁悄悄看向秦晚,觀察秦晚的表情。

而秦晚佇立在原地,身形挺拔紋絲不動。

早在前世,她就已經領教了秦雲溪的跋扈囂張,什麼踢翻她的飯桌,放火燒她的衣服,剪斷她的頭發,這些事秦雲溪當年可一件都沒少干。

早就料到秦雲溪不會說什麼好听話了,對于現在听到的這些話,心理有所準備,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瞧著秦雲溪氣的癟嘴瞪眼的模樣,秦晚仍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沒有詫異和羞赧,靜靜地瞧了秦雲溪一小會兒後,她對著身前一臉怒意的秦雲溪淡淡一笑,輕聲道︰「四妹好。」

「惡心!誰是你妹妹,趕著攀哪門子的親戚?我只有大姐二姐兩位姐姐,哪里有你這個野丫頭半途冒出來做我姐姐?」秦雲溪嫌惡的一甩手,手腕上待得兩個鏤空掐絲銀鐲被甩的叮咚作響。

「四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同是父親所出,雖然這些年我寄居在武郡,與你沒有接觸過,但你我之間的至親血緣是斬不斷的。」秦晚主動上前走了一步,挨著秦雲溪又近了一些,一臉誠懇又溫和的說著,「四妹,我知道從小咱們姐們之間,沒有生活在一起,比不過那自小長大的,你對我不甚了解,有所誤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如今我也回來了,只要日後多多走動,時常見面,相處一起多了,定然會有姐妹之情。」

「怎的你臉皮比那死了的豬皮還厚?什麼姐妹之情,你是賤婢所生,我母親再怎麼樣,那也是商戶之女,而你呢,你如何做得相府三小姐之位?名不正言不順的,這樣低賤的身份,怎配踏入相府?更何況,你還是個煞星!」

秦雲溪臉上的嫌惡更加明顯,像是躲瘟疫一樣連著倒退了好幾步,扯開和秦晚之間的距離,忿忿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娘親早就給我說過,你是個煞星,命格跟我範沖,幼時我體弱多病,時長發病,就是你在府里的緣故。一直到兩歲把你抱走了之後,我的病才慢慢好了起來。你要是真留在府中做我的姐姐,我怕是要被你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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