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鏡子了嗎?」
「嗯。」暮思雪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她此刻哪有心思和別人講話,滿腦子都是舞台上應該怎麼怎麼樣。
「知道自己有多美嗎?」
暮思雪一怔,望了裴亦塵一眼,目光飛快地逃開了︰他怎麼又開始了,難不成••••••暮思雪想到上次被強吻的事,恨不得腳下生風。
裴亦塵攔在暮思雪面前︰「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說,不論是舞台上還是舞台下,你都是最美的。你一定要相信這個事實,即使你在舞台上什麼也不做,也是最美的。」
他在給她傳授經驗,他好認真。
看暮思雪低頭不語,裴亦塵繼續︰「我也不會走台,觀眾看的不是你走的多好,而是你穿的這件衣服有多美,你和這件衣服是不是溶為一體了。如果你走不好貓步,就踩穩節奏慢慢走,哪怕兩拍當一拍,四拍當一拍。轉彎的時候,如果怕被裙擺絆著,速度一定放慢,沒有任何動作也可以,一定要穩要慢,不能摔。」裴亦塵的舞台經驗還是很豐富的。
暮思雪認真地點著頭。
「節奏上、表演上我配合你,你不用顧及我,我會把握好。」她終于听進去了,裴亦塵牽起暮思雪的手,暮思雪沒有拒絕裴亦塵,她的手心好像已經出汗了。
走到台際,裴亦塵慢慢松開暮思雪的手︰「沒關系,很柔緩的音樂。記著回到我這里。」
其實,裴亦塵比暮思雪還緊張,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任何一個舞台,他都有信心把握好自己,可這次,面對暮思雪••••••他怕自己失態。
她出場了,一、二、三••••••節奏把握的很好。
「嘩——」
「 嚓 嚓!」
台下一陣小小的騷亂,贊嘆聲、議論聲、手機和相機的啪啪聲響成一片。雖然有強大的音樂聲覆蓋著,但那聲音是掩蓋不住人們的表情的。
這是款充滿夢幻十足的禮服,燈光隨裙裾的擺動,忽明忽暗,裙擺上的亮圓片和水鑽,若隱若現、暮思雪完美的臉龐和夢幻般眼楮,微微開啟的嬌艷的唇,像是在訴說一個夢幻的童話故事••••••優雅的步伐帶動裙裾婉轉地流動,燈光、音樂、禮服、美人,華麗不失純真、夢幻不失真實,渾然一體••••••
「她的耳墜呢?」琪琪在後台看到暮思雪的耳垂光光。
「在我這里。」服裝助理和造型師一起攤開自己的手掌。
服裝助理手里拿的是暮思雪褪下的自己的耳釘,造型師手里拿的是準備給暮思雪戴上的耳墜。剛才人多手雜,大家都手忙腳亂的,誰也沒發現暮思雪上台的時候沒有戴耳墜。
「哇——!快看!快看!超贊的!」服裝助理贊嘆著。
大家再次將目光落在了暮思雪的身上。琪琪笑了︰暮思雪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手鏈作為裝飾,但這樣更凸顯了整件禮服的自然與華美。
暮思雪踩著節奏,溫婉轉身。她耳邊響著裴亦塵的話,可以慢,但不可以摔。她異常小心,將兩拍當一拍用,優雅地向觀眾行了個宮廷禮,優雅轉身••••••
「嘩——」現場又是一片嘩然。
裴亦塵提起的心落了下來,很完美,他要出場了。
裴亦塵的出場又迎來了一場小小的騷動,當暮思雪挽著裴亦塵的手臂一起走出端點的時候,台下所有的人全部站了起來,掌聲雷動!
裴亦塵的目光偶爾掠過暮思雪,看到她鼻尖竟冒出的細細的汗珠,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他們一起爬雨山的時候,她的鼻尖上就有細細的汗珠,那時,他忍不住伸手要替她擦拭時,她竟羞紅了臉躲閃著。
到了t型台的盡頭,裴亦塵附在暮思雪耳際︰「知道嗎?你才是觀眾眼楮里最耀眼的明星!」
暮思雪飛快地掃了一眼裴亦塵,目光滑過他的耳際旁,一道淡淡的疤痕若隱若現,以前她怎麼沒有注意到。
一分神,暮思雪竟被裙角絆了一下,裴亦塵隨即扶住暮思雪的腰,輕攬在懷。整個動作像事先設計好的一樣,沒有一絲失誤的痕跡,裴亦塵趁機附在暮思雪耳際︰「側臉對觀眾!微微低頭,婉約地笑一下。」
暮思雪機械地按照裴亦塵的話做著,當她的微笑彌向臉龐的時候,緊張慢慢消失了。
他們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了,那完美的線條迷著他的眼,淺淺的呼吸聲擾著他的心,他的眼楮里充滿著愛戀與痴迷,讓人一攬無余••••••
就讓時間靜止吧,如果可能,他希望現在就結束他的生命,讓一這刻成為他人生的永恆••••••
琪琪望著完美的他們,眼楮潮潮的,她竟然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她永恆的夢境。
導演示意琪琪和其余模特集體登台,全場再次嘩然,掌聲不停不斷。
裴亦塵的手一直扶在暮思雪的腰上,直到表演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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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躺在白色的床上,眼楮盯著天花板。
平靜已經取代了沖動︰明馨!哥哥終于找到她了。我剛才沒做好,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丑八怪!你真的和明馨在一起嗎?如果你真的和明馨一樣,那麼,你肯定也听到我的話了••••••
沈舒嫻站在一旁,什麼話也不敢說。
沈舒嫻知道在水城,凌水曜是明德最親的人。明德捅了這麼大的婁子,他要有親近的人在身邊。她撥通了凌水曜的電話,和凌水曜簡單說了幾句,想把手機遞給明德,凌水曜說不用了,他馬上就到。
三十分鐘,凌水曜輕輕地掩上病房的門。
「這麼快?」明德看到凌水曜進來。
「正好在附近。」凌水曜故作輕松。其實,他幾乎是一路闖著紅燈來的。他知道,明德脾氣好,不像他那麼沖動,如果明德要是動了真格的,那一定是真出事情了。
「在哪里都好,還是你最挺我!」明德看得出來凌水曜的匆忙,盡管凌水曜一直掩飾著。
「外面那麼多人,你先說說吧,怎麼回事?要我怎麼做?或者我能怎麼做?」
明德轉頭向窗外望了一眼︰「曜!我後悔,非常後悔。」
「因為打人?」
「嗯。所以,你得先答應我,不能像我一樣沖動。」
「什麼?」看明德那麼堅定,凌水曜只好點頭︰「好吧,我答應。」
「嫻姐姐!」明德示意沈舒嫻出去,沈舒嫻假裝沒听到。
「嫻姐姐——」明德又喊沈舒嫻。
沈舒嫻哪里肯走,她的好奇心已經被明德逼得無路可走了。
凌水曜看沈舒嫻不肯走,微笑著︰「嫻姐姐!我們••••••」
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她,明知道她是敵不過凌水曜的微笑的。沈舒嫻嘟起嘴,非常不情願地走出病房。
看到沈舒嫻關好門,明德平靜地︰「我看到她了——倪施洛!」
「什麼?你打的人是她?」凌水曜的手指微微一顫。
「嗯。她還喊著我的名字說,明德!你松手!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我••••••九年了,我能控制了得自己嗎?曜••••••」
「她人呢?」凌水曜壓住怒火。
明德看著凌水曜︰「你答應我了!」
「我答應你。」凌水曜極力地保持鎮定。
「好像在隔壁,我剛才••••••」明德發現自己又犯了個錯誤,他被一向都誠實的凌水曜給騙了。
凌水曜摔門出去了。他在廣州沒有找到她,沒想到她人卻在水城。
「嫻姐姐!保安!」明德邊下床邊喊。啊!那個該死的黎什麼,明德捂住又暈又疼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