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妮臉上的濕痕淡淡褪去,但心里的疼痛卻越來越烈。
門悄悄的開了,沒有一點的聲響,只透進一絲昏暗的燈光,她埋在膝間的雙眸卻看不見。
床鋪輕輕的向一側凹陷,她知道是他來了,不做聲。他的氣息靠近,輕緩的從她的背後環抱住她,頭愧疚的埋入她的頸間「對不起。」
她的指尖輕顫,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的呼吸著,如果她沒听錯他是在跟她道歉,第一次,從小到大第一次听見辰浠道歉。
她屏住呼吸,他重復一遍「對不起。」
她受寵若驚,還是將頭埋進膝間,「工作工作工作,你不是要工作嗎?還來管我干什麼?」
他嘆氣「你這樣叫我怎麼安心工作?」
「我怎麼了,我又讓你感到煩人了嗎?你不是一工作起來雷打不動嗎?」
「融入了的多余的感情你叫我如何專心工作?」他的心緊緊地揪在一起,她的眼淚讓他沒有心情工作。
她笑,笑的有點嘲諷「呵……是不是我又影響了你的工作,更加討厭我了嗎?」既然他討厭她了,她已經我所謂讓他再更討厭她一點。
他將她摟緊「討厭你的幾率比行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小。」
「幾率小不代表不會。」
「或許以前有過,但是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布妮背對著辰浠,她看不見他充滿篤定的眼神,但是她听得出他認真的口吻「你為什麼這麼不耐煩的趕我走?」她重新揭開傷口,赤0luo0luo的暴露在空氣中。
「我沒有。」
布妮委屈,眼淚再次奪眶「有,我想和你說話,想幫你做一點事,可是你一直叫我去睡覺,不是在趕我走是什麼?」
他沉默,輕說「我工作已經很累了。」
布妮緊緊咬住下嘴唇,「工作已經很累了,她還在煩他。」他要說的是這句話嗎?
「不想你和我一起累,而且時間不早了,我只是想讓你早一點休息,沒有討厭你的意思。」
布妮的心里有股觸動的感覺,辰浠並沒有討厭她,可是她還是不敢抬頭,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確定,她怕這次又是她的錯覺。
「說句話好嗎?」她的沉默,她的不悅,她的安靜是最令他揪心的事。
「這幾天你都不理我,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你什麼時候才肯陪我。」她的語氣緩了下來,但仍帶著一點哭腔。
「十天後,我陪你。」
「你騙人。」她不知道辰浠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撒謊了。「十天後,你陪我就要十天後,陪歐琳就什麼時候都可以,歐琳給你打一個電話你就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她,我叫你陪我連想都不用想就拒絕我了,借口永遠是要工作,就算你沒有工作你沒有任何的借口你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在他工作之前她不止一次的要求他陪她逛街,可是他答應過幾次呢,屈指可數!
他終于意識到布妮在想什麼,他放開她,打開床頭燈,坐在她的面前,她不想讓他看見她哭的樣子,把整張臉埋進膝間。辰浠伸手,輕輕的又帶著強制性的使她抬頭看著他的眼楮。滿是心疼的擦去她眼前的淚水。
「不要胡思亂想了,歐琳只是我的同事,我出去見她是為了工作。」
她被他捧著臉,無處可逃,雙眼就這麼盯著他的雙眸流淚「我明明看見你和她兩個人開開心心的逛街,是逛街,沒有在工作,反倒是一回家就帶著不開心的表情走進書房,在你的心里我就這麼的一文不值嗎,臉一個笑容都不肯給我,進家門以來你什麼時候笑過,你的時間不是給了歐琳就是給了工作,我永遠是排在最後……」
「不是……」他打斷她,他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听不了她那歇斯底里的吼叫著,看不了她那越說越激動的表情,她眼淚奪眶而出的面容。
辰浠繼續「和歐琳出去一半時為了工作,有些東西還是需要和她商量,而工作就是為了你,相信我,不要問了好嗎?不要再鬧了,十天後我就陪你去玩。」
她深深地感覺到不平衡「你覺得我親眼看見你和歐琳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會相信你只是為了談工作這麼簡單嗎?」
他輕嘆氣,所有的計劃,踫上布妮取鬧都會被打亂,冷靜的辰浠,只有踫上布妮不開心的時候才會失控「今天幾號。」
「我不知道。」她懶得去想。
「今天11月16號,十天後11月26號。」
听到這里布妮的心跳漏了一拍,11月26號,她生日的前一天!
「我不斷的壓縮時間來工作完全是想在你生日之前將它完成,我記得你在游樂園說過你要我陪你過下一個生日,我想帶你去我曾經工作的地方,生活過的地方看看,但是我離開兩年多了,而歐琳剛剛從法國回來,又是女生,我去找她的另一半原因就是想要她讓她幫我想想我可以帶你去什麼地方,不要哭了,好嗎。」頭一次,這麼低聲下氣的說話。
布妮心尖的寒冰一點一點的融化成淚水「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都不知道這幾天我看見你和歐琳那麼親近我有多生氣,加上艾柯告訴我歐琳喜歡你的事情,怎麼想都覺得比不上歐琳。」
辰浠幫她擦去淚水,她揪著他的睡衣靠在他的胸膛上,他輕柔的拍著她單薄的背,任她在懷里蹭去眼淚。布妮緊緊抱著他,越發的覺得自己特別小氣,特別愛吃醋。
他的嘴角上揚「告訴了,可是驚喜沒了。」
布妮在他的懷里笑,是啊,本來一場想想都覺得開心的生日驚喜就這麼在她的無理取鬧下毀了「對不起嘛。」她抬起頭看著他「不過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嘻嘻……」
辰浠揪在一起的心因為布妮重新綻放的笑容而舒展。她的行為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辰浠正正身子,靠在布妮的床頭,布妮向辰浠身邊挪了挪,蜷進辰浠的懷里,辰浠環抱著她,下巴輕輕搭在她肩上。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為什麼你要在六天內完成工作,不是還有十天的時間嗎?」
辰浠輕語「行程安排,辦理手續,還有……我需要調整狀態,這都需要時間。」
然後,他特別補充「我陪你去玩的事情不要和艾柯說。」辰浠一直都知道有艾柯這麼一個朋友在布妮面前煽風點火,但是辰浠並不排斥她,因為艾柯的出發點是為了布妮,只是艾柯不相信他而已,但是,這次,他和她的行程他不想被人打擾。
布妮點頭。心頭的陰霾漸漸消散,破涕為笑,雙手搭上辰浠圈住她腰上的手,將身體完全依靠在他的懷抱里,原來辰浠都已經想得那麼周到了。因為想要陪她過生日去把工作時間一再的壓縮,壓縮到極限,想要盡快完成而露出煩心的臉色,他去他也沒有和歐琳發生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多想了而已,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了解就一味的去怪辰浠,在他工作重擔之下還和他鬧脾氣,回想想,辰浠並沒有和她計較,還是處處的為她著想,不想讓她累叫她去睡覺,不想讓她傷心放下工作來陪她,耐心的幫她擦著眼淚直到現在。
她究竟還在計較些什麼?愧疚感漸漸替代委屈,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她一直以來想要問的問題「辰浠,我對你來說很重要,是嗎?」最後兩個字音量減弱,明顯底氣不足,她真的不敢確定這件事情。
她默默的等待他的回答,心跳劇烈,房間更加安靜,只剩下呼吸聲,一分鐘過後,他還是沒有給她答復,她的睫毛下垂,失落,他還是沒有回答。
突然,她的睫毛輕顫,心跳異常的猛烈,她感覺到了,感覺到她肩上的點點壓力,直抨擊著她的心跳,他……點頭了!
他的點頭瞬間照亮了她內心的世界,一股從未擁有的幸福感涌上心頭,這一瞬間,她仿佛感覺到全世界都是她的。內心洶涌澎湃,行為不受理智控制,她側頭主動靠近搭在他肩上的辰浠的臉,只有這個動作才能準確的表達她現在的感覺。
辰浠看著她,嘴角勾起,沒有任何的動作,靜靜等待。可是,布妮在觸踫上他雙唇之前停了下來,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從新靠回他的懷里,辰浠察覺到,問「怎麼了?」
布妮答「想親你,可是你又不喜歡我親你,每次都是到最後你都會躲開的……你是討厭我親你嗎?」
布妮話音剛落,立馬雙唇交織的感覺侵襲著大腦,她驚喜,錯愕,但更加沉浸在幸福之中,她閉眼,圈上他的脖子,靜靜的享受,享受辰浠帶給她的觸電感。辰浠溫柔且深情的吻使她她沉迷,陶醉,不可自拔。
鼻尖摩擦著鼻尖,熾熱的臉踫上她被淚水沖刷帶著冰涼的臉蛋,氣息糾纏不可分割。他趁他失去理智之前結束了這個吻,微喘。他還清楚的記得布妮醉酒後第二天的反應。他不想給她帶來苦惱。
他離開床鋪,走出房間,布妮卻回味著辰浠殘留在她唇上的味道,在她回神之前,辰浠走進房間,一個禮物盒擺在布妮面前「這個差點忘記給你了。」
布妮驚愕,這盒子……不就是她在巧克力店看見服務員給歐琳的盒子嗎?原來,這只是屬于她的巧克力!
禮物盒在她面前輕晃,示意她接過,布妮會意,小心翼翼的捧著那個盒子呆看,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布妮覺得更加的幸福。
辰浠看著布妮的反應,納悶,不像她的風格,一般來說,布妮應該興奮的邊拆邊問「這是什麼呀」才對,他說「不拆開看看嗎?」
布妮看著那禮物欣慰的笑著,她把禮物扔在一旁,把坐在床沿的辰浠放倒在床,跨身而坐在他身上,伸手就要解開辰浠睡袍上的繩節,辰浠抓住她的手,「不想看看是什麼禮物嗎?」
布妮懷有深意的一笑,從他手里抽出她的手,繼續剛才的行為「我不是正在拆嗎?面前的一個大禮物,嘻嘻……」
布妮比什麼時候都要清醒,她知道她在做什麼事情,只不過頭一次覺得睡袍上的節這麼難解,好不容易解開,得意的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辰浠。他毫無動作,只是眯眼看著眼前大膽的解開他睡袍的她。
她被他直勾勾的目光嚇到了,動作越來越緩慢,膽子慢慢變小,是啊,這姿勢,這氣氛,這夜色,極其的曖昧。紅暈慢慢爬上她的臉頰,果然,女生不適合做這種事情,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瞬間消散,她停下動作,在他的目光下起身。
她的右手受到一股很大的力量,她重心不穩倒在床上,瞬間就成為他身下之人,來不急有任何的想法,她的雙唇她的思想早以被霸道的佔有。經過布妮剛剛的行為,他以毫無顧忌,身上的熱火也無法熄滅,退去已經被布妮解到一半的煩人的睡袍,丟棄在床下。接著,他離開她的雙唇,迅速月兌下黑色工字背,布妮迷離的視線中看見辰浠頸間搖晃的子彈項鏈。瞬間,熾熱的氣體再次鋪面而來,她們都已迷失,但卻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布妮回吻他,他已給了她全世界,她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她主動,她吻他,她把自己再一次交給了他,只因他是辰浠,她愛的人,她世界的全部。
他將她的衣服一件件剝落,解開她最後的一件襯衫,褪到腰間,吻……慢慢的離開她的唇,一路向下。枕間她散落的酒紅色卷發在燈光的襯托下如綻放的玫瑰,這一夜,她真正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給了他。
凌晨五點四十分,布妮撐著頭趴在辰浠身邊,時而輕點他的睡臉,時而玩弄自己頸間的頭發。
辰浠被臉上的一陣騷動弄醒,剛睜開眼楮,布妮迎面而來,輕啄了一下他的雙唇。他納悶,手扶上她的腰間,帶著困意的低啞起床音「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他瞄一眼落地窗外的晨光,特別稀薄。
布妮下巴搭在辰浠胸膛上「等你起床給你送早安吻,怎麼樣,浪漫嗎?」
辰浠輕笑,將她的頭摟進懷中「昨天那麼晚睡,不困嗎?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雖然是閉著眼楮,但語氣透著溺愛。
布妮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起來時很困,但一想到要給你個早安吻立馬就精神了。」她抬頭,抵著他的胸膛看著閉眼的辰浠,感慨,為什麼他的睡顏也如此令她沉迷,不過她還是在抱怨「我都等你半個小時了,你才醒來。」
辰浠閉著眼楮飽含深意的一笑起身把她圈在床鋪之間「早安吻……」
吻,鋪天蓋地,人,意亂情迷。總是這樣,在他或她的面前,不能完全掌控好自己,一不小心,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