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少女自然就是清歌。
而紅發男人,自然就是某人最熟悉的那個便宜主人,但此時,這人,又……極陌生。
那「溫柔」的模樣……一口一聲的寶貝?
「寶貝,你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紅發男人偏著頭,微微用能掐出水的溫柔面色「深情」的望著白發少女。
「啊……?」清歌只覺得雞皮疙瘩落滿地,看著這個紅發混蛋,做出那麼溫柔的笑臉,她渾身都不對勁,額頭都是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旋即別過臉,她閉上眼楮,在心中默念,「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這肯定是夢!
她之前在運動消耗精神時,還生怕晚上做的夢辨別不了是夢,從而無法陰神自醒。
可是你看看現在,這詭異的東西……這能是現實嗎?這現實嗎?那家伙會這麼溫柔?
笑死人了。
隨著清歌閉眼默念,耳邊那句「寶貝……」的聲音越來越遠——
「要想陰神出體,首先要入夢,隨後定神,再出殼……」
清歌的腦中回想著師父說過的話,她緩緩的睜開眼楮,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全身在放松的狀態下,她慢慢坐起,同時,她感覺有什麼東西漂浮起來,有種極輕微的****感。
只見小白虎的身體上空似有雲狀形體在閃爍的金帶上形成。
就……像是一片水墨印子漂浮于空中。
逐漸形成人體的形狀,在離**三四尺的地方搖擺幾秒鐘,旋即腳下逐漸穩定,緩緩落地,站定。
「呃……嘶……」
先是震驚,隨後倒抽一口涼氣。
真,真的出來了。
一個有著一頭及腰白發的漂亮女子,在四腳朝天呼呼大睡的小白虎身前站定,這個人自然就是清歌。
清歌望著自己的**︰小白虎。
凝視著她與它之間的一條極細的金色細帶,笑了。
「陰神和**之間的銀帶就像是連接母親和嬰兒的臍帶,在**生存的每一分鐘,陰神和**間都會保持這種聯系。因此,陰神出游沒有任何危險,若有什麼事情驚動了**,就立刻有一種連續的牽扯力量經由銀帶傳來,提示陰神要迅速返回**。當然,在你死後,只剩下陰神時,那條銀帶自然沒了。不然怎麼有游魂四處飄蕩無定處這句話,就因為死後已經沒了**可回,只能去地府輪回投胎。」
師父的話淡淡的悠遠的在清歌的腦海中飄著。
她只是興奮于自己陰神離體了,並沒注意到,她的是金色的細帶,而不是銀帶……
清歌的陰神四處張望,最後看了一眼舒服的四仰八叉的白虎**,雙眼閉著,呼吸的節奏很沉穩清淺,沒有任何異狀。
她嘿嘿一笑。
躡手躡腳的開始行走,走了兩步才想起,對啊,我現在是陰神!常人根本看不到我,怕什麼,她大大方方的穿牆而過到了外面。
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清歌因為當年師父講解時,壓根沒有認真听講,所以這有關陰神的事情她根本就是一知半解,凡事探索著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知道,陰神出游,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簡單。
她可以迅捷的出體,是因為「她」本身就不屬于白虎的原本神魂,她是一縷地球的魂魄穿越而來,也就是,本身便不是原裝版。
那麼陰神離體自然比原裝的簡單的多。
再者,如同剛才的穿牆越壁。
假如心理上有一絲的膽怯和恐懼,都會造成過不去。
所以說,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不求甚解,大大剌剌,隨心所欲。
但是……
當清歌哼著小曲兒,邁著八字少爺步,像是巡房似的大喇喇穿了好幾個牆,打算就這麼一路穿進紅發男人的房間,準備在他面前扭扭**跳跳舞,在他看不見時,惡狠狠嘲笑一番這個混球時,異變發生了……
在還剩下兩間房子接近景仲的房間時,她突然走不動了。
渾身一陣發冷。
抖了抖身體,潛意識的害怕繼續前進。
與此同時,景仲的房間內,紅發男人在睡夢中驟然睜開雙眼,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下意識的看向一個方位。
如果此時切除這些牆壁的阻隔,清歌會發現,紅發男人正直愣愣的看著她陰神所在的方位。
「靠!還,還是不去了!」
清歌抱著雙臂,互相摩挲了一下臂膀,開始轉身往回走。
她總覺得靠近那邊有危險。
該死的。
清歌在心中大罵。
我平時做白虎時,被那家伙各種鄙視,現在陰神出體,想要去炫耀一番,還不能靠近,真是各種悲劇啊!
清歌不知道,她也算運氣好。
假若她剛才使用遁術,直接想遁到景仲房間時,她一定會出現陰神反彈回**,**自醒的狀況。索性她第一次陰神出體,還很興奮,所以淡定的采用了走過去的方式,卻在危險前得到感應,快速遠離,避免被對方發覺陰神彈回軀體。
倘或清歌當時師父說話認真有听的話,她就該知道,為何陰神出游好修行,又能使用各種神通,那麼月池國或者其他會這種神通之人,怎麼沒有用來刺探敵國情報的原因。
這世間,有些地方,鬼神難近。
譬如皇宮、軍營等地方,殺氣、煞氣、正氣都太重,陰物躲都來不及,哪敢靠近。
景仲,大周九皇子,人稱「血紅魔王」。單挑兩萬北唐士兵,浴血殺敵凱旋大勝。
一將成名萬骨枯。
在他手下喪生的冤魂倒霉鬼不計其數。
他身上的殺氣能自動阻擋陰物靠近。
清歌回到偏廳,揉了揉脖子,看看自己睡的正香的白虎肉身,心想,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去看看三皇子?她直接說走就走的想法,念頭一起,陰神就如同炮彈一般,迅速的向著天空彈射而去。
速度……極快。
紅發男人被那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鬼魅感覺弄醒,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總覺得……有事發生。
披著衣服下床。
推開門的一剎那,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深深地夜空。
一望無垠的幽藍夜幕。
什麼都沒有。
他收回目光,靜靜的往偏廳走去。
將門扉推開一道縫隙,直到小白虎那四仰八叉的睡姿映入眼簾。
那顆一直感覺不安的心,微微定了定。
……
……
皇宮禁院。
蘭陵堂。
一個身穿奇怪白袍的銀發少年,正坐在蒲團上,讀著一本已經被翻爛了的書,卻仍舊見他極認真的翻閱,面前還擺著一張已經下完的棋盤,正在這時,堂內傳來了一聲「滴答」,好像是水珠滴落的輕微聲音。
這道聲音卻令那潔白的少年皺起了秀美的眉。
「……」
他放下書冊,緩緩起身,走向堂內里間,只見中間有一張極大的石台,石台上有一副完整的京城版圖。
用我們的話來講,就是京城的模型。
栩栩如生,絲絲入扣。
縮小的京城模型上,是一個球狀的結界光幕。
而此時,在那模型里,有一道細細的金線在里面穿梭,出現在了三皇子的府邸。
到底是誰?竟在京城內使用這神通之術。
一條細細的金色細帶……
「呵呵,看來對方是個極有趣的人。」
人類再怎麼改變,那銀帶也不可能變為金帶。
索性這銀發少年並不打算將這件事上報聖上知曉。
這些年,太平靜了。
況且,對方並未做什麼出格的舉動。
橫豎他有觀察著這道金線。
對方逃不出他的掌心。
若有異動,再行處理……
也不遲。
☆
「入夢、觀夢、定神、出殼、神游……這是基本的步驟,如果你想出現在誰的身邊,只需要在心中想著那個人的面目默念那人的名字,下一刻,你自會出現在那人的身邊。」
清歌不敢隨便亂跑,這里離皇宮實在太近。
陰物難以靠近。
好在她第一次遁術的對象,就是三皇子。
三皇子身體不好,算是比較平常人一些,跟九皇子景仲比起來,就顯得格外溫和了。
「喝!」清歌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差點鼻血噴出,因為……因為……她心中的王子,竟然就在眼前的木桶里正在沐浴!!「我的溫柔王子,你竟然在洗澡!!人家的運氣真的是太好了,老天爺待我不薄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蒼白的臉色因為泡澡的關系,顯露了幾分紅潤健康之色
黑色的長發絲絲順滑的,垂在那精致的鎖骨間,清歌第一次發現,男人的鎖骨也能這麼漂亮。
深刻誘人。
木桶里散發著濃濃的藥味,清歌只需看一眼,就知道景逸是在泡藥浴。
清歌的眉頭微微一簇。
這麼多年,每晚都是如此嗎?
她不禁有些微微心疼。
說起來,三皇子的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沒有婚娶,這麼多皇子,都是早已封王,除去景仲仍舊保持單純的皇子封號,哪怕功勞卓絕,也仍舊沒被封王。原因約莫不外乎是大臣們不同意,或許是他不樂意,都說不定。
但是三王爺沒有王妃,這說不過去。
二十三歲的年紀,皇帝陛下不可能任由他如此一直單身下去。
哪怕身體狀態不好,以他王爺的名頭,多的是漂亮姑娘前僕後繼下嫁于他。
清歌皺眉思考。
難道有什麼隱疾?
少女下意識的就看向三皇子身體的某處,原是陰神的緣故,本就具有神通,可以透視。她腦中又想著他隱疾的問題,目光自是直直穿透了木桶和水波的阻礙,望向了人家的下面……
映在眼中的是一副……正常還略大的尺寸!
轟……少女頓時臉色如火燒。
尷尬的別過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