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南宮雪告訴我,當晚將我從葉安妮、蕭逸妃手中救出的原因僅僅是為了不願賠上巴菲盛宴。
光棍節臨近,活躍在學校的橫幅也開始改頭換面,不再是類似于校園比賽、商業廣告等內容,而是單身**絲們辛勤制作的求男友女友、告別單身的字樣,迎風飄揚,格外鮮艷。所以,如果光棍節還宅在寢室,必將會錯過一些免費的五星級奇葩風景區。除此以外,電商大戰已經打響,隔空交戰,甚是火熱,瘋狂的還有網購者們,夏菡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收藏的寶貝可以達到數十頁,估計這個月全身的家當都壓到里面了,每次盤點寶貝,她就跟如數家珍似的,兩眼放光,這種光芒跟南宮雪看韓劇里帥哥的眼神是類似的,時間來到凌晨12點,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貨不待人,必須加速搶購,按正常人的速度此次夏菡的屯貨數量應該可以吃到明年了,不過按照此吃貨的速度,到年底就又該戰況告急了。
這邊在搶購,那邊開始噓唏,噓唏的都是剩女的心聲,在討論光棍節怎麼過的時候,南宮雪說︰「路過、飄過、看過、吃過、睡過、得過且過,想怎麼過就怎麼過,人生苦短,自由可貴,單身倍好!」當然已經告別單身的于薇和我已經不再具有發言權了。
上鋪的蕭逸妃焦躁不安,猶豫之後終于決定給薛楓發一條短信,說「謝謝你上次的幫助,我才可以獲得最佳主持人,有空請你吃飯,行麼?」
可那頭的薛楓剛好接到葉安妮打過去的電話。雖然听不到薛楓說話,但從葉安妮的說話內容也可以推出個大概,她還在堅持不懈的追問卡農女孩是誰,連撒嬌、裝哭的損招都使上了,但好像都不起作用,當然我和蕭逸妃就跟監听器似的,時刻關注著他們的對話,畢竟我們也想知道答案,突然,葉安妮憤怒的一句︰「薛楓哥,別裝了,你說的卡農女孩是不是就是小仙姐。」我一听,急了,躺著的我立刻坐了起來,生氣的瞪著葉安妮,如果再說話不當,我就該直接過去掀她被子了,不料,接下來,葉安妮的一句︰「你怎麼能說我小仙姐的壞話呢」,我更急了,我為維護我的葉安妮感到開心,但更為在電話里說我壞話的薛楓感到憤怒,二話沒說,掀開了自己的被子,搶過葉安妮手中的電話,說,「小樣,說我什麼壞話呢?」可對方半天沒回應,才反應掛了。我開始嚴肅的審問葉安妮,葉安妮吞吞吐吐,不想毀薛楓的形象,賣乖的萌樣又讓我于心不忍,當我再次回到我的小窩,葉安妮一臉嚴肅的對我說,「你是卡農女孩的嫌疑徹底排除掉了,不過現在又沒有線索了」話完,葉安妮一頭縮進被窩,我感覺到蕭逸妃此時也翻了個身。
「我正式宣布關于薛楓是喜歡許小仙還是蕭逸妃的打賭就此作廢,反對的請舉手!」南宮雪迫不及待的宣告,十秒之後,隨著一聲「成交!」結束。我一直都好奇這又不是拍賣會,為什麼南宮雪會使用「成交」這兩個字,但是根據語境,好像又確實找不到其它詞語可以代替。
今晚的于薇顯得格外安靜,在床上翻來覆去,所以肯定沒有睡著,這時,她枕邊的電話響了,以前她睡覺的時候都會把手機放到床尾,這樣早上鬧鈴響的時候,她就必須坐起來去把它關了,這種方式可以防止她再次躺下。她焦急的拿起電話,卻沒有直接接起電話,我們開始猜想于薇和歐俊之間應該是出現了些小問題。于是,我們試圖效仿剛才偷听葉安妮電話那樣開始豎起耳朵偷听于薇的話,但是我們終究還是失去了信心,因為于薇的說話內容依次如下,「你竟然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對我,我是怎麼對你的?」「你到底愛不愛我?」「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分手!」突然發現,于薇的話可以組成一個以「你」字開始的排比句,不得不承認學霸內力深厚,就連吵架,也不忘練習小學語文。雖然我們終究沒有從于薇的話中推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們可以推測出于薇的每句話後,歐俊一定在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成了我們共同思考的問題。
這幾天,江辰澤都不主動給我打電話,按照于薇的經歷,戀愛開始的前幾天,不是正應該處于熱戀期麼?可我為什麼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呢,疑惑中,我給江辰澤打去電話,想證明我的感覺是錯的。
「都快一點了,還沒睡啊?」電話那頭傳來江辰澤溫暖的聲音。
「你不還是沒有睡啊。」我說,然後笑著接著說,「明天上課,我倆挨著坐吧。」
「沒必要吧!距離產生美,時時膩在一起,會煩的。」
「是麼?好吧!」
我失落的掛掉電話,被冷落的感覺愈加強烈,跟那天晚上見他的感覺相比,完全變了味。我們壓根就還沒有膩在一起,又哪來的煩呢。
「男的就沒一個好東西。」在我掛掉電話之後,于薇跟我們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她估計在我身上找到了些和她類似的東西吧。
「你倆確定在戀愛麼,怎麼一點跡象也沒有呢,不一起吃飯,不一起上課,就連下課都是各走各的,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啊,而且愛是平等的,相互的,你倆都是處在一個水平線上的,你低聲下氣的樣子,就跟在祈求他似的,男的都犯賤,你對他越好,越卑微,越言听計從,他越不會稀罕你。」南宮雪探出一頭來,對我教誨,我開始對南宮雪這番話進行細致研究。
「老大說得對!」于薇義憤填膺的說了今晚第二句話。
「那我該怎麼做?」我問南宮雪。
南宮雪把脖子伸得更長了,說︰「別信那些老教材,說什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現在時代不同了,男的都喜歡有個性的,拿韓劇來說,不一樣的韓劇其實都有同樣套路,女主角負債累累,在餐廳打工,遇到富二代,發生不悅的摩擦,互為眼中釘,可偏偏最後都成了情侶,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女主角有個性,所以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一點也沒錯,綜合上述,你只需拿出你平時應有的潑婦狠樣,保證他會愛你愛的死去活來。」
「老大,你可以申請開辦專題講座了。」盡管質疑,但也必須肯定,因為南宮雪在咱寢室的地位神聖不可侵犯。
第二天,下了課,我將書扔給夏菡,叫她幫我帶回去,沖到江辰澤和他一行哥們面前,直接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接著我搶過江辰澤手中的書,然後笑眯眯的交給他旁邊小余,拽起毫無準備的江辰澤離開了他的隊伍,身後一行人意味深長的壞笑著看著我們這對奇怪的情侶,直到走出一段距離,我才松開他的手。
「說吧,為什麼這些天都不聯系我,我甚至懷疑我們究竟是不是情侶。」我直截了當的問他,因為我不想再藏著掖著了。
「最近在忙cuba,有點累,壓力也挺大的。」
「是麼?」我走進一步,撐著頭問。
「嗯。」江辰澤一臉的飄忽,盡管掩飾得很好,但這樣子卻一點也不真誠,在我的強硬態度下,他開始變得像之前的我。
「好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將江辰澤帶到我經常玩的電玩城,電玩城外,每天都會有人cplay派發免費游戲幣,每次5枚,每天通過指紋確認只能領一次,我說︰「既然你熱愛籃球勝過于你女朋友我,那麼我今天就和你賭一把,我們各自只憑這5枚游戲幣,進行兩次投籃比賽,看誰得的分數多,如果我贏了,你就得答應我以後把陪我當做主業,把籃球當做副業,擔任起你作為男朋友應有的義務,乖乖陪我逛街,乖乖陪我吃飯,當然如果那晚你接受我只是因為一時糊涂,一時感動,清醒後覺得後悔,沒關系直接說,我一覺治百病,一覺平天下,還有請你尊重我,我是女生,容易敏感,一敏感就喜歡胡思亂想,明白嗎?當然如果我輸了,你繼續把你的籃球當做唯一,你可以不理我,怎麼樣,敢迎接挑戰麼。」
江辰澤「哧」的一聲笑了,說︰「你會不會太認真了?」言外之意既是嘲笑我不自量力,也是譏笑我的認真。可惜他不知道,在我暗戀他期間,我可是經常愛屋及烏,在這練習投籃的。
「我很認真,拋開我們之間的球技差距,單在贏與輸的層面上,你是想贏還是想輸呢?」我問得很認真,也問得很徹底,周圍的歡樂聲試圖掩蓋我內心的波動,卻越發滋長我焦躁的心情。
「要不我們玩其他的吧,你們女生不都喜歡玩女圭女圭機嗎?」
「你在逃避,我明白了。」我漸漸把頭偏向一邊,手中的游戲幣沉重的壓在我的手上,故作的假笑像一張面具,扣在我的臉上,奮力掩飾我瘋狂蔓延的悲涼,我繼續說,「如果你喜歡我,你會更希望贏,可惜你連輸的勇氣都沒有,所以我也沒必要自欺欺人了,我不會再犯賤了,但是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告訴我故意讓我做你女朋友的原因。」
「對不起??????我???????」江辰澤吞吞吐吐,非常難受的樣子。
「好了,你走吧,我想自己玩一會兒。」吵雜的電玩城里,沒人理會我和江辰澤發生的這一幕。
江辰澤看著我,有難過,有同情,還有自責,焦灼的詞匯匯聚在他的表情上,曾經陽光的笑容在那晚他送我回寢室之後便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如果是因為我的無知闖入打碎了他的笑容,那麼為找回初始的他,我願意離開。他欲言又止,躊躇半陣,沉重的轉身離開,凝視他果斷遠離我的身影,我瞬間墜入了萬丈深淵,胸腔里像塞滿了雜物,瘋狂的翻滾著,這算什麼,一場游戲麼?我的等待與堅持到頭來只是可笑的徒勞,仿佛我就像誤闖了愛情的玫瑰莊園,洋洋得意的想要采摘,到頭來卻弄得滿身是傷,我對于他,難道就是一個不速之客嗎?
江辰澤離開後,我決定玩兩把投籃,我發誓,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玩投籃,以此來作為我的告別儀式,我爽快的將游戲幣投了進去,計時開始,我把憤怒、難過全部強壓進手中的籃球,然後從手中堅韌的扔出去,我一個接著一個毫無間隙的投著,我一定要將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扔出去,我相信,發泄完之後,自有另一番新境界,所有的悲哀不過是歷史,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替代的,心儀的高跟鞋沒了,我可以選擇去買一件漂亮的衣服,悲哀只因我太認真了。
一陣歇斯底里的發泄之後,心情通暢了不少,我真不知道怎麼回去跟寢室的人交代,尤其是南宮雪,一想到他那張 里啪啦就跟放鞭炮似的嘴,我那個小心髒就怕怕了,至于江辰澤,總覺得他怪怪的,接受我之後又不理我,而且一點也不會憐香惜玉,叫走就走。
我深吸一口氣,這時,電玩城里想起了卡農,本打算離開的我情不自禁遏制住了自己的步伐,我緩緩閉上眼楮,拋去周圍的喧嘩,傾心自然融進卡農之中,歡快的節奏似叮咚作響的清泉,甘甜可口,又像一個創口貼,雖然不能治愈內心的傷口,卻能暫時撫平表面的不悅。一個小男孩突然跑過來叫醒了我,遞給我一個可愛的毛絨小兔,他說是那邊的一個大哥哥叫他給我的,我沿著小男孩指的女圭女圭機方向走去,卻不見人影,正當我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江辰澤卻出乎意料的站在我對前,我泛懵的看著十多分鐘前才離開我的這個人,一張干淨充滿正能量的笑臉,白皙的皮膚上瓖嵌著俊美的五官,在來往的人群中異常的清晰,這般陽光帥氣的江辰澤才是我喜歡的江辰澤,不可否認,我忍不住又心動了,我怔了一會兒,將那個毛絨小兔放到地上,又轉身,打算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可是,他卻追了上來,擋在了我面前。
「你的毛絨玩具都不要了嗎?」他揚著那只臭兔子疑惑的問我。
「不是我的,是你的。」我生著氣,繞過他,離開了電玩城。
「也不是我的啊。」
我停下來,鎮定的看了看他。
「真不是我的。」江辰澤再次強調。
我拿過江辰澤手中的兔子,看了看,沒夾紙條,沒有任何線索,說︰「是一個小男孩給我說,他說是一個大哥哥讓他給我的,這個人不是你,那會是誰。」
「哪個該死的,竟敢打我江辰澤女朋友的主意。」江辰澤氣憤的說,我看在眼里,真想拿一盆洗腳水讓他親眼瞧瞧他這副做作的德行,接著他搶過我手中的兔子,說︰「把它扔了。」然後直徑走到垃圾桶旁,打算把它扔掉。
結果出乎他的意料,我不僅沒半點反應,還一股勁兒的附和著說,「扔呀,怎麼不扔呀,盯著我干嘛。」
「我真扔了。」
「切??????」我沒打算浪費時間和這種無聊的人繼續扯淡。
江辰澤繼續跟上來,從我身後拉住了我的手,我幾經使力,都沒法繃開。
「你不是走了嗎,別告訴我,你一直呆在那里的。」我說。
「我放心不下你。」
「我不是你手中那只兔子,我有血有肉有感情,告訴我真話,你喜歡我嗎,」
江辰澤開始松開我的手,不經意的皺眉頭使氣氛又再次焦躁不安。
「我??????我不喜歡你,如果你願意,我想和你試著交往。」
「這算是求我嗎?」我盯著江辰澤,他的這番話既意外又坦誠,蓄積的眼神更像一個特寫,堅毅中流露著心痛。
江辰澤沒有回答,我也沒有再予理會,我緩緩離開,心中各般滋味攪和在一起,這已不是一個簡單的抉擇,而是一場考量,考量我心中的悸動與放棄之間的勇氣,當我勇敢邁出離開的第一步時,我似乎已經做好不回頭的準備。而我越走越害怕,不甘心排擠著我最初的選擇,腦海里顯現出他平日里溫柔的神態,動人的眼神還有他嘴角微笑時的弧度。終究,我還是停了下來,之前的抱怨仿佛片刻就被我遺忘,因為在喜歡的人面前,之前的不愉快顯得太蒼白無力了,此刻我只知道,我喜歡江辰澤,好喜歡好喜歡江辰澤,即便他能走出我的視線,也走不出我對他的濃濃思念與喜歡。
我轉過身,高高的他還站在那里,如此的真真切切,令我既不忍心又不甘心。冷風過境,將他頭頂的發絲溫柔的掀起,復雜的心情也被吹得忽隱忽現,突然,一切又都戛然而止,那一瞬間,我不顧一切的朝江辰澤奔了過去。
我呼吸急促的拿過江辰澤手中的毛絨小兔,說︰「別怪我沒提醒你,既然你自願給我一個支點,那麼如果我撬動了你的心,我是不會負責的。」
接著,我踮起腳尖,朝江辰澤吻了過去,雖說只是蜻蜓點水似的淺吻,但江辰澤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吻依舊嚇得身子後傾,一時之間,他驚愕的盯著我。
我模模自己這張通紅的老臉,即便冷躁的空氣也不能使我降溫,今天此舉真的是突破了我的極限,我從未想過,我竟在大街上強吻一個男生,如果這時,我告訴江辰澤其實我也很靦腆和嬌羞的,我想他不會質疑,他只會堅決的否定。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扭捏的冒出一句廢話,問︰「我的臉是不是很紅。」
「額!好像有點。」看來江辰澤被我吻得神志不清。
「那麼~~~我們走吧。」
我模模頭,張望著走在江辰澤前面,心里依舊還未平靜,身後的江辰澤像個跟班走在我身後,不發一語,也許他心里也正泛著什麼嘀咕。
我停下來,江辰澤走了上來。
「你不是想試著和我交往嗎?看,前面有賣棉花糖的,我要吃棉花糖。」
接著,江辰澤果然乖乖的給我買回一團棉花糖。
「我不喜歡白色的棉花糖,我要粉紅色的。」
江辰澤無奈之後接著又噗呲的笑了,那笑就像是在說,「你故意整我的吧。」我得意的把頭轉向一邊,也邪魅的笑著,擺弄著他用免費游戲幣抓來的毛絨小兔,可愛至極,就像里面裝滿了幸福,我甜蜜給小兔拍照發到空間里,想讓寢室的姐妹們也感受我這份搶來的幸福。過了好久,我腦里還清晰的記得他剛才說的「江辰澤女朋友」,我會成為他喜歡的女朋友,像喜歡他一樣讓他也喜歡我,吃著他買回的粉紅色棉花糖,甜甜的,感覺世界都像棉花糖這般溫暖,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