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靈隱劍和這兩塊極品靈石你拿著,馬上回去!」常笑肉痛地甩給傲軒,有了這兩樣,他御劍飛行,應該可以趕到。
傲軒壓根不接,他這一出來,心中包袱卸下,整個人竟比平日腦袋靈光不少。
「我走的時候在西城牆上寫了一行字——君傲軒和常笑私奔啦!」
常笑和常歡大眼瞪小眼,君傲軒很得意,支著下巴模著剛長出來的胡子,這樣是不是更有男人味一些?
「你不是我那一瓢!」常笑顧不上他脆弱的小心髒。
「我知道……我只是想用一下你這一瓢。」傲軒笑得很賊,常笑看得很嘔。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傲軒此人,循規蹈矩,以家族榮譽為榮,這門親事,也是為了維護家族利益。
「沒什麼,我只是想為自己活一下,不可以麼?」
常笑眼一瞪︰「說實話!」
「你上貢給馮婷的花水被太常之子做了手腳,指使他的人是董潔。」傲軒吐露實情。
「還有呢?」他目中陰郁絕非這麼簡單。
「董潔為了季如先听話,給了季如先一些……好處。」說到這種地步,常笑基本上明白了。
一時間竟有些無語,良久沉悶坐下,傲軒說出反倒松了口氣,他既已逃婚,昔日那些束縛重壓都不在是問題,此時格外清爽,那什麼董家千金,以後再和他無甚關系了。
「但是……」常笑總覺得帶著傲軒不是個事兒啊,真帶上了那真成為拐帶未婚男子私奔了。
「我們是不是朋友?」傲軒眉毛一揚,有意去激常笑。
「但是……」
「朋友不就是拿來禍害出賣的麼?反正你不接受我,也得給我點補償,要不我就繼續追求你,你看著辦吧!」傲軒一口氣說完,嚇得常笑下巴要掉了。
怎麼一眨眼功夫,傲軒就變成無賴了?
常歡很驚悚。又來一個想做他爹的,他必需生死捍衛他老娘的所有權!連忙推著常笑答應︰「娘,你不是說還需要幫手嗎,正好啊!」
傲軒听到更為激動。兩只眼楮小狗一樣看著常笑。
常笑無語,轉身從帳篷里扔出一條毯子。
接近二十多日的奔波,巍峨壯觀的莫干山出現在他們三人面前,山高萬丈,白雲為腰,蓊郁古木,獸影深深。
傲軒眼中露出驚愕,常笑回首嫣然一笑︰「怕了麼?」
她就是要來這里取輪回之劍,哪怕有無數雙眼楮都在盯著。
「怕!怕得不得了,就怕被你給烤著吃了!」傲軒模了模胡子。路上不方便,他胡子都可以捋到了,想必看起來成熟許多吧。
常笑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這傲軒離了盛良,原本謙謙君子一下消失。竟變成了個皮笑肉不笑的人物,還真是看走了眼!
「傲軒哥哥,你擋著我視線了!」常歡不動聲色把傲軒給打回原形。
傲軒扶額︰「如今南詔、東岳、黎國還有各種暗地勢力都在爭這把劍,你可有什麼把握?」
他們此時位于一側山麓之後,饒是萬般小心,仍是踫上不少勢力,不過都被常笑警覺地躲過。
這里已經很偏僻。卻已經遇到很多人,那前方正道,更不知有多少人,且離神劍出世還有十余日時間,這次奪劍,激烈可見一斑。
就算常笑修為尚可。各國必將出動精英勢力,以一人之力對付三國勢力,也只有常笑敢想敢做。
但傲軒此語,並無膽怯後退之意,只是要常笑拿個周全的計劃。他,必定生死相隨,竭盡全力!
「我們先找一處隱蔽地方,我再細細告訴你。」見到這麼多人,常笑慶幸沒把君傲軒趕走,看這樣子,怕不止是三國勢力,其余幾個國家也有手伸了過來。
那萬劍冢位置並不特別靠上,乃是接近山腰的一處盆地,許是上古戰場遺留,內有萬萬千千的殘劍,是以名為萬劍冢。
莫干山地處南詔、東岳和黎國之間,每個國家只佔其中一角,是以三國都虎視眈眈萬劍冢,卻沒有哪個國家敢明目張膽率軍包圍萬劍冢,只因若是一方有動,另外兩方怕是立即結成同盟,再則雖然中州已亂,現在還沒有哪個國家強大到可以一統中州的地步。
月色之下,傲軒背負常歡,與常笑一同以樹枝遮擋,極目向萬劍冢望去,這一片廣袤的戰場,寸草不生,卻有無數嶙峋巨石,在石縫間,土中、石頭之上俱插著一柄柄劍,當真是萬萬千千,只不過每一柄都歷經風霜,上面布滿斑駁繡痕,只偶爾一處,襯著冷冷的月光。
偶爾躍起一兩片人影,定是有人前來探察,此時距離神劍出世尚有些時日,誰也不知道輪回將會出現在哪里,看也是白看,所以並無人出現爭斗等事。
「走吧!」常笑收回滿目滄桑。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劍,听說有人在這里發現過不錯的兵器。」傲軒說道,常歡也很興奮。
「我們今天晚上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有你來干活的時候。」常笑率先向山上飛去。
他們選擇一處隱秘的山洞作為休息之所,常笑非常仔細地在山洞口和四周都布下符和陣法,只要有人進入百丈範圍,必能警示,進入五十丈,將會自動激發攻擊。
「常笑,我覺得我真是小看了你!」傲軒看著常笑行雲流水般的布陣和制作符。
常歡眼里滿是驕傲,常笑面對如此真摯的稱贊卻是極坦然的接受。
「我覺得你與其感嘆不如我,還不如好好想辦法修補一下你殘缺的丹田。」常笑埋頭在獸皮上制作符,這些都是一會兒要用的。
傲軒吃了一驚,她竟能看出來?那是先天帶出來的缺損,連父親都束手無策,因此這麼多年來,對他幾乎沒有什麼關注過。而他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一絲松懈,但也只能達到人階八層的水平。但听常笑的語氣,似乎有什麼辦法?
「你的母親必是非常愛你……你這缺損並非天生,乃是你母親孕育你之時受到重創而致,你生下時孱弱無比。丹田破損,有人向你母親諫言,若要修復你這殘缺,最好的法子便是再孕育一個,若是男童,則可以胎血滋養,將你修復為常人一般,哪知後來卻是個女孩兒……我這推論可否正確?」
傲軒身子晃了晃,難以相信這和實際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而常笑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所以可憐的孩子。你爹才把你娘的死都怪在你身上,本來老二也經常處于被忽略的地步。常笑心里感嘆了一句。
「我從未如你這般想過,原來我的母親這麼愛我……」傲軒眼里有一層淚光。
常歡模到常笑身邊,抱住常笑腰肢,樂得常笑羞他。
「但是你現在要走狗屎運了!君傲軒,為了你光榮的放棄我。願意成為我狐朋狗友中的一員,我決定代替你母親完成她的使命!噢,我不是要做你娘……這莫干山上好東西多多,有一樣東西正是可以重練丹田,你要不要試試?」
君傲軒激動的語無倫次,不過很快他就笑不起來了,因為常笑押著他一連逛了幾個山頭。專揀那凶惡之地吩咐他連挖了上百個陷阱。
常歡更是苦逼,每到一處,常笑都讓他先喝上一大壺水,然後在陷阱里面撒上一泡尿。
傲軒看不過去想說話,被常笑一句話堵死︰「要不你自己來,只要是童子尿都可以。」
傲軒臉發燙了。想到自己全身都被常笑看過,簡直想賴上常笑算了,但看那女人專心布陣,根本沒自己影子的樣子,想來想去還是先收了這心好了。反正來日方長,能維持到目前這個狀態已經很不錯了。
這些弄完之後,三個人都累得死狗一樣,滾回山洞,常歡和傲軒就躺在干草之上昏昏欲睡了。
常笑卻仍保持著清醒,隨手一彈,山洞一角出現幾抹火苗,照亮她用來畫符的大石頭,繼續趴在那里制作符。
要說這制作符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一般的制符師,十張能成七張就算相當不錯,但傲軒看常笑簡直是做一張成一張,而且不帶停歇。
他趴在石頭邊上,常歡枕著他的大腿睡得正香,常笑頭上的汗一滴滴落在石頭上,卻仍是絲毫不曾松懈走神。
「你到底從哪來的?」傲軒忍不住問道。
這話不是質問,而是發自本心的好奇。
常笑手指靈動,一個龍飛鳳舞的字符畫了出來,這樣的疲累之下,她心防似乎松了一塊,雖未看傲軒,卻是淡淡一笑,聲音上揚,听得傲軒心中一跳。
「我呀——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這是什麼回答?但是傲軒像是得到了鼓勵。
「那你這些都是跟誰學的?」不止那些花水,還有陣法、煉器、符……就算是被譽為天才的琉璃除了丹藥能勝上一籌外,別的傲軒覺得都在常笑之下,等等……傲軒突然涌起一個念頭︰「你不會還會煉丹吧?」
「還好吧,也會練幾樣。」常笑沖他眨了眨眼。
她、她到底是不是人?
像是看透了傲軒的想法,常笑不疾不徐開口︰「如果你從小便被一大群人圍住,除了吃飯和睡覺的時間,剩下的時間都在被逼著學這些東西,沒有一刻停息,做不到、學不好不是極嚴厲的苛責,只是會有一聲長長長的嘆息,然後第二日,教你這些東西的人便都給換掉了……因為他們都被殺掉了,你說你會不成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