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有啥事?」
春枝忐忑的拉著小順子又上前一步,卻沒有往炕上坐,像罰站似的就站在安東良的前面。等著他說正事,千萬別提要錢。可是怕什麼來什麼。
「你那還有錢嗎?去給我打斤酒來!」
雖然是詢問,可意思是明確的命令。就是叫春枝掏錢去給他買酒去。
「爹,……咱家這情況你看,哪還有錢買酒啊,家里都斷糧了,連飯都沒得吃了……」
春枝嚅嚅的說,但凡錢稍微富足一點她也就給爹買了,可是眼下實在不行。
「你說什麼?沒錢?老子不听你嘰嘰歪歪說些沒用的費話,老子要的是酒!」
安東良馬上抬起了杠。
「你娘的,我白養你們這兩個兔崽了,老子叫你買點酒都不行,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安東良說著就擼起衣袖想要動粗,小順子害怕的往後退了退,躲到了春枝身後。春枝雖然也害怕,可還是堅定的站在小順子前面,她是姐姐。
「爹,等過幾天再給你買行不?等我再做點零活一定給你打酒。」春枝保證。
「什麼過幾天,老子現在就想喝酒,沒錢就去給老子賒去,反正今天我就要喝酒。」
「咱家哪還能賒賬啊,老忠叔都不叫賒了……」
就他爹那名聲誰會賒東西給他,而且她要是賒來了,還是得她來還,別指忘她爹。
「你娘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麼樣?」
說著說著安東良就沒耐性了,開始動手在家里翻騰,他就不信春枝一個銅子也不攢。可家里就這麼點地方,根本沒啥好藏的。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個銅子,安東良氣得就想揍人。
「……」
春枝看著她爹翻騰,心想這飯都吃不上了哪來的閑錢攢?等他翻騰夠了,她才默默的開始收拾被倒弄亂的地方。
「你個敗家的,我叫你不給我酒喝。我叫你們一個個都跟我唱反調。」
想起二柱老婆看他那眼神,像防賊似的他就來氣,那要是自家婆娘他早就管教上去了。
安東良看著正在收拾炕頭的春枝,氣不過,抬手就是一巴掌,撇的春枝一個不穩就磕到炕里邊,沒等她再爬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好打,春枝也就悶哼了幾聲,趴在那也不還手,這種打像家常便飯一樣,她已經習慣了。
再說她現在的力氣也沒有她爹大,根本沒法反抗,她也不敢跑,因為她知道要是她跑了,爹肯定會接著揍小順子,得到他出完氣或者是打累了為止。
小順子呆在炕角邊,看著爹又揍他姐了,嚇得又開始哆嗦,然後他就哭著哀求他爹別打他姐。但他也不敢上前去拉,他人小,上回被爹一反手給甩到一邊,還磕了他一個大包出來。
「嗚……爹,你別打我姐,別打我姐了。」
「滾一邊去,別煩老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叫你不知孝道。」
春枝瘦得要命,身上沒幾兩肉,拳頭打在身上咚咚直響,她只管兩只胳膊抱著頭護著,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