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書,你去忘舊居問問玉語,這幾日可有什麼缺的,或者是不周到的。」獨孤雲夢回到相思閣,便吩咐了玉書。
忘舊居乃是獨孤九所居之處,玉語是獨孤雲夢在幾年前撥到其身邊的,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可直接從玉語那邊知曉,誰讓獨孤九的性子太過隱忍,而獨孤雲夢對這個弟弟,可的確是真心的好的。
玉書應答而後離去,不一會便回來了,將玉語的話一字不落的稟報了,這才讓獨孤雲夢安了心。
自從十月十三這日,獨孤越下了命令之後,往後的幾日,獨孤府都陷入了一陣熱鬧之中,兄弟們結伴外出,姊妹們結伴湊一起,或聊天或嬉戲玩鬧,獨孤府之中,更顯的人氣盎然。
因著只有一日,在十月十九這一日下午,戲班子的人才從偏門入了府中,戲台子就搭在了後院寬敞之中,顧氏一件一件事物安排下去,戲班子的人暫居後院一處小院落之中。
在戲班子入府之前,她便早早的吩咐了下去,府中女眷這兩日,在府中略注意些許,畢竟人太又多太過繁雜。
十月二十清晨,知秋知意兩姐妹,便早早的向獨孤越與顧氏行禮問安,獨孤越交代一句,眾姊妹自行玩鬧,注意分寸。之後,他便去忙別的事情。
而顧氏只是吩咐了下僕,這兩日,多留心些許,也並未多言什麼。
清晨行禮散去之後,眾姊妹各自玩鬧,眾兄弟也聚首,或飲酒,或談天說地。
上午,府中之人各自尋了樂趣,自去玩耍,食罷午飯,這才去了後院,眾姊妹各點了戲,丫鬟等上了精致的茶點,便將整個後院留給了他們。
在後院的歡聲笑語的襯托之下,顧氏所居之處,則更顯得寂寥異常。
獨孤言午後,有事早就出去了,獨孤雲夢又懶得與眾人寒暄,故此便在顧氏那處的書房之中,看著書架之上的書籍。顧氏則在午後,側臥軟榻小憩,小小的一方院落,將那後院之中的歡樂,完全的隔離了去。
「秀兒姐姐,不好了,出事兒了。」秀兒坐于廊下,做著針線活,一個小丫頭火急火燎的步入院中,沖秀兒嚷嚷。
秀兒看了一眼屋中,略待片刻,並未傳出什麼聲音,這才低聲呵斥道︰「大呼小叫的,吵醒了夫人,仔細受罰。」
「哎喲,我的姐姐哎,現在哪兒還顧得著這個啊,出事兒了。」小丫頭跺著腳,焦急的說著。
秀兒見其模樣,不像是夸大,這才放下了手中活計,道︰「出什麼事兒了?」
「戲台子倒塌了。」
「什麼?」秀兒聞言立刻站起身,一手拉著小丫頭,沉聲道︰「可有人受傷?」
「那時候,正好一場結束,台上只有一人,戲台子塌了,那人受了點輕傷,可是……」
「可是什麼?」
小丫頭欲言又止的模樣,讓秀兒的心里一陣沒底,果然,下一刻,小丫頭的話,便讓她不由的擔憂了起來。
「七小姐為救五小姐,被壓在了戲台子底下。」
「什麼?快,去請大夫,讓府中丫頭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還有,快去找劉管家,你速去,我去稟報夫人。」
秀兒吩咐完,轉身欲往屋內而去,卻見獨孤雲夢立在廊下,她腳下略頓,眼楮往屋內望了一眼。
獨孤雲夢詢問,得到秀兒回答,她立刻往後院而去。再其離去之後,秀兒也立刻入了屋內,喚醒了顧氏稟報。
後院之中,不似先前,眾人一臉凝重的看著那倒塌的戲台子,獨孤知秋與獨孤知意兩個人,坐在一邊,各自的丫頭守著,見其二人神情,想來許是受驚了。
下僕將戲台子搬開,將昏迷的獨孤傾塵小心的搬了出來,其面上沾染灰塵,衣衫之上有點點血色,也不知傷在了何處,青兒撲上前去,哭著喚著。
「大夫請了麼?」顧氏冷靜的聲音傳來,獨孤雲夢轉身望向她,眾人也順著聲音望去,各自不語。
「已經請了。」秀兒站在一邊回答。
顧氏點了點頭,道︰「去,將城中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給眾人檢查檢查,可有哪處不妥。若有不妥,立刻開藥方抓藥,不得耽誤。」
「敢問夫人,可曾通知了老爺?」跪在地上哭泣的青兒,此刻抬起頭,朗聲說道。
顧氏聞言,直視于她不語,然而青兒也並未害怕,紅著眼眶,仰著頭與其對視。
「奴婢與小姐回府之際,老爺曾交代,若是小姐有任何不妥,奴婢皆可率先告知老爺。」
青兒的話語落下片刻,都不見任何回應,良久,顧氏這才側首道︰「劉管家,告知老爺,後院失火。」
說罷,顧氏轉身而去,她來之時,悄無聲息,就連走,也沒什麼大的動靜。
她知曉,就最近這些日子的事情而看,獨孤府要變天了……