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你看到了什麼?」顧氏坐于主位,瞧著眼前的獨孤雲夢。
獨孤雲夢站在下位,低著頭不語,兩只手交握于小月復前,借著袖子的遮擋,她有些不安的動著手指。
在顧氏的眼神之下,獨孤雲夢不敢直視于她,明明沒什麼威懾力,但是顧氏沉默不語,就這樣看著,還是讓獨孤雲夢忍不住覺得頭皮發麻。
「母親,女兒……沒看到什麼。」良久,她才輕輕的開口,底氣不足的說著。
對于她的話,顧氏一點都不信,昨日慌亂之間,她還是听清了雲夢所言,也在最後听到了獨孤言對雲夢所說,不過她不願意說,她現在也不會多問。
顧氏在听完獨孤雲夢所言之後,一直不曾言語,獨孤雲夢低著頭,與坐著的顧氏耗著,良久,才听得顧氏道︰「行了,你回去吧,什麼時候願意說了,再來見我。」
「是,母親。」獨孤雲夢輕聲回應著,略施一禮,而後轉身離去。
離了顧氏居所,獨孤雲夢慢慢的走著,此刻,她在腦中仔細的想著昨晚所看到的一切,可她無論怎麼想,都只能想到,那只手,帶著一只玉鐲,並無任何特色,縱然告知了母親,只怕也沒有什麼用處罷。陷入了思緒的獨孤雲夢,也不知往何處走,不知不覺便停下了腳步。
「三小姐,大清早的您這是從哪兒來啊?」
忽而,一道疑惑的聲音入耳,獨孤雲夢回神,看向眼前一襲妃色衣裙的女子,此女喚作瓊苞,乃是獨孤言的貼身丫頭,她如今也不過十六的年歲,人生正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還未完全綻放,故此獨孤言于三年前為其更名瓊苞。
「啊,瓊苞是你啊。」獨孤雲夢眨了眨眼楮,看了看眼前的景物,暗嘆了口氣說著。
「三小姐這失魂落魄的想什麼呢?大少爺此刻練完了劍,正在屋內呢?三小姐可要尋大少爺喝杯茶?」瓊苞說著,側身做出了一個清的姿勢。
「嗯,好。」獨孤雲夢略一遲疑,便提步踏入。
「大少爺,三小姐來了。」瓊苞先她一步入內通報。
獨孤言換了衣衫走出內室,疑惑道︰「雲夢?你怎麼這個時候就來了?」
「哦,方才去了母親那一趟。」獨孤雲夢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獨孤言見其如此,想了想,屏退了左右,屋內只留了兄妹二人。
「雲夢,母親尋你,可是為了昨兒的事兒?」
「嗯。」獨孤雲夢點了點頭,依舊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雲夢,昨晚你看到了什麼?」
獨孤言伸手倒了杯茶,語調平常的詢問著,既沒有壓低了聲音,也沒有關閉屋門,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樣,饒是有人想偷听,還得思量思量。
「其實也沒看到什麼,只是看到一只手,伸出來,推了獨孤傾塵一把。」獨孤雲夢說著,伸手做了個推的姿勢。
獨孤言聞言,皺起了眉,疑惑道︰「只有這個?」
「只有這個。」獨孤雲夢點了點頭,正色道︰「唯一能讓我記住的,只有那只手上的玉鐲。」
「玉鐲?你未曾看到那人面目?」
「未曾。」獨孤雲夢搖了搖頭應答。
獨孤言沉默片刻,再度詢道︰「你可記得,獨孤傾塵所在?」
「昨夜獨孤傾塵所在之地,距離廊下,大約是一步開外。」雲夢仔細的想了想,慢慢的敘述著。
「不對。」听到那一張開外,獨孤言站起身,往一邊走了幾步,又看了看雲夢所在,這才道︰「若你現在所在乃是廊下一步開外處,而昨日,我與你,所在該是這兒,如此,該是能看到那人面目才對。」
獨孤雲夢聞言,很認真的來回看了幾回,而後皺起秀眉,又仔細的想了一回,末了還是搖了搖頭道︰「不對,哥哥我著實未曾見到那人面目。」
「不可能憑空多一人,這樣吧,一會我再去廊下看看。」獨孤言回到桌邊坐下,「雲夢,關于那個鐲子,你在好好想想,這幾日莫要待在屋中,在府中四處走走,看看可能看到相似的。」
「好。」獨孤雲夢點了點頭,略坐了片刻,又道︰「哥哥,你說父親會因獨孤傾塵之事,怪罪母親麼?」
獨孤言听著妹妹的問話,有些詫異她會如此問,卻也有些在意料之中,畢竟雲夢並非真的懦弱。
雖說下令開家宴是獨孤越吩咐,然而安排一切事宜,以及伺候之人的,卻是他們的母親顧氏,如今獨孤傾塵出了事兒,按照獨孤越的脾性,只怕真的會怪罪顧氏辦事不利。
獨孤家什麼都有,唯有一樣,讓人覺得很是疲累,那……便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