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梁眼里驀的閃過一抹光華,卻倏而不見,點點頭,笑呵呵的說︰「高,還是懷沙看事兒準。」
世都撇撇嘴,轉過臉去問道,「就算簡穆塍有動靜,我們現在怎麼辦呢?」
懷沙已經轉過頭去,專注的看著地圖︰葭南山,上游,蛟河,南陽……
草原上的夕陽迷茫如霧,天空蕩漾著朦朧醉人的紅霞,遠處急促猛烈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待看清簡穆塍一行人的身影時,即墨勒馬佇立,身下奔馳的駿馬一聲嘶鳴,高高揚蹄而立。
「太子別來無恙啊!」簡穆塍坐在馬背上沖著即墨笑道。
「侯爺掛心了!」即墨翻身下馬,微微行禮,牽著馬將簡穆塍一行人引向營地。
到達墨騎營地時天已經黑了下來,營地內處處點燃了篝火,士兵們個個圍著火堆盤腿而坐,甚少言語,各自擦拭著自己手中的兵器。他們身後是排滿了密匝匝的帳營,一個一個整齊有序,簡穆塍見到這般情景心里「咯 」了一聲,都說墨騎是天下最精銳的部隊,今日看來且就這般軍紀足以令人咋舌了。
即墨讓手下將馬牽走,自己引著簡穆塍走向帥營,一路走來,士兵們紛紛抬頭看向簡穆塍,簡穆塍亦眯著雙眼打量著身邊的墨騎,但見這些士兵一個個都身形健碩,相貌俊美,面容冷漠,勇猛的體格下,透著逼人的霸氣。在看身旁的即墨,就長相來說更甚那些士兵,相信能統領這樣一支隊伍的人,也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進到帳營,簡穆塍環顧著四周淡淡的問道︰「听說左都督飛鷹傳信,都告訴太子了?」
即墨面沉似水,看不出任何表情,拿起案桌上的酒杯遞給簡穆塍,斟滿酒,慢慢的呷了一口應道︰「侯爺怎麼看南陽?」
簡穆塍牽扯嘴角半笑不笑道︰「怎麼看?叛亂而已!叛則誅,亂則平!」
「哦?」即墨抬起頭,︰「那想必侯爺已經取得天都平亂的手札了吧!」
簡穆塍笑意更甚,但眼神卻冰冷起來︰「太子想回南陽嗎?」
「以侯爺才智,會怎樣以為呢?」不經意地轉著手中的酒杯。眼前琥珀色的液體,變成手札中一個個誅心的文字——通奸!懷沙明確的告訴他,不許回來!可是,蟒軍怎麼辦?讓懷沙在那里孤軍奮戰嗎?
即墨覺得心里有什麼地方正在崩塌,簡穆塍的臉慢慢的變成簡垚,在那里絕望伸手求援,可是懷沙的聲音冷冷的響起︰「你若回來,就是名副其實的亂臣賊子!」不,他不能壞了簡垚的名譽。而且,他相信簡穆塍不會放手的。因為……那是簡垚!
即墨一口口的喝著酒,另一方面,讓懷沙領著裝備陳舊的蟒軍孤軍奮戰嗎?會不會……?他不相信簡穆塍會救援懷沙,他究竟在做什麼,在所有人最需要他的時候,卻只能遠遠的觀戰!
「哈哈!」簡穆塍突然仰天大笑,拍了拍即墨的肩膀,「太子果然冷靜,這也正是簡穆塍所想。太子放心,簡穆塍一定會助千乘候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