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在心里默念，忍忍就好，忍忍就好，打不死人的。可是要是沒錢買吃的，也會被餓死。
「爹，你別打了，我有銅子！」
小順子從兜里掏出兩個銅子，舉起來沖他爹喊，他害怕爹把他姐打壞了，想要救他姐。
「什麼？你有銅子？」
听到銅子，安東良果然來了精神，不過他根本不相信小順子手里會有錢，可是當他看到小順子手里舉著的那兩個銅子後，馬上止住了拳頭，兩步跨到小順子面前，伸手扯過銅子來。
「拿來！你哪來的銅子？還有多少全給我！」
大手一伸想要更多，打酒的話最少要十個。有銅子嘛，早說啊！叫老子費那些力氣。
「沒有了……這是我全部的錢了。」
小順子仰頭看著他爹又看看他姐，他天真的以為他拿出錢來，他爹就不會再生氣了。
「順子……」春枝嘆了口氣，小順子真是的，干嘛要拿銅子出來，爹一會打累了，不是叫他們滾，就是自己離開。
「你給我閉嘴，」
安東良沖春枝喊道。他接著問小順子。
「就這兩個銅子好干什麼？塞牙縫都不夠，你耍老子。」
「我……我……」
爹還要，可是他沒有了。這是姐留給他買零嘴充饑的，有時候姐上山一整天，中午他要餓得受不了，可以去老忠叔家買點瓜皮糖薯干什麼的。
「說，你的銅子哪來的？」
安東良翻遍了小順子的衣裳，失望的發現再沒有一個銅子，（本書里的一個銅子按現代人民幣換算等于一元錢）他扯著小順子的衣領，很輕松的將小身子提了起來，小順子雙腳離地，脖子被衣服勒的發緊，咳嗽了兩下開始蹬噠，可是怎麼也夠不著地。
「爹，你快放小順子下來。」
春枝急了。去拉扯安東良。卻被他一把推到地上。直罵她滾蛋。
「我……我……」他不能說是姐給的，小順子轉了轉眼珠，想辦法扯謊。
「是……爺爺給。」
啪！一巴掌扇得小順子半邊臉紅了起來。
「滿嘴扯謊！你當我傻啊，你爺爺能給你錢？要說他給德文，德貴那兩小子我還信，那是為了哄你大伯二伯家養老，他憑什麼給你？」
小順子不知道他人太小，太單純，說謊的時候表情全寫在臉上了。
安東良多少年不養老，老宅那氣他不爭氣，根本不會舍得給三房，也就是他們家浪費半個銅子。連過年去拜年時，爺爺都只是給大房二房的孫子壓歲錢，而跳過他們三房。本家都不親近，從不串換東西，外人更不可能，這窮荒年頭，誰會給他錢？
「說哪來的？」
「我不知道……」
啪啪啪！又是幾個耳光。傻順子，你就不會說是撿來的嗎？
「告訴我哪來的？」
「我不說！」
小順子也來了 脾氣，脖子一梗，死活不說。他就知道他一點也不喜歡他爹，就知道打他和姐。安東良不常揍小順子，一來他是個男孩子，重男輕女的思想下，男孩子總歸比女孩子值錢些。二來每次打人的時候，春枝總會擋在前面替他挨揍。可不代表安東良不舍得對小順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