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倒是瞧出了一絲端倪,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夫人,您這個月的月事來了沒有?」
沈疏影一怔,搖了搖頭;「我的月事一向不準,您不說我倒是要忘了,這個月還沒有來。」
柳媽听了這話就是一喜,眉梢上滿是笑意;「夫人,您是不是有喜了?」
沈疏影听了這話臉色就是一白,立馬斬釘截鐵的否認;「沒有,不可能的。」
她一直在吃藥,又怎麼可能會懷上孩子?
柳媽卻只以為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罷了,聞言依然是笑著,只殷勤的為沈疏影將飯菜布好,讓她來吃。
沈疏影用過早飯,見這日里天氣涼爽,便想去醫院看望梅麗君,豈料她剛開口,柳媽便一臉難色的告訴她,賀季山下過令,若沒他的允許,她哪里也不能去。
沈疏影听了這話心頭就是一涼,忍不住涌來一股氣苦,她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柳媽看著她的背影,心里只得嘆了口氣。
雨水打在桂花樹上,樹葉窸窸窣窣的響著,一片片的桂花瓣落在了泥土里,滿院幽香。
賀季山回來時,就見沈疏影正站在雨廊下,望著那被關在籠子里的畫眉鳥出神。
不時有些雨滴落在她的身上,將她那一身素淨的衣衫打的涼薄,他瞧著心頭就是一緊,只快步走了過去,將她一把抱在懷里。
「下著雨,來這里做什麼?」他的聲音溫和,察覺到懷中人兒冰涼的身子,那語氣里卻又忍不住帶了幾分斥責。
沈疏影微微一笑,那抹笑卻是別樣的淒楚,她伸出白皙的手指,指著那被籠子里的畫眉鳥,輕聲道;「我在看它。」
賀季山知她心中所想,卻只是將她攬的更緊些,輕聲細語的開口;「若是喜歡,干脆讓人拿到屋子里,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沈疏影在他的懷里抬起頭來,瓷白的小臉猶如絹畫上的美人,唯有唇瓣卻也是透著蒼白,她的眼圈微紅,唇角依然含著淺淺的笑意,說了聲;「它和我一樣,都被你關在這里,只是我的籠子是這座官邸,比它的要大。」
她分明在笑,可卻讓人看著心酸,賀季山撫上她的小臉,只低聲喚她的名字。
「賀季山,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已經認了,你還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沈疏影的眼淚一行行的滾下來,聲音里卻是那樣的委屈;「我只是想去看麗君,她是我在北平唯一的朋友,就連這樣,你都不許嗎?」
賀季山為她拭去淚水,心頭既是無奈又是憐惜,只得溫聲哄道;「別哭,等天晴了,我就讓人送你過去。」
見沈疏影看著自己,他微微一笑,又是說了下去;「以後你無論想去哪,我也都不攔著了,不過有一點,一定要多讓人跟著,外頭現在亂的很。」
沈疏影有些不敢相信,只小聲道;「真的?」
賀季山摩挲著她的小臉,眉間的神色寵溺而溫柔,他點了點頭,微笑道;「夫人都發話了,賀季山又哪敢不從。」
沈疏影听了這話,唇角便是浮起兩彎梨渦,悄悄的低眸一笑。見她笑了,賀季山便是捏了捏她的臉;「都當人媳婦了,還這樣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人笑話。」
沈疏影被他說的臉龐一紅,悄眼望去,男人的眼底是無盡的憐惜,而他唇角的笑意卻又是那般的溫煦迷人,簡直讓人忍不住要沉溺下去。
她的心頭一動,縴長的睫毛撲閃著,眼瞳晶瑩剔透的猶如水珠一般,賀季山瞧著,便是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望著她緋紅的一張小臉,低語道;「以後有事就直接和我說,別為了和我賭氣來作踐自己的身子,嗯?」
沈疏影被他看出了心思,頓時覺得赧然,她低下臉蛋,只囁嚅著說了聲;「我才沒有和你賭氣。」
「好,你沒有,你若染上風寒,心疼的不還是我。」男人自嘲一笑,攬著她的腰肢,不由分說的便將她帶回了屋子里去。
翌日,果真如賀季山所說,派了人將沈疏影送到醫院,梅麗君的傷已經好了不少,再過幾日便可以出院了,沈疏影記下了她出院的日子,只道那天再過來看她。
離去前,沈疏影悄悄附在梅麗君的耳際,輕聲的道出了一句話來。
梅麗君听完眼眸便是倏然大睜,只道;「這才多久,你就快吃完了?」
沈疏影听了這話只覺得臉龐燒的厲害,就連瑩白的耳垂都是落上了粉色,她垂下眸子,也不敢去看好友的眼楮。
只得怪男人的**太過熾烈,那小小的一瓶藥,如今只剩下少許的一些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見底。
梅麗君握住她的手,勸道;「小影,你我都知道那西洋藥對身體不好,你就算不想要孩子,可也不能這樣糟踐自己的身子啊。」
沈疏影抬起眸子,輕語;「那還有別的法子嗎?」
梅麗君啞然,隔了許久才開口;「你既然都認了,又為什麼不願意為賀司令生孩子?」
沈疏影臉色一白,她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梅麗君知曉她還是為了賀季山殺了薄少同的事耿耿于懷,當下便也不再逼她,只言道;「好了,你放心,我會托護士將藥送來,你過幾天來取。」
沈疏影心頭一松,握緊了她的手;「麗君,謝謝你。」
梅麗君搖了搖頭,嘆息道;「小影,賀司令是真心對你的,我都不敢想,如果這事被他知道了,他該有多難受。」
沈疏影听了這話只覺得心頭一酸,眼圈立馬就是紅了,她將眼眸垂下,用了那樣大的力氣,才能將眼底的淚意止住。
賀季山在軍營里剛處理完一天的事物,車隊便一路馬不停蹄的往官邸趕。
路過東山嶺的時候,卻見那山上香火繚繞,游人如織,沿著長長的石階往上看去,只見的路旁綠樹叢生,野花滿地,往來諸人多是婦人,無不是拎著香燭,一臉虔誠。
因著人太多,車隊便只得減慢了速度,賀季山向著那山頂上看了一眼,道了句;「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去拜佛的人這樣多。」
坐在前面的何副官便是笑道;「司令有所不知,這東山嶺上有一座送子娘娘廟,據說靈驗的不得了,怕是今天趕上了娘娘的生日,這些個娘們便去廟里求子了。」
「哦?」賀季山淡淡一笑,「你若不說,我倒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有座廟。」
何副官又是道;「不是屬下迷信,這座廟倒真是挺靈的,听說楊團長的夫人也就是在這座廟里許了願,回去沒多久就懷上了。」
賀季山不置可否,烏黑的眸子望著窗外,驟然看見一個婦人抱著一個粉嘟嘟的女乃女圭女圭,那孩子生的玉雪可愛,他瞧著,眉目間情不自禁的就是一軟。
何副官見他不說話,往後一瞧便看見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孩子身上,他心思一轉,遂是笑道;「司令,下次有空,您不如將夫人也帶來拜一拜,圖個彩頭。」
賀季山收回視線,將頭倚在後座上,微微一哂道;「她現在年紀還小,我帶著她過來,怕是會嚇著她。」
何副官不曾想到他竟是會這樣說,先是怔忪了片刻,方才道了句;「司令,恕屬下多句嘴,您對夫人倒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英雄難過美人關。」
賀季山聞言也是一笑,他不再說話,只合上眼楮閉目養神,車隊開出了東山嶺,速度立時快了起來,沒消多久便回到了官邸。
沈疏影剛洗過澡,絲緞的睡衣十分光滑,如流水般的從她的肌膚上滑過,她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往下滴著水,頸彎與胸口處露出的肌膚在燈光下只顯得越發的白皙,細膩如凝脂。
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便見賀季山走了進來,見到他,她的眼底禁不住的就是染上一抹喜悅,唇角噙著甜美的酒窩,迎上去道;「不是說要明天才回來嗎?」
賀季山眸心炙熱,只道;「明天帶你去頤園。」
沈疏影心頭一喜,抿唇一笑;「我還以為你忘記了。」
賀季山攬過她的身子,微微一笑道;「和你說過的話,我幾時忘過。」
沈疏影心頭一甜,任由他將自己攬在梳妝前坐下,就見男人拿起一旁的毛巾,為她擦起濕漉漉的秀發。
她一怔,看著鏡子中的賀季山,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酸澀,賀季山察覺到她的眸光,也是抬眸向著鏡子里看去,四目相對,男人唇角輕揚,勾勒出一抹極其英挺的笑意。
她的臉龐一紅,眉宇間極是羞赧,直到將她的頭發擦干,賀季山俯子,將她一把抱在了懷里,板起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
這一晚,自然又是好一番的纏綿,直到沈疏影再也受不了伸出手去推他,他方才緊緊攬著她的身子,親了親她被汗水浸濕的額角,將自己灼熱的**盡數留在她的身體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