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微微西斜,海上破光粼粼,腥紅的鮮血早已被水沖開,破碎的船體沉沒的沉沒、漂走的漂走,什麼都沒留下!
經此變故,大家的心情不可能好,思成一直怔怔地望向海面。從開始的憤怒到悲痛,最後竟仿佛丟了魂似的發怔,雙目空洞而無神。
其他人要麼抽煙,要麼出神,一片沉寂。
「各位叔伯,逝者已矣!我們還是想想辦法如何回去吧!」楊恆心中輕輕嘆息,打破了沉默。
「回去?我們還回得去嗎?」梅文大口吞吐著濃煙,看不清他的表情。
「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不舍扔魚,我們早就上島,他們都是我害死的,怪我啊」梅忠雙眼通紅,悔恨地捶著沙地,聲音都有些哽咽。
其他人依舊沉默不語,沉浸在哀痛之中,他們都是昔日的伙伴、親人,而眨眼之間卻
大家的心情楊恆可以不理解,可理智告訴他,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們何時才能回家。再說誰都沒有深入過此島,有無凶險尚未可知!
「各位叔伯!」楊恆站起身面色嚴肅,「你們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只是此刻我們若一直這樣自怨自艾,難道就能解決問題嗎?如果我們就這麼集體失蹤,村里的親人們會怎麼想?讓他們情何以堪!」
楊恆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得沉思起來。
「請不要讓森伯和開泰叔的犧牲無用!否則九泉之下,他們亦不瞑目!」看著眾人斗志將回,楊恆趁機添把火。
「唉!對!別讓他們的犧牲白費!」梅文再次狠狠吐口煙雲,把煙槍用力往地上一插,站起身來說道,「都打起精神!」
有人帶頭,那便好辦多了,眾人也都陸續站起身來,不再那麼頹廢。只是思成的狀態依舊讓人擔憂。
「阿恆,你是讀書人,腦袋瓜子靈活,你說說大伙該怎麼辦?」梅文開口道。
「他一個小孩子家,能懂些什麼!」楊泰然眉頭微皺,虎目還有些發漲。
「老楊,眼下不是矯情的時候,阿恆最近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里,比我們這些活了半輩子的人果敢聰明多!今天有他做主,我們參考,大家都不會有什麼意見吧?」楊恆識得說話的名叫梅東來,此刻正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眾人。
見其他人都紛紛點頭,陸雄也不再說些什麼。
楊恆向父親投來個放心的目光,而後開口道︰「不知諸位叔伯有沒有深入過此島?」
「我們以前出海,連登島的機會就少,最多也就在沙灘上略微休整片刻,哪能深入過!」梅文不禁苦笑。
听聞此言,楊恆不禁鎖眉,略微沉思,說道︰「先弄些食物,然後進島找些干木做船如何?」
一行人自無意見,好在個個都是捕魚能手,不大一會便捉到十幾尾尺長豚魚。梅文、梅東來二人又潛入沉船之處,撈起大鍋。再加上華天在周圍采到的一些野菜菌菇之類,不過半個時辰,滿滿一鍋魚湯就已做好。
雖說眾人都無胃口,可為了預防等下進島應付可能出現的危險,幾乎也都吃些補充**力。思成還沒有從失去親人的陰影中走出,僅僅喝了些魚湯,始終沉默著。
眾人嘆息不已,卻無可奈何,這種事主要還得靠自己,旁人的勸說見效甚微。
吃過飯,陸雄幾人又把魚叉、魚槍之類的利器打撈上來,人手一把,向島里行進。
一山島外圍都是些灌木、蒿草之類的植物,如今正綠綠蔥蔥!
他們三四人一組,替換著開道,楊恆手握把近四尺來長的大鋼刀。此刀約莫四五十斤重,有一個手掌那麼寬,起初眾人還怕他耍它不動,但楊恆卻隨意拿起,挽兩個刀花。其他人看後吃驚不已,但也都沒開口尋問,也正好免得他解釋。
一路走的並不快,近一個時辰才行二三百米遠,可人人都已大汗淋灕。地面很是潮濕,有些地方甚至還有小水窪,楊恆這時便會停下,用空水壺把它們裝起。
前世他經常深入深山老林,甚至連盜墓的勾當也曾做過,這些事情做起來,可謂是信手拈來。
路上倒是遇見不少蛇蛙兔獾之類的小動物,听見動靜便遠遠地嚇跑,在此環境下,他們也不敢追趕。
再行幾十米遠,遠處的森林已遙遙在望,眾人不禁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旺伯停下!」就在這時,楊恆突然喊到,握緊手中長刀。
「怎麼了?為何停下?」叫梅旺的中年大漢把手中大刀向地上一插,抹去臉上汗水,不解的問道。
看著其他人也紛紛投來不解的目光,楊恆沉吟道︰「不知諸位有沒有發現,前面一段路,隔不幾米便可見到鳥窩鼠穴之類。可現在我們又走了二三十米,可連一個小動物都沒見著,我擔心」
「你是說我們又要遇見妖精了?」梅忠滿臉擔憂。
「哪來那麼多妖精!」楊恆連忙罷罷手,解釋道,「最多是條猛獸之流,我們這麼多人,完全不必擔憂。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多慮,不過我們還是小心為好,我建議大家背靠背向前推進,雖然行進速度慢了不少,但勝在安全!」
從自己正式修行起,他發現自己的的感識敏銳了許多。而且似乎可以預知即將的吉凶之兆。他迷惑不已,並沒听夏達說過修行之後還有如此能力,莫非
楊恆不可避免的想到紫衣人消散之後,留下的那一縷乳白色光芒!
然而眼下還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僅僅片刻,便回過神來。
「嗯!也好!」梅文他們收起了煙槍,握緊手中武器,以防不測。
大約茶盞過後,一股異香撲鼻,起初還很淡薄。可再走幾尺便已濃郁的讓人精神不由為之一震,眾人很默契的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楊恆右手提刀,緩緩走上前去,撿起塊臉盆大小石塊,奮力一砸!
「嘩!」
眾人眼前一花,只見一條巨蛇,仿佛大樹拔地而起!
它生有雙頭,此刻正猙獰地吐著猩紅的蛇信,看不出長短,露出的身體有成人身體般粗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