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教訓的是，只是晚兒先前的確前去找過長姐幾次，都被長姐院里的丫鬟給回絕。而且，晚兒身量還未長成，實在穿不上長姐的衣物。」秦晚垂著頭，站在眾人面前，小巧的臉龐上寫滿不安和內疚，有些慌亂地抓著帶著補丁的衣袖，怯怯地說著話的同時，還朝老夫人所在的方向挪兩步，看上去無比弱勢。
而她這樣一說話，直接堵死秦元初後面想要說的話。
的確起初的幾天，她曾去找過秦元初幾次。那會秦元初的百鳥裙剛剛被毀，心情陰郁，一直以身體不適休息為由，謝絕見客。
她去找秦元初呢，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就是為堵日後這種話題。
她也知道，自己身為相府三小姐，即便是庶女身份，也不會淪落到明面上就穿秦元初舊衣物的地步，可她偏偏要這樣說，害的秦元初一時間沒後話回，只好怔怔地看著她，一雙美眸都滲出三分冷意。
而秦晚看似唯唯若若，實際上，心里卻在冷冷地笑著。
大夫人一直有條不紊地打理著府上大小事務，順順利利地管理到現在，還沒出過什麼岔子讓人這樣說呢。
宋氏出生將府名門，本就愛好面子，嫁到相府以後更是看重在老夫人面前的形象，和妯娌之間的面子、威儀。
府邸里一旦女人多，就少不要互相爭斗。相府，也不例外。
據她所知，大夫人和二夫人這些年明爭暗斗的，面和心不合已經好多年。
所以她就專門要趕在二夫人也在的現場，把這事情挑起來。
只要有二夫人在場，很多話就用不著她來說。二夫人自然會替她，把該說的話都說出來。
大夫人坐在正椅上，氣度雍容的面龐已經明顯有些僵硬，雖然老夫人沒有直接點名的批評她，可這幾句已經讓她臉面有損，這麼多人面前被老夫人盤問，這可是頭一次，已經讓她掛不住面子。
屋子里，一時間忽然安靜下來。
安靜到似乎可以清楚地听見自己的呼吸聲。
坐在底下的幾位夫人和秦雲溪都閉著嘴巴不敢說話，面面相覷一眼，然後目光都落在老夫人身上。
二夫人臉色倒沒什麼變化，美艷的容顏上微微蕩漾出一抹充滿諷刺的笑意，眼神慵懶地看著大夫人。
秦晚還是之前的樣子，裝作委屈怯弱的模樣，就是要擺低自己的姿態，才能讓大夫人模不清她的性情，誤以為她好欺負，才會讓她有所機會。她才入府不久，腳步都沒站穩，要是直接抬起頭明目張膽地跟大夫人對著干，是很不明智的，只有這樣虛虛實實，才好方便她站穩腳跟。
所有人都在等，秦晚也在等。
大家都在等老夫人開口說話，等老夫人會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