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距離機場降落跑道還有多遠!」莫嚎一把扯過乘務長,一聲大吼,如同佛家梵音,懾服心魔、滌清心魄,讓她神魂歸位,結結巴巴地說道飛機已經開始下落,馬上就要到達機場,可是如今根本無法控制,最終只能落個在跑道上機毀人亡的下場。她惶急交迫,再不能自持,說完以後小臉煞白,已經昏了過去。
「我等是華夏龍衛人員,這里交給我們,你們去安撫乘客,準備迫降!」
華夏龍衛本就是炎黃龍魂的一個幌子,龍魂成員行走天下,總要有一個官方正式的身份,以便宜行事,而華夏帝國為他們打出的旗號便是華夏龍衛,十全龍魂、九天龍子的每一位皆有帝國發下的相關證件,其在華夏內有見之如見天子一般的莫大權力,在國外也享有外交豁免權,是天子、五連席、內閣表示完全信任龍魂的證明。而在世人眼中,龍衛與美利堅的安全局職能相似,同為全球最為秘密的組織之一,是華夏的情報部門,傳說里面的每一名特工都身懷絕技,能常人之所不能。
見莫嚎亮出證件,神情嚴肅,其他的乘務員知道除了相信他們外也別無他法,只得依他所言,將機長、副機長、乘務長全抬了出去,作好應對緊急迫降的各種工作。
將駕駛艙的門封死,三人相視點頭,莫嚎隨手一擊將機頭的玻璃打碎,視撲進來的強烈氣流如無物,領著玄應、素璣輕巧地翻上機身,極目望去,寬闊的跑道已經隱約可見,失去控制的飛機呈斜線筆直地向其沖去,如此下去,機毀人亡是早晚的事。
莫嚎目視玄應、素璣,見兩人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猶豫,飛身跳下,使出千斤墜,竟比龐大的客機下落速度更快,幾個呼吸間已經接近了地面。莫嚎不慌不忙,運使輕身之術,轉眼間全身輕如鵝毛,同時一聲大嘯,所產生的強大氣波沖擊地面後旋即回流,使莫嚎的下落之勢為之一緩,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
機身上,玄應用玉符招出全身漆黑的鐵槍,素璣則從袖口取出一條白綾,輕輕展開,竟有百丈來長,薄如蟬翼、輕若無物,她縱身飛舞、凌空虛渡,在空中的移動自如完全不遜色于暴君父女分毫,眨眼間便圍著機身轉了一圈,用白綾將其套住,隨即將兩頭緊緊地系在玄應的鐵槍之上。
見妻子完成了準備,玄應深吸一口氣,一聲大喝噴薄而出,將鐵槍猛然向上投擲出去,素璣身法也快得驚人,竟一步便追上了迅如流星的鐵槍,雙手緊緊秉持住。此時的玄應已經落在了莫嚎面前,後者雙手一圈,與前者的雙手一接、一卸、一分,玄應的身體便飛速旋轉起來,將千鈞的重力擺月兌個精光,在地上滾了幾圈,翻身站立在莫嚎身前,緊張地望著距他們不足百米高的飛機及其上面的妻子。
白綾雖然已盡,鐵槍的升勢不減,急速下降的飛機如同在空中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提了一下,落勢陡然凝滯,套在機身底部的白綾著實堅韌,那機身中間猛地凸出拱起,幾乎要截為兩段,白綾卻兀自不斷,死死地拖著飛機。這一下之後,鐵槍終于去勢用完,但握著它的素璣並不停歇,雙腳一踩,如上天梯,曳住了鐵槍與系著的飛機,但巨型客機加上落下的重量何其巨大,素璣耗盡了真氣,仍不能止住,正焦急間,突然覺得手上一松,提著的重物底下如同多了一層軟綿綿的墊子,頓時讓她輕松了不少。
原來是莫嚎使出了成名絕技蒼龍霸唱,霸道而柔韌的氣勁凝而不散,在地面上的他和飛機之間形成一道氣牆,生生托住了巨大的機體,雖然大大減輕了落勢,但以現在的降落速度,仍免不了破損傷亡,而最終的手段,便是玄應的突閃霸殺。卻見他迅猛蹬地,將堅實的機場跑道擊得破碎,拔身而起,雙手用巧勁將離地面不足五十米的機身擎起,那強橫而均勻的沖力又使飛機一滯,隨後在素璣的提拉和莫嚎、玄應的支撐之下,終于緩緩落地。
短短幾個眨眼的兔起鶻落,龍魂三人憑借功力之深、身法之妙、配合之默契,終于化解了這場空中危機,其中驚險和精彩之處,讓人匪夷所思。但飛機下落之勢,力道何止萬鈞,三人這一番動作,皆或多或少受了內傷,尤其是素璣,她的功力在三人中最淺,走得又不是雄渾霸道的路子,強行拉住飛機,受創極深,如今心神松懈,白衣之上登時綻開一朵血花,乳燕歸巢般飛至玄應懷中,身子軟綿綿地站不穩當,感受到丈夫關心焦急的目光,仰首淒然一笑,正欲開口,不想又一口鮮血噴出,急得玄應按住她的後背,泊然的內力無窮無盡似地溫蘊她的全身,吩咐她莫再說話。素璣只覺周身暖洋洋的,不再去想其他,偎在丈夫寬闊的懷中,沉沉昏睡。
此時,飛機上和指揮塔中才相繼歡聲雷動,人人喜極而泣,只當做是蒼天有眼,創造出此等奇跡。但莫嚎眼尖,見機長被放在擔架上推著送去急救,當時三人就已看出,他的髒腑皆被破壞,已是活不成了,素璣為他療傷,只是盡了心意罷了。看著身旁玄應的目光在奄奄一息的機長和昏睡的妻子見游移不定,臉上又悔又恨,莫嚎心中也是驚怒交加。他們三人縱橫天下,何時吃過如此大的虧,那石破不但視人命如草芥,而且身負奇能,肆意妄為,他回到華夏,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一念及此,莫嚎只覺胸中憤懣難當,他也不顧四周往來之人,縱聲大嘯。
「石守心,我龍魂絕不放過你!」
嘯聲浩蕩無匹、震驚百里,聞見之人莫不全身打顫、心中悚然,就在他們錯愕地向這邊看來之時,龍魂的三人業已蹤跡全無。
機場附近的一座高樓上,石破悠閑地收回了目光,掏了掏耳朵,笑道︰「年紀不小了,火氣和嗓門還都這麼大,折壽啊……」想到了三人施救的一幕,又大贊道︰「炎黃龍魂,名不虛傳!這種情況都能力挽狂瀾,真是大出我的意料。你們不放我,嘿嘿,我可是巴不得呢。」
石破轉身向樓梯走去,心中卻想著今後的去向。如今他身在華夏最南部的花都,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什麼好的去處,是不是北上冀州,回石家大宅看一看呢。
如今正值午夜,但花都本是大城,繁榮之處不遜于高譚市,城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石破下了樓,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將目光投向了北方,那里才是華夏的中心,才是自己施展手段的地方。石破沒來由地一下輕笑,昂身向北,前方遠處正是秀挺的番禹山。
此時的燕趙石家,卻已經陷入了熊熊大火之中。只見火光沖天、呼喊連連,卻不知這三進三出、布景雅致的大宅是地處郊區、消防隊還沒來得及趕到,還是根本沒有報火警,古色古香的堂室半數已被燒毀,卻仍沒有人救火。
最里面的大堂之中,本是家主商議要事、接待貴賓的地方,此時也被火焰點燃,其中人影綽綽,但人們並不是忙著救火或是求救,而是廝打在一處,對越燒越旺的房梁屋頂恍若未覺。只見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手持刀槍棍棒,圍定了一人,他們進退有道、配合默契,顯然深諳合擊之術,但中間那人卻面不改色,他的拳腳完全沒有招式套路,卻憑著勇猛剛勁,打得一群人節節敗退,他長臂一身,將一人的脖子攬住,微微用力, 吧一下脆響後,那人頸骨斷裂,軟在地上死了。那人目光如電般橫掃四周,喝道︰
「叫王興甫出來,否則我讓你石家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