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應,不用跟這小子客氣,今天說什麼也要將他留下!」
素璣听莫嚎說得如此決絕,心中一驚,正要再勸,卻被莫嚎以眼神止住。
「丫頭,你也看到了,這姓石的小子根本就是個瘋子,完全不可理喻,他知道的事情太多,決不能放他在外界為非作歹,今日必須把他拿下,不論死活。丫頭,收起你的婦人之仁!」
面對莫嚎的堅決態度,素璣又能再說什麼,只得眼圈一紅,垂下了臻首。
「丫頭,你不要出手,交給我與玄應吧。」
莫嚎嘆了一聲,飛身越過了纏斗在一處的石破玄應,運指成爪,上下翻飛,撲向石破。
面對兩大高手的夾攻,石破夷然不懼,反而嘻哈笑道︰「來得好!我今日與十全龍魂中的兩位對戰,若是贏了,豈不是名噪天下!」
「囂張的小子,且讓你見識什麼叫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莫嚎力貫指節,一雙爪如鷹似鐵,抓向石破周身大穴要害,招招凶險、綿綿不絕。另一邊,玄應運指如飛,專門去截石破的關節處,讓他窮于應付、手忙腳亂。
石破處處受制,難以施展拳腳,卻全不在意,想他在無有空境之中,被通天教主壓著打,受盡凌虐,尚且毫不氣餒,莫嚎玄應武功再高,也比不上通天,他雖然左支右絀,卻還應付得來。
如今莫嚎也體會到了玄應的苦處,自己十次進攻中,能夠得手六七次,但掐住石破的穴道,他全不在乎,仍是奮力反攻;將手臂分筋錯骨,他肩膀一甩,既逼得自己後撤,又同時接骨易筋,彷如無事。最令莫嚎心中發寒的是,莫說是常人,就是放眼整個內界,能夠使用這種只攻不守的搏命打法,又完全不懼疼痛,連眉頭也不帶蹙上一下的,也找不出來一個,心下更是難安。只恨如今身在機艙之中,自己的兩項絕技都不好施展,否則哪容得這小子在這里大放厥詞。
「怎麼,所謂的龍魂也不過如此嘛,兩個人拿不下我這個無名小卒,實在令人太失望了!」
「混賬!」
莫嚎剛愎,最是受不得激,听石破輕侮自己與龍魂,再不留手,雙爪交錯,已然折斷了石破的小臂骨,一爪抓住石破肩頭,一把擎起他的手臂,將他按下。玄應也趁勢依樣畫葫蘆,拿住石破的另一只手臂,兩人合力將他壓住,一人一腳踢中他的膝蓋,迫其跪下,順勢將頭頂在了艙底。照理說,此等態勢,誰也難以動彈分毫,但石破不但不懼疼痛,更對自己的身體各處了如指掌,他驀地後仰竟將膀子直接卸得月兌臼,一個頭槌狠狠地撞在莫嚎的臉上,只把他撞得鼻子發酸、眼淚直流,松開手退了一步,再去撞玄應時,對方見機得快,已經掠身後退,像看怪物般看著石破。這等行為,也只有怪物做得出來。
石破嘿嘿一笑,牽動肩上肌肉, 吧一聲已經接回了雙臂,也不治療折斷的小臂,讓它軟軟地下垂著。
「玄應,直接點了他的昏睡穴,封了奇經百脈,我倒要看看他還支持得住!」
揉著自己酸疼鼻子的莫嚎一發令,玄應已然坐馬沉身,右手回縮,石破頓覺一點凍徹心神的寒意籠罩了全身,隨即匯聚于自己的額頭,他尚沒有作出反應,玄應的右手指已經點上了石破的眉心,爆出耀眼的白芒。
玄應小子的突閃霸殺一向殺人與無聲無息,怎麼蓬發出如此的異象。莫嚎正暗自奇怪,卻看到了玄應驚慌的神色,這才知道這陣白芒卻是石破的把戲。
只見玄應的右手前臂完全插進了石破的腦門,卻沒有破腦而出,而是陷入一段白芒之中,不知伸到哪里去了,此情此景,讓三人呆立當場。還是當事人反應更快,玄應驚叫一身,飛退到素璣身前,帶出了一蓬鮮血,但他知道,這絕不是石破的。
「你……我的這一擊,被你移到了那里?」連玄應都不知道該如何闡明方才的情形,石破身體強健、極為堅悍,無法視為常人,剛才那一刺擊,玄應算準了力道,能直接將石破點暈,但尋常人決計擋不住。若真如自己所想,石破有挪移空間的能力,那擊穿人體的觸感、接著刺破了什麼東西的感覺是真的,自己豈不是……
「空間陷阱,不知所向的矛頭。是呢,剛才你的那一擊去了哪里呢?」石破吃吃地笑著,那笑容落在三人眼中猶如魔鬼,「是一個慈祥老人的心髒,還是一個初生嬰兒的身體,或是……」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听著,石破每說一種可能,玄應的心跳便加快一分。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從機頭方向傳來一聲絕望的尖叫聲。
「當當,答案揭曉,是本次航班機長的月復部喔,外加他身前全套的駕駛儀器!」
「你瘋了!」莫嚎抹掉額頭的冷汗,指向石破的手正在發著抖,「你想將自己和飛機上的所有人都害死嗎!」
「當然不是了,我還沒活夠呢,怎麼會去死。」石破一口否認,帶著爛漫的淺笑︰「你們是龍魂嘛,這種小場面怎麼能難住你們,至于其他乘客能不能得救,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石破笑著蹲,完好的手臂按住了艙底,「那麼就此別過了,衷心祝願三位好運!」
「小兔崽子,別想跑!」望著石破的架勢,莫嚎心生不妙的感覺,腳一蹬地,迅雷般沖向石破,眼看要抓到他,白光一閃,觸手可及的可憎笑臉連同石破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不恭的調笑。
「空間陷阱發動,垂直降落的天梯。拜拜了幾位!」
望著空無一物的眼前,莫嚎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良久後他喉頭一甜,竟噴出一口血箭。玄應素璣的臉色也極為難看,但見龍吟吐血,再顧不上其它,急忙上前攙扶,問有沒有大礙。
「我胸中氣悶難當,吞出一口血反倒是好事。」莫嚎推開兩人,擦掉嘴上的血跡,「老莫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沒想到今日卻在陰溝翻了船。此子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那孩子飽受折磨,心中必定乖僻,您老又那樣刺激他,他不鬧上一場才怪。素璣心中偏袒著石破,嘴上勸莫嚎消氣,「當務之急,是趕快去駕駛艙看看飛機是否還能控制住,設法補救才是!」
三人心知分秒不能耽擱,徑直奔向機頭駕駛室,不顧乘務人員的勸阻,破門而入,只見里面的駕駛儀器已然炸裂,冒著黑煙和刺鼻的焦糊味,主駕駛位上,在昏迷過去的機長月復部,赫然被開了一個血洞,鮮血淋灕、觸目驚心,而副駕駛位上的副機長也似乎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儀器爆炸而受了牽連,攤在座位上,半邊臉不知是被火燎的、還是被煙燻的,黑乎乎的一片,不省人事。乘務長則在用僅存的通訊裝置和地面指揮塔聯系,但沒了駕駛員和駕駛儀器,一切都無補于事,她的臉上只剩下了絕望。素璣見傷勢嚴重,素手連拍機長副機長兩人,輸入真氣,封住傷口穴道,兩人的臉色頓時紅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