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表情很呆滯,這是超玄幻啊!
其余人看君傲軒表情也很奇怪,這位公子莫不是腦袋燒壞了。
君傲軒道︰「這只是我看到的,順便想起來了……」
常笑沉思半響︰「朝華,去拿好吃的來,越多越好!」
這談至半夜,他們也都有些餓了,正好可以引誘一下這把劍,如果真的像君傲軒說的那樣。
但是他們個個吃得肚皮滾圓了,那劍鞘依然是劍鞘。
她這里的廚子絕對是天鳳最高規格了,毋庸置疑。
常笑本來也只是試試,不過朝華卻難掩失望,拎了一壇酒一拍桌子,沖君傲軒吼道︰「你說神話呢!」
傲軒無奈,雖不後悔進言,但也頗為尷尬。
司徒明月突然一拉朝華袖子︰「你別動!」
桌上劍鞘的前端竟然有一層淡淡的影子,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劍鞘里出來。
「咦?」朝華伸手去戳,那影子突然消失了。
然後十幾只眼楮同時看向朝華,朝華還以為他闖禍了,但見他們個個如狼似虎地盯著自己,不覺害怕。
常笑也盯著朝華︰「出去,我想看你跳舞。」
美食不動心,但美色似乎有些作用,而朝華就是天下最大的絕色!
此時天上烏雲散去,月光如水,雪野紅梅綻放,而常笑命人點了無數宮燈,這一片背景美輪美奐,飄渺有如蟾宮。
朝華哆哆嗦嗦地抱著肩膀,姐姐竟命他只著這單薄的紗衣,換了平日,換了地點,他自是樂意為姐姐獻上一舞,但眼前這十幾只男人的眼珠子算什麼?
「開始吧,就跳你們神女族那支稻秧舞。」常笑道。
石桌之上鋪了一層細沙,那柄烏黑的劍鞘就擱在細沙之上。只要有絲毫動靜,細沙便會記錄下來。
樂聲響起,朝華雙臂一展,卻是飛到常笑面前。
「姐姐。稻秧舞只能在心愛的人前跳……」朝華低低一語,眼中再分明不過,卻不等常笑反應,水袖一揮,已然在這朦朧交織的光中翩然起舞。
這些人平素只見過美嬌娥跳舞,自覺男子無論如何風情也比不過那女子的婀娜多姿,就連見多識廣的司徒明月也睜大了眼楮,眼前飛舞的朝華,已經超越了男女界限,那如水的眸子。縴細卻不失挺拔的腰肢,舞動的水袖,分明在述說一個百轉千回的愛情故事。
一曲完畢,他們竟忘了喝彩,忘了鼓掌。常笑回過神來,視線落在細沙之上時吃了一驚。
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那細沙之上的確有兩尺余長的劍痕。
這劍……果真!
但是現在又消失了,司徒明月道︰「讓朝華再跳一遍。」
眾人回首,朝華早已不見蹤跡,常笑收了劍鞘︰「罷了,明日再試。今日太晚了,都回去按商議行動吧。」
眾人各自散去,常笑往屋里走去,眼梢往房頂上一瞥,徑直去了房內。
房頂積雪簌簌而落,朝華嘴唇抿緊。手里雪化成水滴在腿上。
背上突然一重,毛茸茸的觸感傳來,他那滯郁的一口氣陡然變作溫暖,眼楮亮亮的回頭。
「還不下去?我還有事要你去辦。」常笑走到他面前,順手將雪白狐裘給他系好。
跳完了也不知道回去穿上衣裳。她手指在他下巴上系著繩結,視線落在少年分明的喉結之上,快十年了,昔年跟在自己後面哭的孩子一眨眼就長大了。
「姐姐……」朝華猛地起身,他站在屋脊最高處,現在也比常笑高出一個腦袋,這樣突然起身更是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里。
常笑被他嚇了一跳,發現一息之間,朝華的臉就湊在了她面前,眼楮直直地看著她。
人都說小的時候好看,長大未必好看,但朝華是未長成時便美得驚人,現在更是不可收拾
即使萬般鎮定,常笑仍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比方才快了許多,她忘了腳下是屋脊,本能往後一退,登時踩空,卻感覺到腰被人緊緊攬住,貼向一個略帶涼意的胸膛。
她沒有跌下去,但是也沒有被松開,唇被一個軟軟的東西緊緊貼住,灼熱的氣息噴在臉上,但是沒有一絲不好聞的氣息,反而是淡淡的清甜。
他……已經不在是個孩子!感受到圈在腰上的力量和略帶生澀的觸踫,常笑警鈴大作,她想推開朝華,但入目是少年專注又投入的臉,甚至帶著一縷虔誠,讓人不忍打碎他這個夢。
「姐姐,你忘了第一次見朝華你就這般……」許久,朝華伏在她肩上,一如小時經常靠著她肩。
少年時太過……混賬……如今可怎生是好?
「先下去。」常笑有些頭疼地道。
朝華低低一笑,依舊攔著她腰肢飛身而下,此番親近,心情自是比方才好了許多,他的舞,豈是那些凡夫俗子可隨便觀看的?
「待此間事了,我送你回神女族重振母族……」屆時她也不會留在此地……
只是話未說完,朝華臉就變了︰「我不回去……一個人也沒有了,以前有他在,處處壓著我,現在沒了他,姐姐你還不肯接受朝華嗎?你若是不喜歡朝華,為什麼要對朝華說那些話,為什麼又要給朝華一個承諾,朝華從九歲等到十九,整整十年……」
原來已經十年了……望著朝華含淚的控訴,常笑有些發呆。
朝華見她一無反應,咬牙道︰「我知道了,你定是還想著他,他做出這種無情無義之事,我這就去取了他性命!」
朝歡轉身就走,腦後突然一記重擊,常笑無奈地舉著天機的劍鞘︰「混蛋!十年飯白給你吃了!」
常歡睡到一半,听見動靜下床,看見老娘費力拖著朝華進了屋,把朝華往床上一扔。
「給我看好了,他要敢亂跑你就對他說取消資格!」
取消資格?那就是說有資格?常歡的困意跑了,趴在朝華臉上研究了起來,冷不防朝華突然睜開眼楮,一把抓起常歡,常歡還未反應過來,臉上便被朝華吧嗒親了好幾下。
這一晚上,常歡睡得很悶,朝歡睡得很淺,不停翻來翻去還不時發出傻笑,煩得常歡想一腳把他踹到床底下,想想老娘的吩咐,只得忍了。
次日一早,他們卻發現常笑早就不在公主府了,朝華想出去,常歡便祭出「取消資格」四個字,見他果然乖乖坐下,心里又得意又煩悶。
忘川再混蛋,那也是親爹,他雖很討厭他,但是心底里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且這朝華才多大啊,做自己哥哥還差不多。
這兩人呆在公主府百無聊賴,千里之外的一片荒原上,則殺機一片。
獨孤蕊沒曾想會被人堵在這里,但觀對方訓練有素的身手,以及準備充足的各項靈器,便知對方早就瞄上她了。
「你們是何人,可只我乃是南詔雪王麾下,雪王已經邁入神尊境界,你們若是殺了我,他必不會放過你們!」
「我們不殺你……」咯咯的笑聲在半空中響起,孤獨蕊一眼看去,好妖嬈美艷的美人,讓同為女人的她都暗生嫉妒。
「明月,和這魔種費什麼話,小心沾上魔氣。」黑羽澤道。
獨孤蕊一驚,他們知道……
一閃念之間,獨孤蕊周身射出萬道黑氣,向圍過來的十幾人涌去。
司徒明月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見隨著黑氣來襲,所過之處生機頓消的樣子,也為這魔種的力量駭然。
「速戰速決!」幾人互通音訊。
孤獨蕊見他們後退,大為高興,猙獰著撲向離她最近的一個人,那人躲閃不及,在她一掌之下化為人形黑沙,「砰」地一聲爆裂開來,凝成新的黑氣繼續向外涌去。
孤獨蕊不由放聲大笑,轉而指揮著魔氣繼續攻擊,卻突然發現自己手掌不對,一股很弱的微光出現在自己方才抓向那人的手上,漸漸的,光點越來越多凝成一片,就像是蠶繭一樣迅速向她全身包去。
「這是什麼?」孤獨蕊大駭,同時向外急劇逃去,但是四周陣法一觸即發,無論逃向哪里,都被劇烈地反彈回來。
「七色天衣,也就你有福氣穿上。」司徒明月冷道,見獨孤蕊已經成了一個雪白的大繭子後吹了聲口哨︰「收工!」
銀沙城,夜修剛從房內出來,瞧見外面藍影一閃。
「獨孤蕊——」
藍影停住,轉身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夜修對這張臉不感冒,若不是獨孤蕊是魔種之一,他大概不會多看獨孤蕊一眼。
「欽天宮的入口你探查得如何了?琉璃在風池等你。」
「有些古怪……我也說不太清楚……」獨孤蕊模糊道。
夜修不屑地看了一眼獨孤蕊,這個通靈門門主天資一般,卻奇怪地得到了一顆魔種,仗著自己的魔種身份,竟然向琉璃提出要與自己雙修,平日見他總是一副狗見了包子的表情,今日怎拘謹起來?
但夜修沒心情細想,想到風池的那兩人便覺郁悶,擺了擺手︰「你去吧。」
獨孤蕊今日也沒死纏爛打,低著頭往風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