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藍色的眸光炯炯,閃著撩人的自信,似把簡垚看穿了,流露出戲謔的笑意,簡垚低喊了句︰
「無恥!」
伸手想要揮開那令人氣絕的臉,卻被封邪一把接住,笑嘻嘻地指了指面頰︰
「丫頭,這張俊臉一個女人一生只能打三次,多了可不行哦!你已經用了兩次了,還有一次一定要省著點用!用在有意義的時刻!」
簡垚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甩開他的手,兀自走進內殿,可封邪卻屁顛顛地跟了過來。
「誰讓你進來的!」
「我餓了!」手臂耷拉著,封邪瞬間擺出一張楚楚可憐的面孔,簡垚翻了個白眼,轉身沒好氣的說︰「進來吧!」
封邪一听,高興地跳了起來,簡垚卻偷偷露出一絲陰險的笑意。
小子!看我不整死你!
簡穆塍立在「香霄殿」的樓閣上,俯瞰皇宮內涌動的火把,抬起手,指尖還留有簡垚肌膚上的淡淡香氣,閉上眼,滿腦都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她如青蔥般修長的玉指,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她嫵媚的聲音,這一切,對簡穆塍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心靈深處埋藏的渴望都被一點一滴的翻攪上來;如果眼前這個巧笑顏兮的人不是簡垚,他不會這麼渴望;如果自己不是簡穆塍,他會不顧一切甘作她的裙下之臣。只是這一世,木已成舟,他不能踫她,因為一旦擁有,便再也擱不下了。
耳旁有輕輕的風聲,簡穆塍回首淡淡的瞥了一眼身後那個白色的影子。單就眼神,就逼得幽蘭退了一步。
「誰讓你來的!今晚不需要人伺候!」
聲音冷地讓人發痛,幽蘭垂下臉,轉身離去,簡穆塍走進屋內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一縷薰香,一杯苦酒,伴著一口唏噓慨嘆,擁著著這連綿不絕的寂寞,一節節坐盡長夜,守望晨光熹微……
「臭丫頭!竟然在屋里藏這麼多男人!」
封邪氣呼呼地叫囂著,指著段恩離嚷嚷。簡垚白了他一眼,親自拿了些干果糕點出來,又沏好茶,拖著他坐到桌邊,封邪看到吃的不情願的收起劍拔弩張的架勢,趴在桌面上大塊剁頤起來,賈一皺著眉頭靠向段恩離︰「這人誰啊?」
段恩離淡笑道︰「一個故人!」
簡垚雙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的看著封邪,封邪被她看得不自在,端著盤子側背過身去。賈一見簡垚對他甚好,心里奇怪,不解地看向段恩離,段恩離一副想笑卻不敢笑的樣子,干咳了兩聲,轉身向書房走去。
「唔……丫頭……你干嗎盯著我……」
封邪嘴里塞滿了糕點,很費力地問道。
「我閑哪!這里就你最可疑,我不盯你盯誰?」
封邪不理她,埋頭苦吃,簡垚突然眯著眼問道︰
「這次偷了些什麼?」
封邪一听,頓時被噎到了,猛捶胸口,完了灌了兩大口涼茶才氣喘吁吁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
簡垚也不說話,手掌一翻,揚著脖子冷聲說道︰「拿來!」
封邪從懷里抖抖縮縮地拿出一把珠寶,不情願地放在她手心里。
「還有!」簡垚放下那堆東西,繼續盯著他,封邪無奈開始月兌鞋。「 」兩個金元寶落地,簡垚彎腰撿起,邊揀邊罵︰
「這麼大的東西你也能藏在鞋里,你也不怕擱死!還有沒有?」
「姑女乃女乃,留條生路吧!」
封邪拿起糕點跳到一邊,不滿地鼓起腮幫子,頓了一下,突然堆起笑討好地說︰「不然,咱們來猜謎吧!」
簡垚說好,賈一一听有熱鬧也湊了過來,封邪邊吃邊搖頭晃腦地說︰
「說把烏龜和豬一起放在很深的水池里,第二天去看,烏龜死了,但豬還活著,你們誰知道為什麼?」
簡垚捧起手邊的涼茶和賈一一起在想,賈一嘴快,疑惑的問封邪︰「不知道啊?」
封邪「嗯」了一聲,一指賈一驚訝地說道︰「真厲害,豬也是這麼回答的!」
簡垚一口水噴了出來,賈一當場就傻了,封邪樂顛顛地繼續吃糕點,邊吃邊哼著小曲,但是只瞬間功夫突然「砰」一聲倒在桌面上,嘴里含著糕點渣呼嚕呼嚕打起鼾來,賈一還沒反映過來,茫然地看向簡垚,簡垚站起身拿出絲帕擦了擦嘴角,淡掃了賈一一眼,吩咐道︰
「把段恩離叫來!」
「你和楚毓都不能留到天亮,等那些禁衛軍退了,就趕緊帶他離開!」
「可是國主,我一個人不可能把他們倆都帶出去!」
段恩離指了指賈一,簡垚笑了笑,走到桌邊,踢了踢地上四仰八叉睡得正歡的封邪,說道︰
「沒關系,還有他呢!讓他帶賈一出去!」
「可是……」
段恩離有些擔心地看著睡成死人的封邪,很難相信他今晚有清醒的可能。
「我用了特殊的迷藥,半個時辰清醒,半個時辰昏睡,一刻不差,你別急,他一會兒就醒了!」
簡垚笑得奸詐,段恩離憐憫的看了封邪一眼,又問道︰
「那……這藥效什麼時候能過?」
簡垚秀眉一挑,冷哼一聲︰「過?等著吧!沒有解藥休想!」
那邊賈一不停地擦冷汗,古語有雲︰寧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聖言哪!
「哦,對了,還有……」簡垚招了招段恩離,示意他附耳過來,然後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段恩離臉色越來越差,最後為難的說道︰
「這……不太好吧!」
簡垚眯起眼看他,他被看得毛毛的,只得應下。簡垚又看了看床上的楚毓問段恩離打算怎麼處置他,段恩離只說放至安全地方,並不想有其他舉動,簡垚饒有趣味地打量了他一番,也不多問,回身給了賈一一瓶傷藥。
這時封邪身子動了動,扶著腦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一屋子人無限同情地望著他,傻愣愣地問道︰
「我剛剛吃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