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累嗎?」夏未央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眼里的光有些復雜。
「什麼意思?」維多微眯起眼楮看著她,就算他暫時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是她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些,真的認為他不會做任何事嗎?
「明明不想笑的不是嗎?」夏未央的語氣依然很平靜。
「堂嫂難道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都不知道堂嫂有那麼神通廣大。」維多雖然笑著,但是語氣中的嘲諷她听得出來。這種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猜中心思什麼的,她踩的這條線的確有些危險。
「我修過心理學,或許是習慣了。」她再度開口,這個回答也算是打了個擦邊球,的獨到的反應可能有兩種,只是希望是她所想要的那種。昨天她與凱的對話維多必然是听到了的,現在說同樣的事情,他應該會更相信她些。
維多看了她兩秒,隨後開口︰「是麼,不過這個習慣可不太好,堂嫂還是改改比較好。」
「為什麼現在打電話?我以為你昨天就會打的。」凱淡淡地開口問道。
「以我的性格確實會,可是父親大人不會啊。」維多開口答道。的確,凱做事情一向比任何人都要謹慎,無論做什麼決定都要計算清楚才會動手,做兒子的自然是了解父親的。
「為什麼要借用大伯的名義,這跟你維多有什麼區別嗎?反正繼承權都是落到你這里,直接些不好嗎?」說起來這樣的麻煩他沒有想過嗎?
「堂嫂不覺得問得太多了些嗎?」維多開口道,但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又再次開口︰「父親大人原本就是萊格里斯家的繼承人,至于我只能說是順位繼承人,若想名正言順些當然從父親大人那里繼承更好不是嗎?我可是個孝順的兒子啊。」
雖然這話不太靠譜,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就算是凱只在位一天,這個概念也是不一樣的,這才是他在意的。
「沒看出來你竟然在意這種東西。」原本以為能做出這種事的人當然是對什麼都不介意的,只要達到成果就好了。
「堂嫂就繼續在這里跟父親大人聊天就是了,不要試圖惹怒我,沒有用的。」維多依舊是笑了笑,對于夏未央的話似乎並不十分在意。「看來堂哥真的是十分在意堂嫂呢,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麼令冰冰的樣子。哎呀,好像是有一回,不過時間很久遠了,不知道堂嫂是否感興趣呢?」他的嘴角帶著笑意,只是那笑意並沒有延伸到眼底。
「你似乎一直都想對我說什麼,需要這麼拐彎抹角的嗎?還是一定要由我來問出口?」她看了他幾秒後開口問道。
從昨晚開始他似乎就在暗示她什麼,只不過她一直沒有順著他的思路去走。若是讓她來猜,估計是跟上午凱說的那件事有關吧。
溫敬晨很早之前就認識她並且喜歡上她了,似乎所有人都想告訴她這點,而她很早之前在溫敬晨的抽屜里發現的兩人的照片也說明了兩個人的確是認識的,只不過為什麼她一點兒都不記得?而且溫敬晨似乎也不打算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仿佛都籠罩上了一層薄霧,看不清楚卻又有個模糊的輪廓,吸引著人的注意。
「堂嫂若是想知道我自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若不想知道我也沒必要費那個口舌不是?」維多說道,仿佛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維多,適可而止。」凱突然出聲道,聲音嚴厲,跟之前與夏未央談話時並不相似。
「父親大人生氣了呢。」維多笑了笑,似乎對于凱的話並不在意,但是也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既然這樣我還是不當這個壞人了,免得父親大人不肯當我的擋箭牌了那可就不好了。」
夏未央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差不多了。
「你不覺得這樣似乎有些幼稚嗎?假借父親的名義做這樣的事情,其實無論你怎麼掩飾都還是很容易被查出來的不是嗎?外面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至于萊格里斯家族,作為曾經的一員的你不清楚它的實力嗎?」她輕聲說道,叫住了他準備離開的身子。
「你想要惹我生氣嗎?」維多回過頭來看她。「那麼是什麼讓你突然這麼有底氣了呢?我的堂嫂,對于這點我很感興趣呢?以為他們會來救你嗎?那你就錯了,他們就算查出來這件事是我做的,也會認為我現在正在別的地方而不是這里,畢竟他們可是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呢。或許說不只是我,包括我父親和……你。」
維多對她說的話倒是並沒有那麼在意,想要惹他生氣,無論是什麼理由,有沒有作用,他都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你說什麼?」他的意思是,有人扮成他的樣子吸引了來找她的人的注意力嗎?可是她卻很相信溫敬晨是能夠找到這里的,況且就算沒有他,她還有另外的方案——昨天拿到的那張地圖。
維多似乎並沒有听到她的問話,繼續說道︰「不過即使他們能找到這里也進不來,這個房子被我特意改造過了,就算你拿著圖紙給他也是沒有用的。更何況,除了這里之外艾爾斯應該還在為了公司的事情焦頭爛額吧,畢竟一直合作的最重要的客戶要跟他們分道揚鑣了呢。說起來這也是個測試你和公司在他的心目中孰輕孰重的最佳時機,怎麼樣?感謝我吧。」
夏未央靜靜地看著他,這人比她預想的要復雜得多,不過……還好,並沒有超出預計,計劃改一下還是可以實施的。
「或許我是該感謝你呢。」她輕輕地嘆道。
這樣到的確是一個試探感情的好方法,只不過她並不覺得用在溫敬晨身上會有什麼特別的效果。以她對他的了解,若而二者只能選擇其一,那麼他的責任會讓他選擇公司,而他的情感會讓他選擇她。看得只是他的理智和情感那一個佔據上風罷了。
就感情而言,她還算是有自信的,這一點她不會懷疑。就算他拋卻了公司造成了損失,她也能想辦法補救回來。心里有些隱隱的期待,所以,那個人……快出現吧!
「堂嫂也認為我的方法不錯是吧,若是他選擇了公司而拋棄了你,你會對他死心嗎?那樣的人可沒什麼跟著他的價值。」維多說道。
「我相信他。」她簡單地回答,卻讓維多瞬間變了臉色。
對那個人那麼的信任嗎?那麼他倒是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直到最後也那麼相信那個人。艾爾斯,你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呢?
「不相信感情的人從始至終都是你吧。」夏未央笑了笑,瞄到一旁沉默的凱那里,眼神閃了閃,「你父親曾經想要試著對你好,是你不接受的吧。別說是因為總是跟艾爾斯比較什麼的,那樣的話只能作為小孩子的借口。」
看著維多死死地盯著她,眼神也變了些,她的心里卻微微地舒了一口氣。
只是這種感覺還沒有持續幾秒,維多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立刻轉身。「我沒有時間再跟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我們慢慢看吧。」說完準備出門。
夏未央剛想再說什麼,門卻被從外面突然打開。進來的人讓她十分詫異,甚至忘記了想要說什麼,有些愣愣地看著他,那人是……埃爾文!
「你來了。」維多好像並不意外埃爾文的到來,仿佛是早就知道了的。
「不是你讓我幫忙的嗎?我照你說的做了,你說的可要算數才行啊。」埃爾文冷冷地盯著他,少了些平時的玩世不恭。
「我答應的事情當然會算數,況且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就不會到這里來了不是嗎?」維多笑了笑,似乎對埃爾文的到來感到很滿意。
他邀請了埃爾文很多次,費了不少口舌才將這個站在艾爾斯那邊的家伙給拉了過來。這個牆角艾爾斯是絕對不會想到的。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這麼容易地完成這件事情。不是說他不能做,而是會多費很多功夫,而對他而言,這是極為不利的。
埃爾文點了點頭,看了夏未央一眼,來到她的面前微微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說的話卻是在場的幾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嫂子似乎很意外呢,沒想到跟我有關吧。來這里的頭一天你們玩兒著的時候我就已經著手準備了,這個禮物希望你喜歡。」說完,離開了些,用手拂過她的衣襟,卻被她一掌排開。
「你讓我覺得不齒。」她看著埃爾文的眼神里帶著些憤怒,這是她到這里以來第一次展露自己的情緒。
「是嗎?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埃爾文輕笑了一聲。「他快來了吧,真想看看艾爾斯的表情呢。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狀態。是吧?」說著看了看維多。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被好兄弟背叛的感覺會是什麼樣的。」維多也笑著挑了挑眉。
「喬爾該傷心他竟然教育出這樣的孩子。」凱看著埃爾文冷冷地說道,這個人竟然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維多聯系上的,是自己疏忽了嗎?
「大伯這麼說就不對了,您不是也一樣麼?彼此彼此罷了。」說著看了眼維多的方向笑得別有深意。凱還有資格說他嗎?這倒是好笑了。
「我們可不一樣,若是你父母知道了,不知道他們會怎麼看。說起來也真夠悲哀的,整個家族竟然只剩下艾爾斯能夠依靠,該說一切都是天注定嗎?」凱略帶諷刺地笑了聲,嚴肅冷硬的臉龐有些僵硬。
他還想再說什麼,維多的電話卻響了。
听了幾句之後,掛掉了電話,眸中泛著些冷意,然後將目光投向了夏未央的位置,「你的自信似乎也算有些根據,艾爾斯竟然能找到這里可是太出乎我的意外了,不過如果這樣他就覺得能將你帶走那就大錯特錯了。他來的也好,既然來了,就留下吧。」說完在手機上按了幾個按鈕,然後好以整暇地坐了下來。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他若是能來……」維多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就被從外面踢開了,而在那一瞬間,距離夏未央最近的埃爾文瞬間出現在她的身後,手中的刀抵著她的脖子,看相來人的眼神里有些復雜。
溫敬晨站在門口,身後是一身勁裝的女子,還有其他的兩個拿著槍的人。
他的目光首先聚集在了夏未央的身上,夏未央也正看著他,四目相對的時候,明明昨天才分別開,不到一天的時間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她的心跳有些快,就這麼怔怔地看著他。剛剛才想著他可能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出現,他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果然是懂她的,昨晚的那個信號看到的人應該也有他吧。
而溫敬晨面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心跳瞬間漏了一拍。他的寶寶,就在他面前呢。再見面是以何種形式他也想過,可是明明以為她不會有危險的,是他太自以為是了麼?順著她脖子上的刀片看向了拿著它的人,他的面色一冷,果然是他!眸子微不可查地閃了閃。
「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就是這樣完成的?」溫敬晨的笑容里帶著些嘲諷。
「你給我的任務是找到嫂子,我找到了呢,在你之前。只不過……」埃爾文別有深意地說道,對于溫敬晨的嘲諷並不是十分在意,至少面上如此。
「我看錯你了。」站在溫敬晨身後的女子突然開口道。
「愛莎……」直到那女子開口說話,埃爾文的表情才變得復雜難懂了些,這樣的話才是最傷他心的。可是……他將視線移回到了溫敬晨身上,只要成功了,就可以了,其他的怎麼樣都可以。就算是……
愛莎,這就是他們口中埃爾文喜歡的女人嗎?夏未央看著愛莎,面上閃過一絲沉思的意味。好像變得復雜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