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這麼關注戴維?」暮思雪不記得自己對阿唐有特別叮囑。
「我••••••我也是听李總監說的。」其實,這些照片是李平安發給阿唐的。
「哦。」暮思雪邊往休息室走邊對阿唐說︰「把琪琪喊過來。」
怎麼什麼事情都會發生?暮思雪坐在椅子上,手臂支在扶手上,食指輕撫眉尾︰要冷靜。涉嫌抄襲,對于搞設計的人來說應該不陌生,那她應該怎麼處理呢,讓琪琪的作品繼續展出呢,還是停止?
怎麼辦?如果這次有了壞影響,上次老陸卷錢逃跑事件,公司里人心已經開始渙散,如果琪琪再涉嫌抄襲,公司的步伐只會越來越艱難。
難道琪琪的作品真的是抄襲?不會的!暮思雪立刻打消這種念頭。她听過琪琪對那些作品的詮釋,不像是抄襲來的,每件作品她都講得很美很深。她也听到過琪琪和張浩然討論過那些作品,每件作品,她都反復考慮,每處細節,甚至每個亮片••••••可如果她沒有抄襲,戴維那邊••••••
琪琪面如土色,慌慌張張地走進來︰「經理!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的!這些禮服都是我設計出來的。我向您發誓!」
暮思雪看著琪琪,她也不相信那雙眼楮會撒謊。但是,她相不相信琪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媒體大眾相信︰「說說看!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阿唐和琪琪面面相覷,甚是無語。
暮思雪站起來,她沒有時間了。再冷靜有什麼用?她現在必須要做出定奪,琪琪的作品還要不要展出,她有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如果不展出,她的損失也就是一組作品,如果繼續,她們公司就有可能要承擔抄襲的惡名。她深知,名譽對一個公司來說意味著什麼?也許,只一次名譽受損公司就會滅亡。
她轉向琪琪,她要再次看看那雙眼楮里有什麼?
焦急、憤怒、不安、恐懼、委屈••••••太多了,她沒有火眼金楮,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她得分辨,分辨••••••難道是那天模特試穿的時候,那些照片、視頻••••••照片很清楚,可都是以她和裴亦塵為主角,幾乎沒有其他模特。當時,好像並不是所有模特都有穿今天的作品,紫希當時好像穿的就是張浩然的。視頻太晃,甚至連她身上穿的是什麼款式的衣服都看不清楚••••••她身上穿的,她身上穿的••••••
「你送我的那件是什麼時候出的稿?」
「送你的那件••••••送你的那件,什麼時候?」琪琪的腦袋一片空白,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復著︰「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別著急。我記得你說過是見到我以後,也就是十天前••••••」
暮思雪這麼一提醒,琪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牛肉啤酒後的第二天出的稿,當晚,我和張浩然一起趕的工,做出來的。」她怎麼也被張浩然傳染了,直接就牛肉啤酒的。
「那就是說八天前?」
「嗯。」
「你們倆個再想一下,那天模特試穿的時候,就是我被拍到的時候,是不是所有的模特都穿著今天的作品?」
阿唐和琪琪的腦子那個轉啊轉,阿唐說︰「有好多模特還沒試呢。好像就紫希和另一個模特身上穿著我們公司的作品。」
「嗯。當時有一半的模特在里面換下我的,去試穿弗蘭克的。是這樣的,我當時還因為你走後,幫忙模特拉拉鏈,那個模特身上的衣服就是弗蘭克的。」琪琪听到阿唐這樣講,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怎麼?經理!您懷疑裴亦塵••••••」阿唐不知道暮思雪想要做什麼。
「禮服呢?你送我的那件禮服!」因為裴亦塵突如其來的強吻,暮思雪換了衣服後直接將衣服掛在了換衣間,並沒有拿走。
「應該在••••••就在後台。只是,有些褶皺••••••」上次暮思雪急匆匆地走了,將禮服掛在了試衣間,琪琪還為此懊惱了好一陣,甚至以為暮思雪已經拒絕了她的禮物。
「不要說了,趕快打理一下,找出手飾。我來壓這個台!」
琪琪听到暮思雪的話,明白了暮思雪要做什麼,她沒有否定自己,而是想盡辦法支持自己。琪琪十萬分感激︰「經理!你讓我怎麼感謝你!」
「現在謝我沒用。如果這件對方也有,誰還會相信你,相信我們公司。我就只能認定是你在抄襲!」
暮思雪眼楮里閃爍的堅定讓琪琪信心倍增︰「經理!您放心!承擔後果我承擔不起,但是,這是我的作品,我不相信這件也有人可以拿到,如果有,那就只有我。」
琪琪說完幾乎是跑向後台的。
「阿唐!裴亦塵來了沒?」
「來了。有單獨的休息室。」
「你把情況給他講一下,問他還要不要走壓這個台,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算他違約。如果還願意走這個秀,問他介意不介意換搭檔。我先去後台了。」裴亦塵原定的搭檔是紫希。
暮思雪也幾乎是跑向後台。
維奇利亞和戴維截然不同,戴維將‘靈魂’放在了開場,暮思雪則將‘回歸’放在最後一場,這亦是李平安的安排。
靜秋的那組馬上就結束了,暮思雪被化妝師、發型師、服裝助理緊緊的圍繞著。琪琪在一旁焦急萬分,時間太緊了。
一切已經從簡了。一邊挽發一邊打粉底,頭發簡單地挽好了,粉底也刷好了,眼睫毛貼好,將一小束‘丁香’別在發髻旁,既做了遮蓋又當了發飾。然後描眉毛、眼線、唇彩••••••手飾只有一只簡單的手鏈,可暮思雪手上正好有一條風格相同的手鏈,這道程序也省了••••••
第一個人已經開始走台了,張浩然領著舞台導演跑過來,導演稍交待了暮思雪幾句,暮思雪不住地點頭。她對這個不陌生,在芝加哥修視覺藝術的時候,她演過舞台劇,雖然沒走過台,但她對節奏和服裝的感覺還是非常好的。
四五個人手忙腳亂地一起做,十分鐘後,暮思雪已經穿上那件‘海之心’。
裴亦塵站在暮思雪身後痴痴地望著,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們還能一起表演。
就要上台了,暮思雪還是有些緊張︰她可以的,她可以做的很好。媽媽說過,她學過十二年的舞蹈,她有過很多表演,她也在芝加哥大學證實過這些。
裴亦塵痴痴地望著暮思雪,他從未想到今天能牽著暮思雪的手走台,即使她從此不肯和他講一句話,能在此刻牽著她的手,他亦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