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城停留了一個晚上以後,白若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模著包里的那只煙斗,她已經不願意再去回憶了,就讓記憶在此斷片吧。
白若愛安慰著自己,就朝熟悉的那棟出租房走了進去。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一模口袋,竟然連鑰匙也沒有帶。白若愛只能伸手敲門,可是里面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不在家嗎?
應該沒有可能,相處了四年,白若愛很了解唐坤,他是一個作息時間很有規律的人。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晚上九點前必定回宿舍,打電話向白若愛匯報一整天的行蹤。現在畢業一年了,就算工作再累,他也堅決不加班,九點鐘之前按時回到住處,陪著白若愛,而且不讓白若愛出去工作,他說,他的女人必須要像一個女王般高貴。
白若愛一面被唐坤的這種行為感動,另一面覺得他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哪有女王是住著出租屋,買個白菜還要講價的呢。不過白若愛很滿足現在的生活,因為她知道唐坤是真心愛著她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前天晚上的不辭而別,白若愛心里更加充滿了愧疚,恨不得立馬將他抱住,跟他道歉。
白若愛不由得趴在門上,想通過貓眼,看看有沒有人。還沒等她仔細看清楚,後背就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猛地一轉身,就看見房東阿姨拿著一串鑰匙站在她面前。
「姑娘,跟男朋友吵架了?」阿姨說話的語氣听著有些別扭,一對三角眼,從上到下地將白若愛打量了一番。
大半夜的,樓道里的燈有些暗,被一個阿姨這麼打量著,白若愛感覺到渾身都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禮貌地說道︰「是我不小心忘記拿鑰匙了,他可能不在家,能在你這里先領一下鑰匙嗎?」
「哦!」房東阿姨,故意拉長了聲音,這才將鑰匙遞給白若愛。白若愛說了聲謝謝,就轉身去開門,總覺得後面還有一雙眼楮在盯著自己,但是又不敢回頭。
白若愛打開門,就被一股煙味嗆到了,唐坤正坐在客廳里抽著煙,周圍已經擺滿了空酒瓶,還有些酒灑在了地板上,前天才換的地攤已經被染得不像樣子了。
還不等她發作,唐坤倒是先說話了︰「親愛的,你回來了?快讓我抱抱。」說著就朝白若愛撲了過來,身子搖搖晃晃,說起話來也是吐詞不清,一陣濃烈的酒味朝白若愛撲來,明顯他已經喝多了。
白若愛一側身,唐坤撲了個空,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唐坤,你是不是瘋了?給我滾出去!」白若愛指著敞開的大門。
「呵呵,白若愛啊,白若愛,你憑什麼讓我滾?你把我一個人丟下,自己跑去哪里鬼混了?」
「你胡說什麼?」
「呵呵,我胡說什麼?你自己看!」唐坤說著從床頭拿起一部手機,朝白若愛扔了過去,白若愛也懶得去接,手機直接摔在了地上, 地一聲,摔得四分五裂。白若愛也懶得去撿。
「怎麼?不敢看?我告訴你,白若愛,你老實告訴我,現在是不是嫌我窮了啊?好啊,那你滾啊,現在就給我滾,去過你想要的生活。」唐坤一邊罵著,一邊就去推白若愛。
「好的,唐坤,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走了!」白若愛也火了,推開唐坤的手,什麼也沒有拿,直接跑了出去。
白若愛一邊跑,眼淚像斷了線似的忍不住流了下來。五年了,這是她五年來第一次流眼淚,原本以為她的眼淚早就干了,可是現在,她哭得如此的傷心。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白若愛坐在公交車的長椅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胳膊,這才發現,離開唐坤她竟然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可是唐坤竟然會對她說那些話,她的心就宛如刀割。相處五年了,這還是唐坤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說這麼難听的話。
夜晚的公交站牌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人,身邊還有幾個小混混模樣的青年朝著白若愛吹著口哨。白若愛不由得有些小害怕,將身子裹緊,可是一陣風吹來,還是覺得有些冷。
「咕咚」一聲,肚子竟然也在這個時候不爭氣的響了一聲,白若愛這才記起來從回城回來的這一路,自己都是滴水未沾。
「唉!」白若愛嘆了口氣,將頭埋在自己的腿上。
不知過了多久,白若愛感覺身邊多了一個人,抬頭一看,唐坤站在自己面前的。白若愛站起身來,就要離開,胳膊卻被唐坤緊緊地拽住了。
「放開我!」白若愛用力地反抗著,唐坤拽得更緊了,「放開我啊!」白若愛再次用力,直接伸腳去踢唐坤。唐坤也不躲閃,將她一拉,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親愛的,對不起,我錯了。」唐坤任憑白若愛怎麼掙扎,就是緊緊地摟住她,用下巴頂住她的頭,溫柔地道歉。
白若愛終于不再掙扎,不去反抗,也不去回應他的擁抱,將頭埋在她的胸前,她真的很冷,很冷,需要一個懷抱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