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 第10章 嫡姐元初

作者 ︰ 泗淑

「原來是這樣。」秦晚恍然大悟地點頭,一臉感激地看著秦元箏,說道︰「晚兒謝過二姐提醒,這些日子定會小心謹慎。」

「我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後面該怎麼應對,就是你的事了。」秦元箏抬手理了理被風吹皺的竹紋花邊袖口,微笑道,「三妹,我院中還有只雪兔等我去喂,午膳的時辰到了,人要吃飯,我那只兔子,也是要吃東西的,就不奉陪了。」

「二姐慢走。」秦晚恭順地福了福身子,目送秦元箏轉身離開。

秦雲溪和秦元箏都走以後,花園的入口這里,就只剩下了秦晚和跟在身側的兩名丫鬟了。

秦雲溪找她麻煩,出口惡言時,水香一聲不吭,現在鬧事的人早就走了,水香還是一言不發,微微低垂著腦袋,兩只眼楮滴溜溜地亂轉,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盯著秦晚的面容。

秦晚感覺到水香投來的視線,並沒有用正眼看她,瞧著連翹臉上的傷勢,嘴里的話卻是對水香說的︰「怎麼還不說話?二小姐和四小姐都已經走遠了。」

「小……小姐。」

帶著一分遲疑,水香的聲音怯怯地響起。

「有話便說吧。我不會生氣。」秦晚說話的語氣不變,平靜而淡泊。

「小姐是不是生水香的氣了?剛才水香是嚇壞了,一直不敢說話。之前雖然一直在大夫人房里服侍,每天也都在從事澆花喂鳥這些瑣事,也不曾與四小姐她們有過接觸。一看到主子發那麼大火,我就慌了神了……」

水香看秦晚似乎沒有生氣,還肯理會自己,趕緊挪著小碎步,貼到秦晚身前,言辭懇切地又說道︰「可水香跟著小姐了,一心把心思放在小姐身上了,若是再有那種情況發生,奴婢下次一定同連翹一樣。」

「你跟連翹有什麼好一樣的,難道你也想跟她一樣,一半的臉腫得像發了面的饅頭?」秦晚果然是沒有生氣,偏頭看了水香一眼,還跟她開起了玩笑,「連翹這樣的臉,我今天看這一次就夠了。你可不許學她的樣子,不然可有的我愁了。」

「小姐,那咱們趕緊回百桃園,奴婢去準備熱水雞蛋,給連翹敷臉消腫。再去管家那討一些專門消腫止痛的藥膏來。」水香緊張的心這才放了下去,眼角眉梢又流露出歡喜,走上前攙著連翹的手。

「是不是很痛?」看著連翹高高腫起的半張臉,秦晚眼底掠過一絲心疼,語氣仍然是淡淡地。

連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右邊的臉頰腫起以後,連笑都笑不自然了。

可她還是嘿嘿笑出聲來,滿不在乎地說道︰「小姐,我不疼。四小姐那點力氣算什麼呀,跟貓撓似的,我在武郡宗府那喂牛那會,牛尾巴掃到臉上,都比這個痛。這都不算什麼。」

「都紅腫成這樣了,還不疼?」秦晚曲起手指,用骨節輕輕敲了一下這丫頭的額頭,怪嗔道︰「嘴硬。」

「嘿,小姐心疼我了。」連翹模著被輕輕彈過的地方,又是傻傻的一樂。

連翹,水香。

這兩個丫頭,在秦晚心中已經分出了位置。

對水香,她沒什麼好生氣的。本來就沒什麼情分,又是從大夫人那邊撥過來的,就算服侍在側,也未必是真心實意為她效力,多半也是大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耳目。

通過今天這事,早早看出水香的人品心思,也是一件好事。

不值得為此生氣。

中午的日頭越爬越高了。

在水香的引路下,秦晚也離開了花園,回到了大夫人給安排的住所,百桃院。

*

用過午膳後,當今丞相,她的父親終于回來了。

前世,因為她在相府活得太過卑微怯弱,在人丁眾多的相府中實在沒什麼存在感,也很少和父親長談過,以至于她回到相府四年,父親對她仍是沒有多少感情,時長忽略她的存在。

盡管如此,她每次見到父親後都很高興。父親對她說一個字,都能讓她高興一整天。

前世,她只有過一次和父親的長談,就是在她即將舉行封後大典的前夜,父親語重心長地告訴她,讓她退位讓賢,皇後之位,交由長姐秦元初來做。

只此一次的長談,竟然是這樣的要求!

她對父親的美好幻想,被父親的無情偏袒,擊了個粉碎。

想到這些,秦晚整理衣領的動作慢了下來,連翹和水香趕緊上前替她整理好,重新綰了發鬢,準備妥當後,才出了院門。

來到相府正院,進了正屋以後,二小姐秦元箏和四小姐秦雲溪已經坐在正廳兩旁的座椅上。

而秦晚的父親,朝中的一品大官秦修權,身著一身素淨的玄色回字邊紋的衣袍,腰間系著一條寶藍色嵌玉腰帶,穩穩地坐在正廳上座的太師椅上,手里捧著一盞茶,掀開茶蓋,正細細地品著茶。

坐在左側的秦雲溪一眼就看見了走進來的秦晚,兩只杏眼立刻像是兩把鉤子一樣,視線緊緊地勾在秦晚身上,還不等秦晚入座,就急不可耐地給正在喝茶的秦修權告狀︰「父親,你要給我做主啊!就是她,就是她在後院的花園里捏我來著,雲溪的手腕被她捏的好疼啊,到現在都還麻著呢。」

秦修權頭也不抬,依舊低頭垂眸的品著茶,聲音低沉而厚重,道︰「這話方才你就已經說了兩遍了。你這脾氣性子,哪有人敢無緣無故地去捏你的手腕。你都不願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講清,還同我告什麼狀。」

「我不都說了嘛,我和二姐從書齋念書出來,在花園千鯉池前,遇見了她。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跟我爭辯起來。」秦雲溪說的避重就輕,到底說的是假話,眼神慌亂的不行。

「只是這樣?」秦修權這才抬眼輕輕掃了秦雲溪一眼。

「我……」秦雲溪好就好在,不是說謊的料,被父親這麼一看,立馬泄氣了,老實點把花園里的事大概講了一遍。

可提到被秦晚捏住手腕的事,她那股嬌縱跋扈的勁頭又重新飆了上來,捂著自己的手腕哭訴似地喊叫著︰「我活這麼大,堂堂的相府四小姐,居然被鄉下來的一個野丫頭給打了,她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娘親都舍不得動我一根指頭,她居然打我!」

「住口!出言不遜,她是你三姐,不是什麼野丫頭。」秦修權說的語氣不是很重,但卻很有威嚴。

「她就是野丫頭!她不是我們相府的人,她娘親就是個低賤的洗腳婢女,她憑什麼做三小姐,做我的姐姐,憑什麼賞給她那麼好的雲錦,就憑她那下賤的身子也配?」秦雲溪一想到秦晚對自己動過手,就氣得失去理智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顧著自己痛快,發泄自己的情緒,當著自己父親面,口不擇言地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她是我的克星,我遲早要把她趕出去!讓她滾出相府!」

「混賬!」這一次,秦修權真的動怒了,隨著一聲虎嘯般地冷喝,手中的茶盞也被他重重的扔在茶案上,發出砰地聲響,「說的都是什麼混賬話,秦晚是你姐姐,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還有,別以為你避重就輕的說話,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好歹也是相府千金,居然自己出手去打一個下人,有失儀態,成何體統!就算是下人做錯了事,也輪不到你去親自責罰。」

說別的都還好,唯獨秦晚的生母,是萬萬不能提及的。

秦修權年輕時醉酒,錯把洗腳的婢女當做成愛妾臨幸了一番,隨即便有了秦晚。

這個事,對潔身自好,風紀嚴明的秦修權來說,簡直是人生的奇恥大辱!

有很長一段時間內,秦晚母親的名字成為了一個禁詞,更沒有人敢拿這件來說事。

現在秦雲溪把這個陳年舊事翻了出來,秦修權再怎麼淡泊明志,此刻也沉穩不起來了,一雙眼楮目光如炬,眼神犀利如劍,直直地緊鎖在秦雲溪身上,口吻嚴肅地讓人害怕︰「你今天給我听好了,秦晚是你三姐,你樂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那都是你親姐姐。若是以後再讓我听到你說什麼賤人,不配之類話,休怪我用家規罰你!」

「……」坐在椅子上的秦雲溪被嚇得不敢吱聲,乖乖坐在椅子上瞧著自己父親,眼底流露出驚恐。

她還從未見過父親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以前不管是她再怎麼胡鬧頑皮,父親頂多只是訓斥幾句,從來不提家法。而今天,因為那個野丫頭,一向愛護她的爹爹,竟然對她大發雷霆。

她想著,心中倍感委屈,對秦晚的厭惡,更是加深了一層。

而這時,門口珠簾忽然被撩起,一道靚麗的身子魚貫而入。

來人一襲素雅青衣,弱柳扶風,裊娜聘婷的走到屋子中央,聲音柔美地輕聲說道︰「父親,這是因何事如此動怒啊,瞧把雲溪都嚇壞了……」

看著這抹熟悉的聲音,秦晚原本平靜的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雙手驟然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

這人,這樣貌,這聲音,即便她死了化成灰也不會忘記。

眼前這個衣衫素雅的少女,正是害她慘死的宿敵——秦元初。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最新章節 | 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全文閱讀 | 庶非賢良︰第一傾城廢後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